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去查了,如今的风气确实不能在依照旧制了。原先在江陵,大家都是夫子举荐的才能之辈是可以当的上官职。却是没有细细想过还有人……终究是安稳日子过惯了,就算俯身去看百姓的生活都不能面面俱到。”张淇芸说着也在看着胡瑄墨的举动,再次提议:“要不去看看柳杨姐姐?”
也对啊!他们是准备再回惜音楼看看的,这路上扯了许多话、许多事张淇芸倒是想起了一事:“胡大人,我记得你像是以前有统查过京城里的小贩酒楼以及普通百姓的收入,以便于衡量全国上下的赋税。就是不知道你还记得城东的情况吗?”
“记得一些,城东不比城西的繁华,但是也就凭借这一点城东是有许多官员居住图的是清净。城东的酒楼收入是为甲,小贩们也是能自给自足的,只是京中盛行奢靡之风怕是……”他顿了顿笑了几声,没有再说下去。剩下的话张淇芸也是明白,若是京城风气这样,百姓怎么过得上好日子啊?
阿福叫醒了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的两个人,是到了惜音楼,这白日里虽然闹的引来了许多人观望,但是这傍晚时风却又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人流虽来来往往,惜音楼的寂静还是在哪里?
小荣在门外候着迎了张淇芸进去,她有些话心里,想要说给张淇芸说,不过想到白日里……这种事情鼓舞坊间都经历过,要是认真处理起来,是个麻烦到不行的事情。今日柳杨被吓得够呛,接连受惊。要是张淇芸没有来帮这个忙,单小容一个人只能生闷气,由着人家欺负了。
白日里,张淇芸已明白了无论如何惜音楼都得歇业些时日。既然有人想让惜音楼关门歇业,那大家就都一起关门歇业,这害大伙关门歇业的还就得是砸我们店的。让人装扮成李元旦带着李狗蛋去顺天府告状,又让小荣带着人跑去公堂之上,各说各的理。总之,是有人想着让惜音楼关门,是有人自个端着羊血,浇到了自个儿身上。是有人不想让我开张,那就让所有的歌舞房子都关了。欺人欺到她这,她又不是吃素的。
“李狗蛋呢?人家扎醒了没?送走了吧?”
“自然是送走了。按着姑娘的意思送到了千蝶坊。”
柳杨在前厅候着张淇芸,她也听了小容说张淇芸“戏”了,感激的看着张淇芸深深扣了礼,前厅也没了羊肉的膻味,加上香樟木和新调的香料,气味是没那么冲了。张淇芸点了点头关切的询问杨柳:“现在如何?我知道你今日是有些难受,不过有些事情我还是得让你来做,我明日会差人来取,到时候你将备好的卷宗给我的人就行。
一是甘地花纹板斧那家人的事;二是城东一卖煎饼大娘她的一些事儿,也是要清晰明了。”柳杨点了点头回道:“是!小主人。”并不是张淇芸太过冷酷无情,只不过,她先是吟霜坊的京城坊主子,后是惜音楼的唱曲人。
要是连本来的职责都不能完成,那她对于吟霜坊也是没了用处,给她权利也是没用的。
“爰爰呢?”
“少轩主?她说是回城郊草屋了。来了一天到处玩了一番,还是尚未拜见她父亲。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便先走了。小主人,要是没有其他事情,你是先回去吧!今日与您是有好消息呢!”
“有差人送吗?走时不跟我说一声,什么毛病?”
“送了,是坊里的人和李元旦去的。”柳杨也是被这名字逗笑了,说这个名字时强忍着笑意。明白是那人随意取得,但就是想笑嘛!
对了!好消息!难不成是?张淇芸指了指柳杨:“明白了,多谢了。”便冲出门去,也没管站在门口的胡轩墨和阿福两人,只是远远丢了一句。“我着急回家,你们就先回去吧。”要是她没有猜错,应该是。长熙回来了。
诶!这次长熙走得时日有些久,她时常挂念着,毕竟要是回来了,两个人相处的时日也不怎么多啦!虽说刘老叔和胡瑄墨又在选官制度上在想些花样,不过那是朝廷中的文官的标准,是吏部的人的选择权。十六卫自然有十六卫的选择方式,长熙的谋略和武艺是绝对没问题的。
加上九门提督的赏识,日后长熙的日子并不会难过,就是碰面的机会少了些。有时候想了,就不能只回家就能看到了,还需要翻墙过院拿着的一壶酒到长熙院里解闷了。
风声在耳畔呼呼而过,她只是瞧见院里那抹蓝衣,心里便安定了下来。张淇芸跳下屋檐快步抛跑向长熙,衣诀翻飞,像是早春里随着旋风起舞的山桃花瓣夹杂着香气和清风,一声长长的“长熙~~”过后便撞在了长熙怀里。
“长熙,我有好多话想与你说。你都不知道我……太难了。”张淇芸环抱着长熙的腰抬头冲着长熙撒娇着,光看她的样子就知道日子绝对没有他口中说的那样“难”。不过的确好些时间没见着了,这样不算失礼,长熙宠溺的冲她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问道:“阿芸在家还乖吗?”
“乖~”这是小时候张殷泽每次回来例行会问的话,后来哥哥去了西境,然后就是长熙每次出了远门回来也是这样问,在江陵雅序时,有些日子不见长熙也会这样问。
虽然都长大了,一问就像是回到小时候。长熙是下午时分回来的,向张慕青说明了西境的情况两人商议了半天时光。硬生生的把张慕青的酒瘾压了下去,方才不久才结束了话题,长熙告退出来刚吃了点心就被她扑进了怀里。
“饿吗?我留了吃的给你。”长熙拉开张淇芸抱在他腰上的手,看着张淇芸的眼睛:“跑了一天吧!一口饭都没吃,胃怎么受得了!”
“我没觉得饿呢!”
说完这话才察觉肚子还真是有点饿,张淇芸只好挠了挠头尴尬的挽回:“现在有些饿了。”“又有些饿了!”
完全搞不清楚自己饿不饿嘛,长熙无奈的摇了摇头拉起张淇芸往云院走去:“我回来听小西说了,藐尘轩的姚爰姑娘来了,怎么没见人啊?”
“她今晚一定去琛伯哪儿,抽背功课的。她的功课可不是燕婉姐姐的那般,我替不来的要是我们两个一个帮一个被发现了,那可不得了。”
“她住你隔壁那间?可你不是一直在书房睡的吗?”
“睡书房离你的卧房近,总觉得安全。”张淇芸低头解释着“爰爰,住在我旁边也觉得安全。长熙这次回来,有带什么东西给我吗?”
“有!上次绎霞被你赌输了,没了惯用的簪子。我想着你可能不大习惯,便从江陵哪儿找了一样玉新做了一只玉莲簪。”长熙从怀里取出那支玉莲簪,他知道她那哪里是恋那簪子,就是用的惯了懒得再换罢了。
再者说那玉上上好的血丝玉又名“霞玉”,像是霞彩一般的色彩藏在玉里。
这只玉莲不是上次那个精巧,有些青涩,但是确实灵动。少了许多繁缀,多了简约和灵气,有把霞玉的特色体现在了朵朵花瓣处,要是逆着光瞧起来更是美。
张淇芸接过玉簪道了谢谢,思考了许久才敢问:“长熙?欣赏一个人对他的好就可以被归纳为儿女情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