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十四章 美人沐浴(1 / 1)和鸾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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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嫘随着宫人走进耳房,一个大浴斛放置在中央,里面热气氤氲。

“娘子,沐浴吧。”芸香开口道。

此时,有一众女官围过来,帮她除去身上衣物。

南嫘略有些不自在,她生性害羞,从小,便只让芸香一个服侍她沐浴,但入宫后,每次侍寝,都有一众女官站在一旁侍奉,自己就这么在众人睽睽的目光中入浴,实在羞赧得很。但这是侍寝的规矩,她也不好不从。

虽说身为宠妃八年,但其实,她侍寝的次数很少。头几年,圣上喜欢留宿在常曦殿,但是她每次都很冷淡,圣上或许是察觉到了她的排斥,每次侍寝后,都因她的反应而心情不悦,但圣上不会对她发火,只是面色阴沉地离开。因此,自己对侍寝这件事留下的印象也并不好。后来,这样次数多了,圣上渐渐地就不爱留宿在她殿里了,每日里只是坐一坐,与她下下棋、饮饮茶。直到她失宠前那两年,圣上更是一次也不留宿了。南嫘自嘲地笑笑,哪里有她这样不识抬举的宠妃呢,终究自食恶果了。如今,她也还是不太能接受侍寝一事,但她也别无选择了。

南嫘浸入水中,氤氲雾气遮挡了众人视线,她才终于放松了下来。

由于夜晚濯发容易受风寒,南嫘便只浴身,芸香用一支簪子帮她将乌丝绾起来,又取了上好的澡豆出来,用水打湿了,为她细细搓身。

有宫人在一旁以瓠舀了温热的水,在她露出水面的肩头上一遍遍浇下去,维持暖意。还有宫人轻轻执了她的手,于穴位上细细按摩,轻重适中,力道得宜,甚是舒服。

南嫘什么也不需做,只在浴斛里坐着就好,水中有一股兰草的馨香,南嫘嗅着便有些醉陶陶的,在加上热气的蒸腾,她很快昏昏欲睡。

“娘子,醒来了。”

南嫘几乎要进入梦乡时,芸香凑到她耳畔,柔声叫醒了她。

南嫘迷迷糊糊,睁开了眼,便被几个宫人架着出了浴斛,一阵凉意袭来,南嫘打了个哆嗦,清醒过来。

出了浴斛,南嫘穿上了木屐。一旁等候的两位宫人连忙以两块大布巾将她裹了,细细擦干,先用了一块质地绵软的,又用了一块更干爽些的。

之后,芸香为她散下发来,更了衣,又将面药和口脂涂在她面上、唇上,才终于算洗好了。

芸香扶着她出了耳房,走进了内室。

南嫘走进内室,看见圣上已经上了卧榻,但并未歇息,他斜靠在一旁,正在看一卷书,一脸专注地模样,连她进来了,也没抬头。

南嫘犹豫着向前走了几步,立在离卧榻四五步远,便不敢再往前了。她身上此刻只穿了诃子和长裙,外罩一件薄纱,胸前背后都袒露着,只有轻纱遮蔽,她极不自在。她还没做好侍寝的准备,心里纠结万分。

“过来。”

圣上此时却突然开了口,声音低沉却不容置疑。

南嫘惊了一下,她抬眼看圣上,圣上没抬头看她,他视线仍专注在手中的书上,可那句话必然是对她说的。

南嫘又向前挪了两步,便停下不走了,她瞧见了圣上手里拿的书,是自己刚刚在看的《前史》,圣上竟然在看这卷书?

“圣上,您怎么也在看这个?”南嫘有些惊讶。

祁瑄抬眼瞧着南嫘,嘴角噙着笑意,他神色认真而又温和,道:“严主簿是个博闻广识的人才,朕以往忽视他了。既然三娘喜欢看这些,朕也想认真瞧瞧,以后,不怕接不上三娘的话呢。”

“圣上……”南嫘忽然有些怔愣。圣上的意思,是想与她培养话题,圣上是认真在了解她。

过去,圣上来她宫中,下棋、饮茶,她都不爱开口,很多时候,两人都是静默坐着,圣上有时在思考事情,有时跟她说几句话,而她不怎么耐烦,都是三两句结束话题。现在想来,有些心虚,本该是她去屈就圣上,可一直是圣上在屈就她,而她心安理得的骄纵着。尽管圣上心思深,但他真的呵护起人来,也真的很上心。

南嫘一时竟然有些感动。

祁瑄看南嫘那闪烁着水光的眸子,心情很好。

“夜深了,歇息吧。”祁瑄拉着南嫘的手,牵着她上了睡塌,让她睡在里边,自己在外边。

南嫘没有挣脱他的手,顺从地上了睡塌,并且在内侧躺了下来。

宫人们见两人要休息了,便上前来侍候。有人接过圣上手中书卷,仔仔细细地卷好,置于一旁的几案上,有人送上锦被,又放下床帷。

之后,众人退走,只留了几人在内室门外值夜。

芸香临走时还知趣地熄灭了周遭的灯,只留了一盏小灯,内室便一下子由明亮转为了昏暗,那盏小灯投射下的影子在床帷上摇曳着,让整个内室都笼在一片暧昧的暖黄色调中。

祁瑄躺下,南嫘感受到一股潮湿温暖的水汽靠近了她,还夹杂着一股隐隐约约的熏香气,扑在她面上,好闻又惑人,惹得她面颊发烫。

南嫘觉得这氛围太过暧昧了,她心内一片惶然,便下意识地动了动身子,又朝睡榻里挪了挪,想离圣上远一些。

祁瑄察觉到南嫘又变得拘谨起来,心下叹息。她一直都不太喜欢自己的亲近,他知道的。他无奈,也毫无办法。如今,眼见她愿意亲近自己了,他觉得情况会好些,但前些日子的事情,恐怕会让她心怀芥蒂。没关系,他是极有耐心的,他会等,等南嫘自心底愿意接受他那天。

祁瑄拉过锦被盖在两人身上,便没了动作。

南嫘却不敢放松,她绷紧了身子,一动也不敢动,连呼吸都放缓了,整个人惶惶然地,不知所措。她警觉地盯着圣上半晌,见他只是睡觉,并没有要做什么的样子,才长出了一口气。

她心想,自己是太过紧张了,谁说睡在一起就一定要侍寝的,也许真的只是睡觉呢。她稍稍活动活动僵了的手腕,想换个舒适一点的姿势入睡,若是这么直挺挺地睡过去,明日恐怕要肩酸背痛的。

可就在南嫘窸窸窣窣动作时,祁瑄却忽然一动,朝着她转过身来,他伸了一只手臂过来,揽住了南嫘的腰,将她拉进了怀里,他温热的呼吸一下子吹拂到南嫘颈边,南嫘吓得瞬间僵直了身子,圣上要干什么?

看南嫘这般反应,祁瑄轻叹了口气,吓到她了。他盯着南嫘水润的眸子好一会儿,在幽暗的灯光下,她那眸子波光潋滟,内里还含着一丝娇怯,她这怯生生的样子总是能让他心软,他没再做什么动作,只轻轻拍拍她的背,道了一句:“朕不做什么,天晚了,快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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