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睡的太晚,一路的疲惫亦未退散。
然而,严珅身为户部侍郎,朝廷正三品大员,在第二天依然需要早早的起床,趁着漆黑的夜色,去早朝。
前世自己就是一个劳碌命,今生依然要累成狗。
严珅内心忍不住吐槽,大侑朝这个极不人道的早朝制度,连前世千万人憎恶的996福报都不能满足。
在前往午门的路,严珅坐在轿中,一路哈欠不断,只感觉腰酸背痛,困乏难忍。
看着轿外不见五指的天色,轿前还需要有人掌灯才能看清路况,严珅眉头皱起,向轿外问道:“木兰,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少爷,现在寅时过半了,时间还在,不用担心,能在卯时前到午门的。”
木兰的声音,一样的满是困乏疲惫。
寅时,也就是早晨三点到五点,深秋时候,此时正是夜色与寒气最重的时候。
想想自己只睡了两个小时,严珅不由的摇头叹息,一脸的无奈。
若说严珅来到这个时代后,最不满意的地方,怕就是早朝制度了。
大侑是承袭大明的规制而来,早朝也是如此。
根据明太祖朱元璋制定的规矩——
早朝时,大臣们需要在丑时(凌晨一点)起床进行准备,穿过半个京师,在寅时(凌晨三点)前到达午门进行等候。
到了寅时,午门城楼敲鼓,大臣们开始排好队伍,然后经过一个时辰的漫长等待。
直到卯时(凌晨五点),钟声响起,午门开启,大臣们列队入宫,并在太和门前整队。
然后,再等一炷香左右的功夫,皇帝驾临太和殿,早朝才会开始。
最让人无法接受的是,自到达午门后,大臣们连打个哈欠都不可以,否则就会被负责纠察的御史记录下来,听候吏部处理,更不要说是迟到了。
可见,整个早朝,从丑时准备到卯时开始,这段时间正是一天之中人体机能最为困乏的时候,而且其中大部分时间都浪费在等待与整队之中,效率可谓是无比低下。
严珅实在是不明白,明太祖朱元璋制定这些规矩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但没办法,祖宗定的规矩,后人只能无条件遵从。
不过,皇帝在位期间,吏治松弛,对早朝的监督亦是开始慢慢松懈。
那些权高位重的朝中重臣们,只要在卯时午门开启前到达午门,就不会有人说什么。
负责纠察的御史,对于这些大臣,一来不敢记录在案,二来就算他们敢记录在案,交吏部后,吏部怕也是不敢严惩,大都是得过且过。
严珅如今身为户部侍郎,兼管内库,圣眷优容,正是处于权高位重之列。
所以,在寻常臣子正在午门前痛苦煎熬的时候,严珅却依然可以慢悠悠的向着午门赶去。
谁也不会因此而多说什么,包括皇帝。
然而,虽说如此,严珅却依然不满意。
在他看来,即使寅时起床,卯时朝会,还是实在太早了,这段时间人们脑袋都是昏昏沉沉的,又哪里能处理好朝廷政务?
不过,对此严珅也只有抱怨的份了,这种事情,暂时不是严珅能改变的。
······
在严珅的无奈与抱怨中,紧赶慢赶,终于在卯时前来到了午门。
下轿一看,严珅惊讶发现,与其他的朝中重臣相比,他竟然还算是来的早的。
此时,午门外已是聚集了不少朝中大臣。
但品阶大都在二品以下,或是无权势,或是无圣眷。
对于这些人,督察御史们可是从不手软的,他们自是不敢迟到。
“吃亏了,该多睡一会的······”
见到午门前的情景,严珅对着身边的木兰抱怨道。
木兰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看到木兰那疲惫不堪的样子,想到来午门的路,自己坐轿,而木兰却是用腿,严珅不由有些心软,说道:
“木兰,离下朝还早,你也不用在这里枯等着,坐到轿子里在眯一会吧。”
木兰也不客气,直接就钻进轿子里去了。
见木兰这般样子,严珅无奈摇头,转身向着午门前走去。
路过督察御史时,严珅还大大的打了个哈欠,并没故意,实在是有些忍不住。
而那督察御史好似没看见一般,手中的笔册丝毫未动,反而对着严珅讨好一笑,躬身行礼。
“辛苦了。”
严珅亦对着督察御史点头示意,并轻声说道。
然后,不理那督察御史惊呆的神色,严珅移步向前,向着一众朝臣的聚集处走去。
见到严珅出现后,朝臣们畏惧严珅的权势与圣眷,自是纷纷向着严珅鞠躬行礼,问安问好。
一时间,“见过严大人”的声音,接连不断。
只不过,这些官员们虽向严珅问安示好,但仅仅只是在做面子功夫罢了。
以原先严珅那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性子,不管他们再怎么殷勤,严珅能对他们点头示意,就已是很给面子了。
然而,出乎他们意料的是,今日的严珅却一反常态,面对他们的问安示好,竟是满脸笑意的拱手回礼,口中还说道:
“各位大人来的真早啊,严珅来晚了,惭愧惭愧,两月未见,各位大人这些日子过得可好?”
正如之前的那位督察御史一般,见到严珅如此平易近人,所有人都是惊呆了。
过了片刻后,这些人才纷纷反应过来,或是面带惊异,或是面现喜色,但表现皆是相同,纷纷聚到严珅身前,纷纷抢着回话。
一时间,庄严肃重的午门之前,竟是变得混乱不堪。
“哎呀,严大人您巡视荆州府回来了?下官竟是不知,否则应该去拜访大人的。”
“见过严侍郎,严侍郎这一路奔波,可是辛苦了。”
“哎呀,严大人此次在荆州府的所作所为,我等可是听说了,荆州水灾在严大人的督促下,解决的如此干脆迅速,又是一大功啊,陛下得知后,我等日后怕是要称呼大人为严尚书了。”
虽不知严珅为何会一反常态,但严珅难得如此的平易近人,正是他们与严珅拉近关系的大好机会。
严珅掌管天下钱粮,又深得圣眷,能与他搞好关系,诸般好处,自不用提。
而看到一众大臣们的反应后,严珅亦是心中暗喜。
正如严珅之前所猜想的那般,以他如今的权势地位,本来很容易就能在朝中收罗党羽,自成一派。
只是,或许是因为原书作者菌不愿在这个刚出场的反派炮灰多费笔墨,或许是因为原先的严珅不愿意与其他人分享利益,性子又跋扈。
所以,除了一些户部的郎中与员外郎必须要拉拢之外,严珅竟是与其他朝臣的关系越来越冷淡了。
结果,弄得满朝下处处政敌,嫉妒怨恨于他的人不知有多少。
然而,只要严珅愿意把利益分享,那么原先嫉妒怨恨他的官员们,马就会自动的聚拢到他的身边,而他的那些朝中政敌,亦不会介意与他化敌为友。
从某方面而言,由利益产生的问题,最难解决,也最好解决。
这不,严珅只是稍稍示好,许多朝中大臣已是急不可待的想要与严珅拉近关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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