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当空,群星璀璨,美不胜收的云山之巅让人流连忘返。
星星,闪耀在蓝天里;蓝天,倒映在江水里;星星蓝天江水,全都浸透在花香里……
田野,在月光的衬托下,像铺上了一件银色的轻纱,朦朦胧胧的,若隐若现的静悠之美。
远处不时传来青蛙的叫声,倒是给这梦幻之境添了些柔和。
远远驻足欣赏,宁静的夜晚,倒像是个和谐的大家庭:零落在各处的土房屋似熟睡的婴儿;田野与树木紧紧围绕着他们,到像是个摇篮,轻轻摇晃;青蛙的叫声,就好像是母亲在哄孩子的摇篮曲,温婉动听。
呼唤声悠然传来,伴着朦胧的夜色,传进邢一梦和无忧的耳朵里。
无忧轻轻吸了口气,似乎有淡淡的花香,悠远的,淡淡的,而又沁人心脾。
“盼兮,谢谢你的眼泪,无忧姐姐一定记得你这份恩情,你赶些离开这里,要不然妈妈该着急了。”
邢一梦微微含笑,将手中的琉璃夜光壶递给无忧。
借着月色的指引,回家的路是那么清晰可见。
邢一梦对着无忧摇了摇手,转身披着一身月色跑开。
无忧凤冠霞帔加身,站在云山之巅,泪光朦胧,嘴角微扬看着邢一梦离开的身影。
无忧虽是一头雪丝,但肌肤如玉,美目流盼,一颦一笑间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风韵。
万千的金星摇摇欲坠,犹如流星陨落,似乎也都为无忧而着迷。
无忧隐身站在邢妈和邢一梦身旁,身材高桃,体态轻盈,言行举止端庄娴,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美而不妖,艳而不俗,千娇百媚,无与伦比。
“箫儿你去了哪?你这样让妈妈好担心你。”
邢妈的记忆还停留在邢一梦掉崖的时间段,以为邢一梦掉下了悬崖,十万火急的跑向这里。当看到邢一梦含笑向自己跑来时,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做了很长的梦。
“妈妈不哭,是阿箫不乖,阿箫不应该大晚上的跑出来,害妈妈担心我。”
“箫儿,你的脸怎么……”
邢妈妈眼睁睁的看着邢一梦的肌肤变得如雪般洁白,头发也更乌黑浓密,特别是那双眼睛,极为美丽,如同天上所挂的圆月,皎洁柔和。
“倾国盼兮两相欢,常得清玹带笑看。春风羞得无限恨,柳岸千丝堪折腰。”
无忧现身看着光润玉颜的小脸蛋,淡淡的笑容浅浅的挂在无忧的脸上。
“你是?”
邢妈看着像是画里走出的女子,竟有些痴迷。
好美的女子,如同天仙下凡。
“无忧姐姐,你又为何来了,难道是眼泪不够?
如果姐姐需要,盼兮还可以再给的。”
无忧低下身子拉着邢一梦的小手,在邢一梦手中画了朵金莲花。
“这个可以保护小盼兮。”
邢一梦看着手中的金莲一点点融入身体,就觉极为新奇。
“谢谢无忧姐姐”
“谢谢无忧仙子,箫儿不懂事,竟称无忧仙子为姐姐,实在是不应该。”
“不碍事,盼兮我看着也是喜欢。
箫儿这个乳名也是极好,以箫为名,希望盼兮活的自在潇洒。只是有些可惜了,盼兮的命注定不可使她潇洒。”
邢妈一怔,诧异的看着无忧,又想起了那疯癫和尚的话,只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该如何解?还请无忧仙子指点。”
邢妈将邢一梦拉到身边同自己一起跪在无忧面前。
“天机不可泄露”
邢妈看着满天银河,感觉自己刚刚做了一场梦。
“箫儿,我们回家。”
邢妈抱着邢一梦消失于夜色。
佘爸在床上辗转难眠,反反复复睡不着,脑子里全都是自己刚刚所做的梦,梦里一个白头发老仙人交给佘爸一颗锁魂珠,让佘爸好生的替佘时收捡着,等时机成熟了在交给佘时。
黑夜中,锁魂珠透过未完全合上的锦盒在书桌上微微散发着紫光。
佘爸看着桌上的锦盒,伸出手在空中又迟疑片刻。
难道那老仙人所言是真的?
佘妈这几日都寸步不离佘时,日日夜夜陪着,就连晚上睡觉,也都守在佘时身边,哪都不敢去。
锁魂珠在佘爸的手里顿时失去了亮光,黯淡下来,成为了一颗极为普通的紫色石头。
这锁魂珠同时儿有什么关系?
那位老仙人又是谁?
难道时儿嗜睡的毛病就是同这珠子有关系?
佘爸小心翼翼的将锁魂珠重新放入锦盒,好生收着。
不管你是哪位仙人?只要是为时儿好的,我佘志峰就一定保护好这颗锁魂珠。
谢谢你!
邢奶奶和邢爷爷两个人站在窗前,看着邢妈屋的灯灭了。
“她大晚上的去哪?”
“我看她有问题,今天她回来的时候也是怪怪的,这里面肯定是有猫腻。”
“明天趁那扫把星不在家我们进去好好翻一翻,指不定屋子里就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黑漆漆的屋子传来窸窸窣窣的谈话声,不仅仅是邢家一家,整个院子其他三家人也都暗自盯着邢妈的屋子,窃窃私语。
邢妈借着月光看着邢一梦那可人的脸,眼泪就如同瀑布一样倾泻下来。
“箫儿是妈妈对不起你,是妈妈没有用,你跟着妈妈吃了这么多苦。
箫儿你到底是谁?刚刚那个仙人为何会如此对你。
素日就见箫儿与寻常人不同,总是一个人在一旁玩耍,还不时的呵呵大笑。”
“上次那滚烫的水,你也没有受伤。
从云山上落下去,你也完好无损的回来。
有时候还可以在水上行走,甚至还可以飞。
家里还总是无缘无故的多钱。
箫儿你是谁?”
“箫儿,难道你真的如那疯癫和尚所说的那样,来人间受尽苦难吗?
妈妈不相信那是梦,你落悬崖,一定是你所称的无忧姐姐救得你,对不对?”
箫儿无论你是谁,你都是妈妈的宝贝。
微弱的紫蓝光轻轻散发着,泛着碧水的涟漪照映在无忧脸上,饮了邢一梦眼泪的无忧此时的肌肤如同婴孩般娇嫩,还比以前多了些娇媚,给人以魅惑之感,那一头的银丝也似故意为之,岁月苍苍,思念满满,往事匆匆都刻在了那银丝上。
云雾绵绵,仙气缠缠缭绕在无忧周围,正是因为着朦胧之感,大红嫁衣上开的火红的彼岸花才更加的灼眼,若是看久了似乎都会被那彼岸花吸了魂去。
琉璃夜光壶静静的立在湖镜边,陪着无忧一起看着清澈见底的湖镜,隐隐还可看见两条龙的龙鳞,微微散发着点点青光和金光。
以往的湖镜都是极为平静,如今正因那龙鳞上的一滴血,还有着无忧嫁衣上残留着邢一梦的血香,让终日沉睡的湖镜有了丝丝变化,沾染了血的两片龙鳞也不再是石头,倒变成了真正的青龙鳞和金龙鳞。
“你这怪物,明明那么丑竟然一夜之间变得如此乖巧,赶紧去死,可不要祸害了我们家。”
邢爷爷一手拎着邢一梦,如同拎鸡般,脑子里全都是刚刚邢奶奶恶意打邢一梦时,被邢一梦身上的金光打断胳膊的画面,心里就极度厌恶邢一梦,还不依不饶的口口声声说要把邢一梦扔到云山的悬崖下,让邢一梦自生自灭。
“爷爷,我没有伤害奶奶。妈妈找不到我,会着急的。”
邢一梦可是不会乖顺的任由邢爷欺负,把自己扔到云山之下,一路以来都在呼救,可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云山,哪有人听的她的呼救,就算是有,面对杀人犯又有谁愿意来趟这身浑水。
“把你嘴给我闭上,要不然就休怪我不客气。”
邢爷一面说着,一面就扬起了巴掌,但一念之间,脸颊划过一丝的恐慌后,又恶狠狠的将手放了下来。
“要不是你会妖术,现在我恨不得把你吃了。”
“爷爷你不要生气,我没有伤害奶奶,是奶奶自己断了胳膊,怎么可以怪我。”
“这不怪你,怪谁?你给我说说,不怪你,怪谁?”
“如果不是奶奶要打我,她的胳膊怎么会断?”
邢爷一记起邢奶的胳膊,浑身不解气,看着邢一梦一脸的无辜,还是个女娃娃,心思更是歹毒,举起邢一梦朝着一棵花苞圆珠状,花冠淡紫红色,花冠近中心初时为金黄色,后渐渐转为白色的美人古树砸去。
邢一梦的头部重重砸到美人树上,鲜血不断从邢一梦额间流出,沾惹到了美人树上。
谁的血如此香甜?比那九重天的琼脂玉露似乎都要香甜的上千万倍。
此时无风,美人树却是摇曳着,似乎是刚刚睡醒,伸伸懒腰,活动活动筋骨。
邢爷扔出邢一梦的那刻,邢爷自己也遭到了金光的反噬,瞬时头痛欲裂,奇痒无比,捂着脑袋,疯疯癫癫的跑向云山悬崖处。
“我不要跳下去,我不要。”
邢爷满脸惊恐的看着千万丈的悬崖,汗水如同雨滴一般,不停落下,落在了一眼望不见底的悬崖下。
邢爷将自己已经不受控制的腿死死按住,却于事无补,如今邢爷的身体可由不得他支配。
邢爸风尘仆仆回到家,还没来得及放下行李,就听闻邢爷和邢奶疯狂的举动,十万火急的往云山之巅赶去,但还是晚来了一步,眼睁睁的看着邢爷从悬崖处跳了下去。
“箫娃子,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邢爷到最后都没意识到自己的错,把所有的愤恨都放在了邢一梦身上。
邢爸见此,感觉眼睛一片昏暗,整座山峰都在晃动,浑身瘫软坐在地上,感觉天空都变的极为的灰暗,看不见一丝光明。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这样?
原本含苞待放的美人树,嗅到血香后,全都张开了双眼,满树鲜艳的花朵,绚丽耀目,异常美丽。
树下突然出现一位少年,邢一梦眼神迷离起来,隐约觉得那人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
帝凤外表看起来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金光让人不敢小看。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温润的阳光撒在帝凤的肌肤上,在阳光的照耀下,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
如此美丽的小姑娘,死了也倒可惜了。
帝凤看着邢一梦躺在地上奄奄一息,额角的鲜血还不断流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如若不是你的血香将我唤醒,估计我还要睡万年之久。
你的血倒极为符合我的胃口,清香扑鼻,闻着舒适极了。”
身高八尺的帝凤将邢一梦抱在怀里,就好像抱了个洋娃娃。
“好人做到底,送你回去。”
“没有想到几千年过去了,外界的变化竟如此之大,那些个毛坯屋也都变成了瓦房土墙,不过在这山水间也倒别有一番韵味。”
帝凤远远看见层层叠叠的房子在白云间伫立,极为美妙,充满玄幻。
帝凤看见院内有人走了出来,便将邢一梦轻轻放在院门口,转身刚要离开,就觉刚刚那个老妪看到邢一梦的眼神极为厌恶,似乎是要将邢一梦给吃了。
“你还知道回来?今天我不把你弄死,我就枉活了这么几十年。”
院内所有人都外出干农活了,邢妈今日听到邢奶和邢爷要帮忙带邢一梦和邢沫,心里就极为欢喜,正好可以抽出时间把包谷折回来,天还未亮就出了门。
邢奶忍着胳膊断裂的剧痛,拿着镰刀步步靠近陷入昏睡的邢一梦,那镰刀正要砍下去时,却端端正正的砍到了邢奶自己眼睛上,顿时双目失明,邢奶的世界一片黑暗。
镰刀落下,邢奶站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天空便突然传来邢奶的嚎啕大哭,捂着眼睛躺在地上打滚,可怜至极。
“如此心肠歹毒,怎可让你存活于世。”
帝凤自己也不知为何,极为痛心脚下的姑娘,院子里的邢沫还一无所知的自顾自的玩着,邢奶的哭嚎丝毫没有影响到自己玩板凳的心。
帝凤二话不说,又抱起邢一梦,转身离开了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