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熙明白这父女二人各自的小心思,张淇芸再不高兴自家老爹的那套理论但心里总归是明白父亲的苦心,张老再气自家姑娘脾气倔还是惦记哪家的臭小子惹自家姑娘不开心了。那日问完话,张慕青低着头思考着羊胡子一翘一翘末了末了给了长熙一袋钱,还嘴硬道:“咳咳咳,长熙啊,你抽空带阿芸出去置办一下去少家军历练的物件。”长熙当时就怔在原地了,可是张老完全没给他拒绝的机会背着手又回到书房了嘴里嘀嘀咕咕些:“掌律令……姓胡那小子吧!……”
于是就有了张淇芸跪祠堂不久就出门在街上大摇大摆,长熙在后面依旧冷张脸跟着腹诽:什么出门置办?完全就是给她零花钱让出门玩。还不好意思非让我等她跪一宿再叫她出门,老爷子也是。
“长熙,你想什么呢?都痴傻起来了。你讲于我,这次为何不同我一起去少家军,原先无论是去江湖上历练,还是去江陵雅序你都会陪我的。”
“这次不一样。阿芸,泽兄对我有其他的安排,再说……”
听他口中万般解说张淇芸心中越发不是滋味猛地回头长发一甩,珠花皆摇簪上的玉珠脆响,满脸的不高兴:“我哥哥他又给你出什么幺蛾子了?兄长全是他的道理,他怎的没想过我离你日子怎么过?在历练中万一有什么想吃的东西怎么办?”
这鬼精灵丫头全想着自己轻功好,到时候飞出去给她买吃的。长熙算是听明白了哭笑不得道:“阿芸,泽兄于我亦师亦友。怎能说是幺蛾子?他推荐去历山增进我的武艺,下次就能多帮你买吃的回来了,也是你嫌我飞得不够快。再者说去轩纪军的少家军的人实在不多,张伯拖着老友的情分让你进去的,朝廷军中人才培养机构。我去?光身份就过不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说起来你的武功这么好,不去报效朝廷。也不对吧?”
“阿芸啊,武功好和带兵打仗不一样,不是说你武艺好就能打胜仗……”
长熙仔细分析给张淇芸听,不知不觉和她并排走了。张淇芸微微侧头看着少年的侧脸不禁感叹长熙生的好生俊俏,阳光打在他的脸上柔和的光像是让他的脸看起来就像是玉雕的,一板一眼说教的样子比老爹不知顺眼多少。长熙就是适合蓝色啊!他只要穿蓝衣气场立马不一样,哥哥那个木鱼疙瘩老是推荐长熙穿别的艳俗至极的衣裳,没眼光极了。
她眯了眯眼睛,勾唇一笑打断长熙的分析:“看你比我还清楚这些事,父亲和兄长就是拗不过朝中的迂腐老头子们。我都明白,他们都觉得自己的傻儿子是最好的,绝对不会让普通百姓家的优秀人才抢了自家傻儿子的前程。”
“你怎么能……”
“说的如此直白?”看到长熙吃惊的表情她不以为然大步流星向前走还催促长熙:“长熙快点啊!渝州茶坊说书的老伯今日也在,赶早些得个好位置。”
两人赶到茶坊时果然里面人山人海的,座位都占满了。张淇芸耸耸肩调侃:“看吧!文老伯讲的故事大家都喜欢。”
“别那么丧气嘛!阿芸,刘公子也来了。他听书一向坐的是最好的位子。”长熙四下一看就看到在离文老伯最近的的雅座上是前几日立了大功的刘炜汎,但他此时像是没什么精神。挤过人海也是颇费气力的活,张淇芸身子小巧钻起人缝来快极了,长熙不知从什么地方窜去的竟比张淇芸快一些。
不过他们确实没把自己当外人,张淇芸顺势坐下自顾自的倒了杯茶,长熙也是有样学样往张淇芸身后一站,别人也不敢说些什么。尝了一遍桌上的点心后张淇芸才问刘炜汎:“你是怎么了?像霜打的茄子一样,你爹爹这次就没有话说了吧?”
刘炜汎抬起眼皮看了看张淇芸委屈的瘪了瘪嘴:“阿芸姐,我还以为你吃点心比问我重要呢?这次爹爹倒没说什么,就是姐姐不太高兴。”
“哎,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呢!你们姐弟两人总归有一个人不高兴,我都习惯了。”张淇芸摆摆手不以为意。
“不一样好吗?姐姐出色,爹爹顶多是高兴,想着给姐姐分几家院子而已。我就不一样了,原本我就是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现在爹爹发现我的能力后,都开始安排我和一些户部官员或者爹爹的好友见面。”
听完他的苦水就连长熙都偷偷笑了,张淇芸细细打量了刘炜汎后故作吃惊:“呦,看不出来啊,你对你自己的定位挺准确。”
“你就别挖苦我了,我和那些个大人们在一起就不自在。”
“原来我还不曾知道刘公子是准备吃祖上的基业的人,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张淇芸勾了勾嘴角。
“阿芸姐,你是越说越起劲了。我本来是有那点意思的,这不是迷途知返了嘛!不过下次科举就是明年了。”
“那你是作何打算?现在准备恐怕来不及了吧!别人寒窗苦读十年,一朝金榜题名,荣归故里,效于朝廷。你脑瓜窍开的有些晚了。”
刘炜汎看张淇芸不以为然的样子不免生起气来端走她吃得正香的食碟:“吃吃吃,吃什么啊!你想什么呢?我是地主家傻儿子吗?我再怎么不务正业,我是识字、写诗还是上过书院的人好吗?我不是每天都在吃喝玩乐,我也是有学学问的。”
刘炜汎像是真生气长熙连忙出来打圆场:“刘公子,阿芸的意思是,考取功名是件不易之事,若非心志坚定,你要是到时候半途而废,丢的不止是刘公子一个人的脸面。”长熙总是能最快最准确的察觉张淇芸的心思,三言两语就让刘炜汎明白了张淇芸的意思。便缓缓将食碟放下打量着张淇芸的脸色,抿了抿嘴唇:“我自是明白,只是我亲自去劝小荷,听小荷讲那些个贪官污吏是怎样去欺辱百姓,我的心总不是滋味。我也知道凭我一人是不会去改变多少,这是楚国一贯陋习了,百姓的冤屈无人来伸张。可我就不舒服,想着虽微不足道,但不去做我心里就更难受。”
“小汎,其实你心中若是有志,何事于你都不足挂齿。若多些你这样的人就好了,京中子弟也不少可偏偏都在享乐,百姓家国对他们而言远没有那么重要。小汎,你可得上进啊!”
“没问题!阿芸姐,我是谁啊?小爷向来说到做到。对了,胡兄怎么还没来?文老伯都要开始了。”
“等一等,胡兄?胡瑄墨?”张淇芸瞪大了双眼一脸难以置信,立马要打道回府。她见了胡瑄墨那要说什么?一起听文老伯讲书?她才不要。可偏偏巧她刚要走胡瑄墨就挤过人群来了,见她要走甚是不解:“芸姑娘,你要去哪?”那双无辜的大眼透着的尽是不解,他瞅瞅了刘炜汎。可那人别这头努力憋笑着,半天说不出话好不容易挤出几个字:“胡兄啊,你总算来了,阿芸姐听到你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