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当他说完往事的时候归竹是动容的,但那也只是感叹他们的彼此情长罢了。
归竹并不会因为他的穷途末路而同情,也更不会因为听了一个感人故事选择违背道义良心答应他的条件。
“说完了吗,说完了我就要动手了!”归竹语气不急不慢,自内而外渗透出气势显露无疑,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会拿出自己六界怨主的派头。
傅子墨眼见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突然跪地,:“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帮帮我,她真的受不了的!”
归竹从来都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但她是非分明,知道什么人该帮,也知道什么人根本不值得怜悯。
而傅子墨就是后者,“我不想听你再废话了,再拖下去,她醒了看到这一切,就说不清了。”
“怎么办啊?要是兰若知道我因她才犯下这样的滔天大罪,她会怨恨自己一辈子的!”
“我帮你。”一道不深不浅的声音吐出,落地有声。
归竹停下了施法的动作,不可置信地望着突然开口的姜长亭,“你疯了吗?你为什么要帮他啊!”
傅子墨好像是得了大赦一般,跪走到姜长亭脚下,“真的?你真的愿意帮我?”
他觉得这一切来的太快,不真实了。
“嗯,我说我帮你,为了......不留遗憾。”
说完话他就离开了这个既压抑又充满戾气的屋子。
归竹深深地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说不出哪里的难受,可是心,就是那么揪着痛。
“好了,他答应你了,就不用我来亲手解决你,入了这化尘钵去见见那些被你害死的姑娘吧,她们等了你太久了!”
归竹拿起化尘钵作法,傅子墨也安静地等待宣判的到来。
他没有怀疑刚才姜长亭那番话的可信度,甫一见他,傅子墨就惊觉到此人身上有着浑然天成的气质,他轻易不会允诺,一但答应,就肯定会做到。
一桩冤案了结,归竹回到白兰若的屋内,准备将她体内关于傅子墨的记忆消除。
天下事物皆有缘法,也有规律,切忌擅自破坏,毁损,就像是消人记忆这件事,施法者也必会遭其反噬。
所以,一切都是公平的,想要消除她的痛苦,就要有人来替她承受这份痛苦。
可归竹刚准备施法,就发觉白兰若的记忆已经被消除了,她想到方才姜长亭离开的步伐,也便了然于心了。
可她不知道,他遭到的反噬会是什么,此番施法又会勾起他心中的哪桩诛心之痛。
归竹还是住在知州府里,可能是给白兰若下的迷术太烈,以至于到了半夜她都没有醒。
她不放心,就准备等她醒了之后再离开,而且,还有一人也不知所踪,总要一起回婆娑居,人却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归竹没敢睡熟,只趴在桌子上眯瞪了一会儿,半梦半醒间似乎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她猛然转醒,不知道是两个人中的那位发作起来了,打开门一瞧,是姜长亭。
不过他似乎与平时不太一样,眼神迷蒙惺忪,脸蛋也红的像猴屁股一样,身上散发着一股浓烈的......
酒气!他居然出去宿醉!
“阿亭?”归竹试探性的叫了他一声,想看看他还残余了多少理智。
“笙笙。”
他一开口就让归竹整个人怔愣在了原地,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