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珘反问:“师长为什么一直问我这个,认识圣手岳殊我应当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如此骄傲的事情我瞒着做什么?”
方秀意识到自己言语有过,“我只是想确认一下,因为你制毒的手法跟他太像了,就像是他亲自传授,我总会有些疑惑。”
公孙珘淡淡一笑:“您这么了解他吗?难不成他就在琅阁?”
方秀不语,但公孙珘清楚得很。
岳殊不仅仅在这里,还是方秀的顶头上司,花门的长老,也就是传说中的那个三长老。
他虽然年纪轻轻,不过二十七八,却在医术上有异于常人的造诣,且狂得很。
一炷香未到,公孙珘已然制完了毒,将毒药跟解药一同拿给了方秀。
为了证明方秀是公正的,她们回到赤淮他们的视线里。方秀道:“毒是上品,解药也没什么问题,可通过眼看鼻嗅也不能完全肯定。所以,公孙姑娘,你自己服用它们。”
这在公孙珘的意料之中,结果亦然,她很顺利且优秀地通过了考试。
方秀对公孙珘颇满意:“她天资聪慧,制毒上品,是个人才,四长老这样的人才你都给落下了,真是镜门的失职。”
四长老撇撇嘴:“能人义士总有藏着的时候,再说她一个姑娘家若是不露一手怕是再过几十年我们也不会注意到。”
公孙珘环保着双手,悠哉地看着赤裕。
“你还记得来这儿之前你说了什么吗?”
赤裕往后退了几步,“说什么了,我怎么不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
凭他赖着皮也无所谓,但这“鱼翅”二字,日后便是公孙珘朗朗上口的叫法。
既然通过了考试成为了琅阁花门的毒药师,那就算有了栖身之所,不用住在将军府。赤裕回去跟阿九说了这个事儿。
阿九难以置信,“当真这么厉害?”
赤裕磕着瓜子:“对啊,不过我还是觉得这个姑娘太无情无义的,她可是刚刚被灭门啊,还有心情在哪儿调侃我,嘻嘻哈哈的看不出一点难过。我若是他父亲,九泉之下看她这样,真能气得爬起来将她给拖着一块儿!”
阿九沉思许久,自言自说:“她制毒娴熟,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就是我的名字,像是许久未见的熟人,并没有什么违和。”
赤裕挑笑:“这么一说,她不难过说不定是个傻子。”
阿九摇摇头,心中的疑惑越发深,如果真是傻子,她怎么可能对赤裕都知道得那么清楚,“你还记得,她说你是跟将军在边境呆久了榆木了么?”
“对……对啊。”看阿九凝重的神情,赤裕有几分不明为何,“你在想什么?”
“你没有觉得,她特别像一个人吗?”
“谁……谁啊?”
阿九急着想要证实自己心中的想法,抓着赤裕的胳膊:“她现在,在琅阁里吗?”
“是啊!”赤裕手里的瓜子被阿九一抓,晃动手臂落了一地,但阿九从未露出过这种神情,又惊又喜。
从三年前她们让阿九住在府中,她不论发生任何事情都很淡然,像是别人的事情,从未有过激动。
今儿这是怎么了?
还没等他问,阿九已经跑出去了,还借了他的马。阿九急匆匆地到琅阁门前,被琅卫给拦住:“你是何人?”
阿九颔首:“我是镇国将军府上的人,方才将军回去之后方想起有话忘记告知特让我过来传达。”
琅卫不让进:“对不住姑娘,若是有物件能够证明方可进去。”
阿九走得匆忙什么东西都没带,只好退开,但……
阿九虽平日不说话,却不是什么憨实弱小的姑娘。从前常跟女帝偷摸进去,对于花门的暗道她清楚得很。
巧,是真巧。
暗道里多了一个人,正是阿九要找的公孙珘。
二人相互愣住,而后阿九紧张地抓住公孙珘的手,急切地看着她:“你……你是不是主子?”
公孙珘眨巴眨巴眼,睁着圆亮双眸:“你说什么啊?”
阿九自知唐突,收回手:“对不住公孙姑娘,我只是很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我的主子。”
公孙珘笑了笑,“没事,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阿九的怀疑很重:“姑娘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会知道暗道,姑娘今天才进的琅阁,为什么同样知道这条暗道?”
公孙珘两手一摊肩膀一耸:“方才我去见了三长老,三长老说我天资聪慧欣赏得紧,就把暗道的事情告诉我了,我呢头一天来房间什么的都没收拾好呢,便随便走走。”
阿九不依不饶:“三长老头一天就把这个告诉你了?”
“不可以吗?”
阿九道:“那为何,你会认识我,你会知道赤裕是一直跟在赤淮将军身边的?”
公孙珘双手叉腰,有些不耐烦:“我说你怎么这样啊,问东问西的,我如今进了琅阁花门,你也得叫我一声“大人”的,怎么像是审问犯人一样问东问西的。”
阿九只盯着她:“请你回答我!”
公孙珘拗不过:“好好好,我昏迷快醒过来的时候听到赤裕叫你的名字,而赤淮将军在外三年不是人尽皆知吗,赤裕这么忠心,将军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当然是一早跟着的了。”
阿九还要再问,暗道另外一头传来脚步声,速度极快,二人还未来得及朝另一边去,人已经到了身前。
方秀蹙着眉,怒火中烧地瞪着公孙珘:“你为什么在这儿?”
“我……无意间……”
“无意?”
……
阿九因为是镇国将军府的人,被送了回去。至于公孙珘,还跪在花门的正厅里被训话。
琅阁四个门皆有自己的暗道,为的是办事方便,但一般也只有长老跟副长老知道入口,公孙珘说自己是无意间进去的,方秀如何相信。
“你说吧,你处心积虑地进入花门到底是什么目的,你去暗道是为了什么?”
公孙珘小眼珠子可怜巴巴地望着方秀:“师长,我真的没什么目的,我一个家世清白的还遭遇了灭门的可怜小姑娘,能做什么?”
方秀哼了一声:“我早该想到,你公孙家灭门你是一点也不难过,一个镖局的女儿什么时候会制毒的,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公孙珘,莫不是,假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