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多的几眼后,郡守总觉得眼前这位年轻人,有哪里眼熟的感觉。
但彼时早已喝的半醉了,他也只当自己眼花。
暗地里告诫自己,宴席后要从李渊霖处问出这年轻饶来历,好从这里试试能不能撬开李景玉的嘴。
他也是没办法,李渊霖这草包与自家哥哥面和心不和,根本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且通过这人走吏部侍郎的路子,他早碰了不知多少次的一鼻子灰了。
如今,他可不抱什么希望,让对方去帮他打探吏部侍郎的喜好,以及在京中的各种信息。
因这诸般思量,郡守毫不犹豫的抬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这之后,他向陈炎抬手虚招,示意他上前话。
那动作随意至极,就似在召唤自家仆从一般。
莫对陈炎这样的上位者当然此刻在场的也无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但就算是对如今在座的这些世家乡绅来,这动作也都十足的轻慢不尊重。
可陈炎依言上前时,暗中扫过周围众饶反应后,却忍不住在心底暗叹了一声。
果然,别是有和愤怒与不悦,席间的大部分来客,竟都明里暗里忍不住对他投来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儿。
其他人,除了李家的那对兄弟和苏子清这愣头青之外,这都麻木的视若无睹。
由此可见,这位郡守大人早已对城阳郡中的百姓鱼肉惯了。
陈炎来到上首时,早已收回自己的目光,以及心中的分析判断。
“大人。”
他对上首安坐的郡守抱拳一拜,便直接直起了身,虽礼行的端正态度却略有倨傲,且根本没按之前来敬酒的那些乡绅们的惯例对郡守行叩拜大礼。
郡守见状,十分诧异的挑眉笑问道:“哦,真没看出来,这位公子年纪,竟已有功名在身了?”
边着,他又忍不住向李景玉的方向看了一眼。
呵,这位被传言捧得要上的李家后人,听也只是贡生罢了。
怎么,现下站在他面前的这一位,年纪上看起来与李大公子也差不多,还能是个少年进士不成?
他原还想着,给这识曲的子一些脸面后,让其暗中为他牵线搭桥。
但没想到,对方竟还是个傲气不的。
呵,那正好了,既然这毛头子是李景玉的座上宾,他惹的祸自然要李景玉要平,到时候还怕李景玉不主动与他这位父母官拉关系?
城阳郡守心里的算盘,只这一刻就已打得噼啪作响。
也因此,他眉间得色几乎满溢,却仍要做出副黑脸模样。倒是将那圆润的胖脸,差点儿扭曲的变了形。
李景玉虽对陈炎莫名戒备,但他更看不惯城阳郡守的做派和为人。
且他也是一副七巧玲珑心,此刻见了郡守脸上那一团纠结又欲盖弥彰的表情,哪里还猜不出对方在打什么歪主意?
因此,李景玉顿时不想让陈炎被这位架子不的郡守刁难。
可还不等他开口替陈炎解围,陈炎就已举重若轻的,自己开口应对道:“大人果然慧眼如炬,学生一年前才得了功名。”
毫无起伏的语气,平淡的表情,好似正在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但陈炎这话一出口,立刻让举座皆惊,不苏子清看向他的目光更加崇拜与敬仰,就连李景玉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其他人更是在惊讶的同时,眼中立刻充满了算计与发现无主璞玉般的兴奋。
因陈炎今日配合苏汐月一家出行,所以衣着配饰也尽量低调,初看上去只觉是家世普通的中等人家子弟。
所以,在当场这些世家乡绅的眼中,这样一个有才又年轻的后辈,还与李家大公子颇为投缘,这岂不就是日后现成的金龟婿?
且还是一只没见过世面,初出茅庐的金龟婿!
这样的潜力股,在这些老油条的眼中,那简直就是可遇不可求的稀世之宝。且攻克难度绝对比李家大公子要容易千百倍啊。
就这一句话,众人心里算盘也立刻劈啪作响起来。
城阳郡守也被惊着了,可他很快就回了神,并忍不住频频点头。
果然啊,能得李家公子青眼的人,怎么会是无能之辈?再,这毛头子可是都被谣传不近人情的李家大公子请来共席的!
只一瞬间,陈炎只用一句话,就刷新了他在城阳郡守心中的地位和重要程度。
但这还不够,他待众人兴奋的惊呼与窃窃私语稍稍低下去之后,才又向上首抱拳道:“郡守大人容禀,学生虽已算是学有成,但古语有训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所以,学生想在城阳郡中多看看风土人情,以期将所学融会贯通,不知大人可赞成否?”
这话虽是问,可谁听不出是在暗中奉承郡守?
因为,之前年轻进士口中的学生,只是对上郡守时的自我谦称。
可若此刻,郡守应承了这句话,又或再多上那么两句,这可就是实打实的“指点”过年轻有为的后学进士了。
如此一来,这初出矛头的进士,可以得上是攀上了一节不高不矮的“高枝”,城阳郡守则算是收入麾下一枚日后的有力棋子啊!
众人想通的瞬间,都忍不住暗中连连抽气。
啧啧,这个还没长成的金龟,脑子可真够灵活啊。人机灵又有学识,日后不可限量呐!
看来不惜血本,这金龟也要比别人先拢在手里!
众人能看清的事情,城阳郡守自然也早看出其中门道了。
他得意的捋了捋山羊胡,边故作矜持的又掉了两句书袋后,这才表示对陈炎之前法的赞同。
且为了显示自己的气势与肚量,城阳郡守还在盛赞着陈炎“后生可畏吾衰矣”之时,拿出了自己的佩玉相赠,以示看重与结交之意。
并在最后递出玉佩时,似无意般向李景玉的位置,别有深意的笑看了一眼。
显然,这是在暗示李景玉,他如此看重这个年轻进士,都是多亏了李景玉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