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纷杂从空中飘汇而落,秋叶的静美安逸于世间在火红的世界里点燃自己的葬歌。雨水纷纷打落浇灭了不幸的幻梦,一串串惊梦从虚无中苏醒,刹那间铸就万丈霓虹。
朦胧的雨水中隐约只有一个人影矗立在烟雨间的花园里,伴着百花的芬芳好像香气弥漫在空中化作水雾缭绕整座庄园,迷茫的少女蒙住了面纱一般轻盈的世界。
“少主,咱们该回了,外头风大,莫要着凉。”略有些苍老的面庞遮掩着他不安的年龄,果然岁月是世间最无可抵挡的利器,不论是人的肉体还是心里都能留下满目疮痍的侵蚀。
“仇叔,您说我们该怎么做呢?”张开双臂好想要拥抱整个人世间,可哪里抱的住呢?
语意中的不甘心是显而易见的,愤怒充斥着颅腔打通了心眼的苦闷。
“天永远也不会破的。”他意有所指,看了少主一眼。
那双一眼怎样浑浊的眸!
好像能从其中看穿凡人的七情六欲世间百态。
“风里希也补过天啊!”他感慨道,也看了身边的老人一眼。
是类似禅机的谜语,上层人士交谈的专属。
老人恭敬地站在一旁,“明天有一场贵族聚会,主办者是您的四弟。”
“哦?我那个不安分的弟弟又想要做些什么呢?他还是没有看透啊!”他大肆感慨,语意中的嘲讽显而易见不带任何掩饰,不管对方是不是自己的亲人。
“我会去的。”他不再搭理老人,哪怕老人依旧没有给他第一个问题的答案。
其实答案早已写在心头。
翌日,杏雨四王爷山庄。
少年傲气顺着城市繁华把景色荒凉与心中的抑郁一扫而狂,徒伤悲是最无力的对策,所以只好继续振作。
老人为他向门房递上干净的请柬,随即就进入了庄园。
他听到后头传来响动,不知道是不是后面的来宾出了问题。
“不好意思,您不能进去。”
“可是我有请柬啊!”
“对不起,您的请柬实在是太……”负责招待来宾的管家没有在情急之下吐露真心,他回头看去,后面的来访的客人手持一张破旧的请柬,看上去像是来混吃混喝的。
不顾他的气质出尘,尤其是瘦削如竹的身材,模样看上去甚是俊朗,站立的姿态怎么看都像是不会弯腰的松柏,学不来的骄傲铭刻在肩头。
“让他进来吧。”他出言相助,管家也是极为难,不过看到了他的面孔,也就释然了,这显然是自家主子爷也得罪不起的大人物,还是不要多说比较好。
“多谢相助。”瘦削的访客冲他抱拳致谢,还算是有些习武之人的风范。
他摆了摆手,“要一起走吗?”
那人犹豫了片刻,对他笑了笑,“好啊!”
可这一笑在阳光的映射下溅起了喷涌而出的温暖,绽放了隐蔽的心灵。
他仔细打量那人面孔上的胡茬,愈发觉得他有些男子气概,不由得出言询问道:“不知是哪家王侯府上?”
“哦,在下鲁莽了,忘了礼数,在下是郡阳侯门下村山。”
“哦,你就是郡阳侯门下的独子村山吗?我是第五炯。”
这是命运的交汇,事实证明命运女神永远不会无的放矢,你今生的一次相遇也许来自于上辈子的五百次回眸,而缘分永远是可深可浅的印章,在心里做下难以言喻的烙印,活在不同的时间线里珍惜每一条的相逢,每一天的相遇,最后唤来每一次的逃避。
村山当然是听说过第五炯的名号的,正如宇文翎的名头在天下都有通识度一般,第五炯在杏雨的知名程度大概与宇文翎在全天下的知名程度相差无几。
因为第五在杏雨是皇姓,当今圣上正是第五重明!
第五炯,是他的长子。
“你是第一次来这吧?郡阳侯好像之前从未有参与过任何王侯的宴会,就连父皇在朝廷里每年都举办的圆团宴他都只是草草敷衍了事。”
“是,父亲身体不好,所以才从山里接回了我,安排我来参加这次的宴会。”他看第五炯好像还有些迷茫,补充道:“我之前被他安排在深山里学习,未曾与外界有过接触。”
第五炯打了个哈哈,郡阳侯是个世袭的爵位,村山的父亲,也就是这任的郡阳侯一向奇怪,不爱参与朝廷官员的宴会也就罢了,一直都是一个人往来,可就连儿子也安放在深山老林里学习倒是让第五炯觉得有说不出的怪异。
不过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他也不好多问。
一时间,场面上竟然有些尴尬。
“那我来为你介绍一下吧。你对我们杏雨的制度是否有所了解呢?”
真是尴尬到了极点的发言,话刚说完第五炯就有想收回的冲动,深怕又陷入了沉默无言的局面里。
不过村山很懂事地摇了摇头,“我在山里只学习了武艺和兵法,对于杏雨确实知之又少。”
这倒是奇怪了,连本国的制度也不愿意告诉自家的孩子吗?第五炯对郡阳侯愈发好奇起来。
“咱们杏雨的制度与其他国家大有不同,他国都是皇权至上,皇家威严不容侵犯,天子宗室贵不可攀,不过杏雨当年开国时有许多名臣都是出了大力的,当时又没个能当皇帝的领导人,最终是投票选出了我的先辈来当这个杏雨皇帝,所以在杏雨,朝臣是有极大的话语权的。而这些人中间又以当年跟随我们第五家一起打江山的重臣后代为首,典型的就有你的父亲郡阳侯。他们甚至有能力影响到皇位的归属。”
村山若有所思地点头,“我虽然在深山里生活,但是对外界也略有耳闻,而且因为要研习各国名将的用兵对其他国家也有些许了解,果然他们与我们杏雨大不相同。”
“不错,在杏雨,有类似议会的制度,这些重臣们私底下会有各色的团体,最终各怀鬼胎抱着不同的心思组成了一个很有影响力的团体,类似于内阁,既是我父皇处理朝政的重要帮手,也是对皇权的最大制约。”
村山不知道这些话合不合适,只好选择继续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