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陛下旨意,从即日起花名册作废,京营裁撤整顿!”
高台,岳飞大声说道。
“凡士卒三十五岁以下,老弱病残者,每人发放十两银子遣散费,你们都可以各自回家了!原有三大营所属武官,待本督彻查完毕后,重新任命……”
“什么……这如何使得,这万万不可啊!都督!”
岳飞的话落下后,这些人全都炸锅了,口中乱喊起来。
“住口!”
岳飞手掌猛地下压,背嵬军们一脸狰狞,抽出腰间的长刀,齐声呐喊。
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所有人瞬间鸦雀无声。
目光向下方扫去,岳飞见众人低头,这才道:“无需多言,尔等一一前,对应花名册,符合要求者都排队来领银子!领完遣散费后与京营再无瓜葛。凡有居心不良者,扰乱现场次序者,一律杀无赦!”
岳飞话刚说完,背嵬军的士兵就抬出一筐筐沉重的银子,落地后发出沉重的闷响声。
此时在阳光的照耀下,这些银子散出白光,显得异常的刺目。
“银子……都督没骗我们,真的是银子啊!”
这些人平时军饷本就不高,被主事者一通盘剥下来,能有小半到手就不错了。
十两银子,对于他们来说真的不算少了,说是发财也不为过。
看到如此多的干货,被淘汰的士兵们顿时怨气全消,什么抱怨也没了,眼里心里都只剩下了银子。
再也无法保持淡定,他们一个个急忙排好队,按照次序领取遣散费。
而一旁京营中的那些勋贵子弟,则冷眼斜瞟,忍不住双眼放光,立即交头接耳起来。
“啧啧——好多银子啊!”
“哼,倒是便宜了这帮丘八。”
“如果经我们的手就好了,又可以漂没不少。”
“草!越想越气,这姓岳的真不是东西……”
这些人的贪婪目光并没有逃过岳飞的眼睛,见到这一幕,他心中冷笑不止。
裁撤京营,照陛下的意思,可不仅仅裁撤这么简单。
以往这些喝兵血,吃空饷的蛀虫,统统都要给陛下吐出来。
蒙混过关,哪有这般容易?
等着吧,待审查完毕,这些不知所谓的勋贵子弟,不死也要脱层皮!
而我岳飞生深负陛下厚恩,还调拨下大量的器械和装备,练不出一支精兵着实无脸见人。
待来日与鞑子死战一番,振我大明军心……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莫名就激荡起来,一阵亢奋。
……
岳飞大力整顿京营的事传开,立时就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文官们倒无所谓,反正银子不过他们之手,正好幸灾乐祸的看戏。
但是勋贵们一个个都急眼了,百人被砍掉脑袋,京营解散重新整顿,这成何体统!
很快十几家勋贵,浩浩荡荡,哭诉于宫门之前。
纷纷弹劾岳飞和吴起,要求见朱慈烺一面。
收到消息,王忠急匆匆来到暖香阁,前见礼禀报道:“皇爷,这帮勋贵没一个省心的,竟敢聚众挟持陛下!不如奴婢叫人将他们驱散,耳根子也清净些……”
“哼,现在吃空饷都这么理直气壮了,呵呵!”
朱慈烺冷笑起来。“这帮蛀虫,京营糜烂至此,全是他们祸害的。对了,王伴伴,带头的是谁?”
王忠想下措辞,回道:“皇爷,带头的是忠勤伯汪宏毅,他嫡子汪大昌是京营参将,因醉酒点卯时见人影,当场被岳都督斩首示众了。”
“斩的好!”
说到这里,朱慈烺脸露出一股森冷之意,怒火在心底翻涌。
瞬间他就想起流寇进攻京师时惨状,京营这帮废物,不是投敌便是溜之大吉。
偌大的京营到了关键时刻竟无一可战之兵,实在荒唐。
这那里是与国家共存亡的勋贵,分明就是依附在大明身的一颗颗毒瘤。
享受着大明的富贵却不知感恩,什么手都敢伸,甚至连保卫国家的军队也不放过。
呵呵,真把朕当软柿子捏,任尔等随意宰割不成……
他不耐烦的挥挥手,当即向王忠示意。
“传朕口谕,忠勤伯汪宏毅夺爵抄家。其余贵戚,限期三日,有一家算一家,把以往吃的空饷都给朕交出来。若有迟疑,查实后一律与汪宏毅同罪论,统统滚去吃牢饭!”
“奴婢遵旨!”
王忠告辞转身,带着大队的禁卫离去。
到了皇宫门口,他看着正闹得起劲的勋贵们,眉头皱了皱,前将朱慈烺的话转述一遍。
“万岁啊!
“臣错了,恳请收回成命,给我们汪家留一条活路吧!”
忠勤伯汪宏毅一听,身子直抖,差点晕过去。
其余诸人,也纷纷露出了震惊的神情,后背全都是冷汗。
“忠勤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王忠笑了笑,撂下句话,瞬间一甩衣袍,带着大队人马抄家去了。
“你!”
汪宏毅眼前一黑,当场昏厥在地。
爵位,是一种荣誉性称号,也能带来实在的好处。
类似忠勤伯这样的爵位不算低了,在大明开国时,只有那些身经百战的开国元勋才能获得。
到现在,含金量没那么高了,但伯爵依旧是很风光显赫的。
更何况这祖宗留下来的爵位可以世袭罔替,这帮人哪里会舍得。
面对夺爵抄家的威胁,一众人迅速从地爬起身。
暗道声侥幸,瞬间作鸟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