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崇对钱鸣的印象并不差,他甚至觉得钱鸣有一些父亲的气质。不过钱鸣和黎父装笑的样子一模一样,让他感觉道钱鸣过得其实并不幸福,她甚至还有些吃力。
钱鸣和黎崇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得这个病。也许是自己命中注定有这么个劫难,让她会遇到这个病。
可是黎崇却觉得人不是生来就有什么大劫的,很多事情都是在不经意之间发生的。
钱鸣的病也是一个不经意间发生的事情。
钱鸣告诉黎崇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如果当初父母没有把自己换掉,可能现在她就已经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只是这个话黎崇不敢苟同,黎父黎母对女儿的态度并不好。他亲眼看着黎双双做事认真,还被黎父踢一脚。
甚至在黎双双生病的时候,她还被黎父要求去村子的集市上卖菜。很多事情都是说不清的。
钱鸣自以为在自己亲生父母身边能够过得很好,其实人家根本不想要她。不然也不会当年想出一个换掉孩子的办法了。
钱鸣的话没有受到黎崇的感动,他还告诉钱鸣,其实在自己亲生父母身边,日子也不一定会好。
黎家一直不富裕,家里吃穿都特别节省,更别说什么学特长了。他是家里的男孩子,家里也没有说过让他去学个特长。
他心里特别明白,自己家里条件和钱家相差太多了。听到钱鸣说自己不想学钢琴,却不得不去学,为了家族的名声之时,黎崇其实就想说,他很想学一个乐器,可惜没办法,因为家里没这个条件。
钱鸣太悲伤了,她觉得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根本不是自己选择的,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是父母给她操办的。
她并不喜欢这样的生活,甚至觉得这个生活,让自己累得了这个病。
黎崇虽然才八岁,可是他觉得钱鸣活了十几年,其实已经比很多同龄人过得好了。如果没有发生得病这件事,可能她的真实身份也不会被揭露出来。
“弟弟,你来这里看我,是因为你能够救我对么?”钱鸣总算回归了正题。
黎崇看着贪婪的目光:“我不知道,我害怕。”
钱鸣安慰道:“你害怕什么呢?这有什么可害怕的。你要知道你现在能够有机会帮助我,你能够救一条人的命,能够救别人的命是多难得。”
“钱鸣姐姐,你不要这样。我……”
钱鸣见到了黎崇的犹豫,她说:“你还在犹豫什么,我是你亲姐姐。你难道要看着你的亲姐姐在病痛中死去么?
你的犹豫会让我死掉的!弟弟我是第一次见到你,可是我感觉你是多么亲切,就好像上辈子我们也是姐弟一样。你能帮助姐姐么?”
黎崇忽然借口肚子饿了要吃东西,准备走出房间,可是他发现钱母带来的人根本不准备让他出去。
情急之下他进了厕所,然后将厕所的一瓶沐浴露拿到自己面前,在上面刻下了求救信息。很快他找了个屋内没人看到的角度,把东西扔了下去。
这一下可是太快了,他很快就出了房门。钱母看着黎崇这种小孩,觉得他还是太嫩了,有什么事就只知道躲进厕所。
只是没想到在黎崇和钱鸣聊天之时,有警察冲进了病房里。
黎崇把自己的经历告诉了警察,只是钱鸣却说黎崇是自己的弟弟,警察不信可以做检测。
黎崇说自己的父母被钱夫人抓起来了,需要警察的帮忙。警察听着钱鸣和黎崇各执一词,决定把黎崇带回警察局。
警察局里头,钱鸣很自觉地坐在原地,警察和他聊天同时,也知道他为什么会请假来京都。
钱母没想到这个黎崇这么难对付。他竟然去厕所的功夫,给报了警。不但如此,他见了警察还能描述清楚,完全和成年人无异。
这样的表现令钱母十分意外。毕竟她见到过的八岁的孩子里头,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并不多。
她甚至难以想象一个八岁的孩子,竟然可以忍辱负重。
难道说黎家的基因就是如此?
钱母的情绪乱了,她只能把自己最近做的告诉了钱家人。
没想到钱家人觉得她这样做的是对的,错就错在不应该带黎崇去见什么钱鸣。
钱鸣本来就无意间知道了自己不是钱家的骨肉,如今又在她面前出现一个黎崇,她对钱家肯定有一些说不出的想法。
这些想法存在,对钱家和马家的联姻尤为不利。
只是现在黎崇已经被警察带走了,想要找到一个合适的肾源,似乎已经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帮助钱鸣找到一个合适的肾源,这才是最重要的。
“那现在怎么办,钱鸣的肾源本来就难找到,之前联系了好多医院,都不能配型成功。肾资源库那边根本没办法找到和钱鸣匹配的肾源。”
钱家是有钱,可是肾源并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再说就算能够买到肾,和钱鸣的不匹配,那买到的肾也没什么用。
“你说钱鸣运气这么好,怎么就不能找到肾源呢,是你太着急了。现在还能拖一拖,就先拖一下。等找到了合适的,再给钱鸣不就是了。”
说话的是钱鸣的大伯,他一直都觉得钱鸣抢了自己女儿风头,没想到到头来,这个钱鸣根本不是钱家的亲生骨肉。
这些年他生的气算是白生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如果真的没有办法找到,按钱鸣是不是就……”
钱母有些难过。
大伯说:“哪里会,你要相信钱家,相信钱鸣。对了,你这次去乡下有没有把钱家真正的女儿带回来。”
钱母不高兴地说:“别提了,黎双双不肯来京都,她说我们都有钱鸣了,就不要打扰她的生活了。”
“那孩子过得好么?”
“挺好的,她在市里考试总是考第一名。老师很喜欢她。我去的时候,她老师还问我是她的谁,一直夸她。”
这点钱母还是很乐意说出来的,毕竟是她生下来的女儿,在大伯面前吹一下也是不错。
“那她可能比钱鸣还优秀。”大伯故意这么说。
钱母却说:“她除了成绩也没有什么别的了。你要知道就她那样子,以后参加工作了,没有一点特长,谁愿意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