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新名单第二天就公布出来了,数学社因为胥译清不可避免地成为了风口浪尖上的话题。
大家先是被胥译清创全校记录的月考成绩给震撼,接着又被她居然能挤进数学社给惊吓到了。
甚至有人虽然大胆却合理的怀疑,数学社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被胥译清抓在了手里,才会神智不清地录取年级倒数第一。
当然更多的是充满悔恨的女孩子,早知道连倒数第一都可以进数学社,自己也应该博一博才对。
面对这件事,胥译清觉得自己表现得出奇镇定,虽说昨晚整整一夜没能睡着觉,在床上扭来扭去翻滚跳跃,但今天一早来上学却依旧神采奕奕。
连同样收到进社通知的薛欣然都感觉有些诧异,她忍不住问道:“你题目做出来了?”
胥译清对她明知故问的提问有些不满,瞥了她一眼:“你知道我做不出来还敢溜那么快。”
薛欣然忽略她的抱怨,心中越发不解:“那你怎么进数学社的?”
胥译清做作的撩了一下自己的的头发,洋洋得意地说道:“当然是因为我的魅力打动了社长,让他觉得我是个不可错过的人才。”
说完还装作无奈地捂嘴偷笑:“那我就只好勉为其难地接受他们的邀请了。”
“……”
信你才怪。
薛欣然被她作得不行,朝她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决定不睬她,继续一心扑向数学的题海。
对这件事同样感到匪夷所思的还有一位。
此刻正一脸狐疑地转过头,“你脑子坏了?”
徐江忱微微挑眉,抬头看周林,等他把话说明白。
“你招胥译清进社干什么?是想可劲羞辱她还是想给你们打杂?”
徐江忱觉得他的提问有些好笑,但还是回道:“不是”
看着眼前人云淡风轻的模样,周林心中募得像是燃起一团燥火。他当初告诉胥译清数学社的事情其实初衷很简单,就是想让那小丫头知道自己和别人的差距,不要做无所谓的白日梦。
可徐江忱居然让她进了。
让这位大小姐进了,明面上说人人皆可,实际因为成绩至上只录取年级前十的数学社。
傅海回教室时就看见周林一脸戾气地盯着徐江忱,他被这气氛吓了一跳,过去一屁股坐在徐江忱桌上,阻隔在两人中间。
“林哥,咱有话好好说。”
周林噤声,瞪了他一眼,转过身。
傅海弯身凑近徐江忱,小声问道:“他瞪我做什么,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徐江忱食指微屈,轻轻敲叩了两下桌面,一本正经地说道:“可能被你的屁股从天而降给吓到了。”
傅海:“……”
前排的周林:“……”
刚好老师走进来,话题结束,傅海磨磨蹭蹭地回道自己的座位,徐江忱也拿起笔来,继续算起手里的题目。
题目没看多少,他却突然开始认真思考自己为什么要招胥译清进来。
好像每一次他都会做一些很奇怪的举动,上次帮她送早饭也是,这一次也是。其实习惯了说拒绝的话,可每一次看见她眼睛里亮晶晶的光,话到嘴边就又换了说法。
他自己想了一会儿,直到钢笔尖因为停顿在试卷上晕染开一小块墨汁,才回过神。
*
A中大部分社团其实都是有名无实的存在,只有在每年校园文化节或是家长公开日才会出现。
但语数英三门不一样,表面看是个社团,实际就是个大型的奥数兴趣班,每天晚自习都会有老师专门给他们讲题。
胥译清连着去听了一周,一次也没见到徐江忱,而且每次听得昏昏沉沉,好几次不胜困意,还趴桌上睡着了。
连老师都记住了胥译清,每次见她都得调侃一句:“哟,特招姑娘又来啦。”
胥译清感觉非常挫败,甚至有种被骗上贼船的感觉。
她以为会是和徐江忱的一段浪漫的罗曼蒂克,结果是和数学老师的一段不堪的学习体验。
这周上课徐江忱还是没来,她终于忍不住,戳了戳前排同学的后背,前排回过头,很巧,正是上次招新坐在广场上的那个男孩子。
他带了一副圆框眼镜,看上去懵懵的:“怎么啦。”
“咳。”胥译清刻意压低了声音:“徐江忱他不来吗?”
男孩一副“你在开什么玩笑”的诧异表情,不解说道:“他当然不来啦,他怎么会需要我们这种低阶数学题?”
胥译清看了眼自己空空荡荡的试卷,被对对方“低阶”两个字给小小刺激了一下。
接着越发惆怅,自己这到底是图什么啊。
难道真的要成为居里夫人才行吗?
确定徐江忱不会来之后,胥译清也呆不下去了,以肚子痛的理由偷偷溜了出来。
一个人去门口小卖部买了瓶冰可乐,百无聊赖地往教学楼走,已经入秋,她每喝一口都被凉意的冲劲儿给震得十分爽快。
正咂巴着嘴,忽然抬眼,却看见了徐江忱和几个人正从教学楼里出来。
胥译清眼睛一亮,抱着手里的可乐,二话不说就跑上前去,一下拦在他们面前,抬起头笑嘻嘻地:“好巧啊!”
徐江忱脚步一顿,身边几人也跟着也放慢了脚步,一时间众人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让她有些尴尬。
正是上自习的时候,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么大大咧咧地在校园里闲逛着实不像是个好学生。
胥译清硬着头皮小步跟了上去,继续说道:“我没有逃课,我是出来买瓶水。”
这反而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胥译清懊恼地锤了锤自己的脑袋。
徐江忱淡淡“嗯”了一声,听不出话音里有什么情绪。
胥译清紧捏着可乐瓶,有些委屈,又继续说道:“我已经连着上一周数学课了,你一次也没有来过。”
他闻话终于有了点反应,停下了脚步,其他人早已越走越远,恍然间,只剩下他们两个。
“你这样的话,我学习很没有动力的。”胥译清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地说道。
他侧头挑眉,好像在认真思考些什么,垂下眼看她,睫毛微微盖住眼睛,看上去仿佛有些无奈:“你的动力?”
“嗯……”胥译清紧张极了。
男孩声音淡然:“你的动力难道不应该是成为居里夫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