返回第六十八章 今朝我至 雨雪迟迟(1 / 1)观松如竹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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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河水,神念不通,无法架桥。”

宋问手扶柳枝,反复尝试,迟迟不见响应,鸾鸟再无警示传来,一切仿佛回归正常,他是不信这等地界有正常之事,他目不能视而黑暗视界,心却通透能察恶念。

赵子玉三番五次想一人独行,都被宋问截回,执念太深,于事无补,他心中只感慨不已,没想到赵子玉作为皇室之人,如此用情,真就是物极而反吗,皇室中人,总有几位想摆脱命运的枷锁。

脑海中闪过朝朝暮暮,宋问不由得痴了,一不留神,铺散在外的神念收回识海,只留听觉在外感应,不知过了多久,他耳廓轻轻抖动了几下,悠扬的歌声溜进脑海之中,飘飘然不知远近,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他将手中剑器一指,正是声源所在之处,其言欣然:“道兄,有歌声传来,那面可有人来?”

赵子玉穷尽法目之能,河道下游之景尽收眼底,除了干枯的河床,不见一人,耳边别说是歌声,连柳叶摆动的声音都是微乎其微。

“先生,您是不是幻听了?并无歌声传开,除你我二人,再无他人出现。”

“不!我确实听到了,且让我倾听此声......”

下游的歌声忽远忽近,他确信自己听到的不是迷乱之声,确实有人在渡河而歌。

“允我半生流离~~~”

“轻舟独行,孑然一身桨声泣~”

“思君不见酒,壶中空空不渡伊~”

“怜我此身难支~~~”

“晚归难眠,昨日今夜江声寄~”

“梦蝶乐悠悠,茶饭俱净难念慈~”

“醉卧日当空,古今往来无所依~~~”

摇橹之声由远及进,来人行船击水之声,衣袂飘飞之声,声声入耳,真如在江中轻舟逆流而上一样,宋问听得耳边传来缆绳击柱声,嘶呼一响,宋问脑海中浮现出停泊靠岸之景。

他也不知这梦是真,或是假,自然开口,言道:“船家!能否渡我二人过河?!”

赵子玉被他声音一激,饶是他乃真我境的大修士,也是寒毛乍起,心想,莫非先生又被迷了心神?他开口说道。

“先生?新年安好?”

“道兄说什么胡话,寒冬才至。”

呼~

赵子玉放下手中长枪,暗暗松了口气,看来宋先生未被幻术迷到,他是奇人,身怀某种玄术可望四海也说不定!他手持灵器,待时而动即可。

宋问心神全系在听觉之上,并未察觉同伴的异常,话出多时,不见回应,又问道。

“船家,今日是否出船啊?”

又是静默半晌,在宋问都忍不住想重新探出神念的时候,来人终于有所回应,回道:“客官有急事?”

宋问心中狂喜,将龙螭剑搭在腰侧,拱手答道:“我二人确实有事,要去九冥。”

那船家沉默片刻,问道:“客官可见得白衣人?”

宋问道:“实不相瞒,四步而见尊长。”

来人似是如鲠在喉,断断续续地说道:“那你......岂不知今日......可有......唉~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说者有意,听者有心,宋问放下比划的双手,良久,又拱手说道:“烦扰船家,告辞!”

赵子玉正等待下文,没想到宋先生突然辞别,知道事有曲折,忙问道。

“宋先生,可是对方不渡我们?”

宋先生摘下裹在双眼的黑布,光明重现,泪水早已风干多时,耳中再不闻江河之声,转头看向同伴,言道。

“道兄,听我一言,来日再来此地,如何?”

在他意料之外,赵子玉似是早有准备,低头看向那干枯的河道,紧握手中枪盾,说道:“我明白了,赵某终有一日,会独自前来领教的!”

宋问见他虽然情绪低落,但还是压住了冲动,并未疯魔,也是放下心来,两人有惊无险来此,说是寻人,彼此心中都知道,这不过是安慰自身的话语,如今希望不在,早归人间修行才是正道。

穿过雾障,两人又来到黑水河边,赵城隍见他们安然退却,不再提心吊胆,相比那位从未谋面的弟妹,他还是珍惜眼前之人。

宋问又将神念沟通忘语河,神桥似亘古永存,不再跨河搭桥,隐约可见桥影,顷刻而成神桥,有先前过桥为例,二人搭肩缓步前行,谁知忘语河反应全无,彻底沉寂。

九步过桥,宋问很是识趣地将手中符令送走,耳边又起喃喃之音:“不错!知难而返,蓄势以待来日,老夫再送你一言,‘正我明心,得享大道’!”

宋问不知他说这八字何意,只是将之深藏心底,赵城隍在他愣神听声之时,已经到了二人近前,问道。

“咱们走吧,宋先生?”

“走!”

宋问张袖一扫,白光闪过,三人消失在忘语河岸。

“玄清,你贪婪,无耻!”

“噫~道兄何处此言?”

“我三人特意放水,送那后辈过河,你竟然独吞两道符令!”

“哎?我后辈子弟送我入门礼,与你何干?”

“无耻之尤!”

神桥淡去,忘语河重归宁静,河水静静流淌,犹如千古不变。

恭山县城隍庙

白光一落,宋问三人身形既出,回到庙中正殿,众人都侧目而视,秋菱回头,笑靥如花,驱散了三人心中的阴霾,恍若隔世。

赵子玉拱手说道:“宋先生,三哥,此去一别,不知何日再见。”

赵城隍未见忧伤,注目眼前眼露坚毅之色的幼弟,伸手拍他肩膀,道:“子玉,为兄也不知送你何物,只愿你得问大道,心神安康。”

宋问听他兄弟二人各述衷肠,不多打扰,独步下台,越过白月,走到秋菱身边。

“师尊,午时已过,您可是食言了。”秋菱少见的未起身恭迎,只回头笑言自家恩师。

“宋先生,您再不回来,我这身官服可要姓秋咯!”

宋问解下剑器,掀起下摆,席地而坐,微笑着说道:“有这等事?”

对面的武判官看同僚说起,也是放下手中公务,拿起一卷竹简健步走过来,在桌案对面盘坐于地上,展开手中竹简,道。

“请先生一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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