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没有人帮她一把，而魑魅不知何时，没用多久就已经把某些人当作了自己的朋友，亲人。可也没花多久，她的心又开始冰凉，这可能就是心痛吧，她此前从未感受到的一种感觉。

魑魅曾以为某人可以成为她的朋友，可终究别人不过也是在利用她，他们何尝不是在榨干她的剩余价值。

恍惚间，魑魅感觉头很痛，有人在搅乱她的心神，又在她的耳边窃窃私语，“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怎么样，有心的感觉不错吧。”

魑魅这回辨别出了是谁，“牧云曦，你给我闭嘴。”她们二人之间的交易，终究是各取所需，也是互相利用罢了。魑魅清楚，她和牧云曦只不过是刚好有了利益上的需求，才做了交换，而本质上，与憎恶白静比，牧云曦更不喜欢魑魅，纵使魑魅曾帮过她，彼时的魑魅就算是无意做出的一些好心举动，牧云曦也并不接受。

魑魅心里清楚，应该说，接管了牧云曦的记忆后，她便明白了牧云曦真正的态度。就算她对牧云曦再好，牧云曦也不会感谢她一分一毫。

所以现在，牧云曦不知如何来迷惑魑魅心神，来挖苦魑魅，咒骂魑魅不知人间疾苦，倒也算得上是风水轮流转，今时不同往日了。

“啊！啊！将军，你别过来。快来人啊，赶快来人，啊！”县丞的惨叫声把魑魅从和牧云曦灵魂之间的对话拉了回来。魑魅还没感觉到缓过神来，已经被人扔到了一边去，她重重倒在了地上，后背很痛，脚上的旧伤处也隐隐作痛，大有再次复发的趋势。

不过此情此景，都比不过接下来魑魅看到的来的场面可怖。

只见舒尔丹直直拿着那把短刀，扎向了县丞，县丞慌忙奔逃，县丞的姨太太本想拉上县丞，不过却被慌忙逃离的县丞一脚踢开，不等这位郭姨太“哎呦”的惊叫一声，就已经被舒尔丹一把短刀插进了喉咙。

被贯通的颈动脉立马四下喷射出血来，足足溅到厅堂顶部那么高，闻声而来的下人们都吓傻了。

别说下人们，县丞更是害怕，他没想到不就之前还和他称兄道弟的突厥将军舒尔丹，在下一秒就要杀了他，厅堂里坐了那么多人，舒尔丹却独独冲着他来了。

县丞别说百思不得其解他是连换个思路思考问题的时间都没有，只顾着逃跑了，哪里管的了那么多。

实在是舒尔丹拿着一把短刀跑到他面前的样子太过凶狠吓人，县丞本以为舒尔丹是手误，直到他躲了一下，短刀扎在了他上一秒还停留的地方，县丞才醒悟过来，舒尔丹是真想杀他。

不仅如此，舒尔丹方才已经捅死了他的姨太太，还是因为他的姨太太挡住了舒尔丹攻击他的路才下此狠手。

县丞跑的很快，比他平常任何时刻都快，不仅如此，县丞甚至能感觉到身后舒尔丹在穷追不舍时重重踏在地上的尘土飞起的声响。

不过，后面突然没了追着他不放的脚步声，县丞刚打算松一口气，黑夜里一把寒光飞过，一把短刀，正正的穿过了他的腹部。

短刀飞来的太快，县丞都没来的及反应，片刻才捂着他的腹部的血水，惊讶的说不出一句话来，片刻后，县丞终于倒地。

他还未彻底死去，嘴里吐血乌黑的血水，原来县丞早已中了毒，不意外的，楚莒站起身来，她早早就在酒中下好了毒药，公子不喝酒，所以一杯没饮。楚莒下毒便是为了以防万一，没想到有人比她动作还快，还是县丞自己请的贵客杀了他。

厅堂里许久才安静下来，不仅魑魅，楚莒，慕容虚，很多人都目击到了县丞死亡的过程。

而罪魁祸首舒尔丹却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从门外走了回来，他踏过门槛，踩着尸体走过，直向慕容虚而来。

楚莒已经先一步站到了慕容虚身前，生怕这个发疯杀红了眼的舒尔丹会对她的小主公下手。

不料舒尔丹快走到慕容虚身前时，自动停下了前进步伐。

他扔掉了头上的斗笠，发出非常猖狂的笑容，又从身后他杀死的县丞姨太太身上撕下一块衣布来，贪婪的在鼻尖嗅了下，似乎才满意。

舒尔丹手里执着那柄短刀，鼻子也离得不远只闻了一下上面的味道，便说了一句“软香散，姑娘真厉害，在下自愧不如。”

楚莒没说话，虽然这个人一下就识出了她施的毒，不过也不能说明什么，这种毒药在杀手组织里很常见，虽然毒性强，但它的配方不是什么秘密，可以说是许多人都可配出解药，只要肯花钱就行。

楚莒本来就只是想以防万一才给县丞杯子里下了毒，这种毒药发作慢，若是解除危险，楚莒再偷偷给县丞解了便可。

不过，县丞显然没有这个必要了。

“将军是想要解药。”楚莒亲眼看到，这个突厥人舒尔丹方才将一大杯酒喝了个干净。所以他中的毒毒性强弱，也不比县丞好得了多少。

舒尔丹发出一阵阴沉沉的笑声，他没有立即给楚莒答话，而是还站在原地，不久，地上“滴滴答答”的响起了一阵儿水滴落的响动。

楚莒随着发出嘀嗒声的地方视线下移却愣住了，没想到这个突厥人还会使用内力，把毒酒从身上逼出来，还真是厉害的人物。

楚莒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一个突厥人居然会中原人才会的内功心法，看来她真是小巧此人了。

只见舒尔丹对慕容虚行了一礼，“早听闻虚大人行走江湖，武功高强，能力远高于我之上，舒尔丹是在高手面前卖弄了。”虽然舒尔丹这么说，不过他脸上的神色却没有一点他语气里的恭敬，舒尔丹就差直接和慕容虚说，他武功不比慕容虚差，让慕容虚等着被他赶超没了这天下第一大帮武功第一的名头。

不过慕容虚哪里记得这些个称谓，他看了眼面前抛开斗笠的舒尔丹，沉声片刻后说道，“你到底是谁？”

舒尔丹倒是一脸新奇，“虚大人，你这样装不记得，是忘了我们之间的交易吗？”

九重夜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