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
我真正的名字是什么?
秦珠珠?
子言?
都不对。
齐钰想了想,说道:“齐钰,我叫齐钰,金中之玉。”
她说着手中的酒坛又对准了嘴,宁蕴华不及阻拦便又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
摇摇已经空了的酒坛,齐钰有些郁闷的随手一抛,抓着宁蕴华的肩膀,虎着一张脸道,“冷墨然,给我酒,我还要喝酒。”
宁蕴华不知冷墨然是谁,但莫名的对这个名字有几分不喜。
扳开齐钰扣着自己肩膀的手,冷声道,“我不是冷墨然,我是宁蕴华,你看清楚。”
齐钰似是将了的话听了进去,很是配合的将目光钉在他的脸上。
左右打量了好几遍,才忽然笑道,“哦,对,你是宁蕴华,你是阿六,不是冷墨然,可这双眼睛好像啊。特别是这样冷冷的看着我的时候,好像他!”
一声阿六,让宁蕴华如遭雷劈!
愣在当声。
不想齐钰突然扑到他怀中,揪着他衣领,捶打他的胸口。
“冷墨然,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就是因为我是个男子吗?我不是男子,真的,我是姑娘……你以为我骗你,以为我穿女装做姑娘打扮是假的是戏弄于你的吗?不是的!”
说着就要去扯自己的衣裳,好似要证明什么一般。
宁蕴华见状连忙扣着她作乱的手,若真由着她扯下去,自己就是长一千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齐钰扯着扯着,渐渐平静下来,无尽的落寞笼罩在她身边。
宁蕴华甚到怀疑,她这般下去会将自己困死。
这才听她平静中带着几分哀伤的语气又道,“其实,我不想当这个世子的,是你们逼我,逼我的。
可是,为什么要杀我啊,你们想把世子的位子要回去,我可以还给你们的。
我都打算这场仗胜了过后,就辞去世子之位,离开京城隐姓埋名过一辈子了,为什么还要杀我啊。
爹、娘……这是为什么呀……”
齐钰说着说着渐渐的没了声音,宁蕴华一抬头,便见她已经睡着了。
只是那痛苦似是早已刻在她的骨髓里一样,便是睡楚中也不得安稳。
宁蕴华将人扶好,让她自己靠在廊柱。
她说她叫齐钰。
那她就不是他梦里梦到过的那个子言。
可她又叫他阿六。
太乱了。
突然之间,宁蕴华头极是疼痛。
强忍着抬手招来一名暗卫,低声吩咐道,“去二嫂院里叫两个人过来,带她回去休息。”
暗卫行礼退下,宁蕴华看着那睡梦中还一片痛苦神色的人,扶着极痛的头蹙眉。
她上辈子到底生在什么样的人家,逼她女扮男装上战场就罢了,
最后为了一个破爵位,竟然连她的命都要。
还有那冷墨然究竟是何许人也,竟然能让她倾心于此。
想着手便不觉得摸上自己眼角,他的眼睛真的和那个人很像吗?
他凝眸看她,多想摇醒她好好的问一问。
可若真是清醒之下,他如何开口。
罢罢罢,不管是梦也好,重生也好,如今家人安好,日子便往前看,再莫去多想。
春梅等人过来前,宁蕴华伸手点了齐钰的睡穴。
借尸还魂这种事太过离奇,若是不小心被旁了听了去,只怕把她当成妖孽,若是传出去,只怕宁家这般情境也保不住她。
看来以后,还是要提醒她少喝点酒,至少,今日的事不能再发生了。
春梅带着人赶过来的时候,便见自家少夫人与六公子并肩而坐,待看清少夫人双目紧闭时,不禁提起了一口气。
“你家主子喝多了,带她回去休息吧。”
春梅忙经宁蕴华行礼道谢,“谢六公子照应我家主子,奴婢这就带少夫人回去。”
宁蕴华点点头,将人交给春梅。
春梅伸手去接,宁蕴华却是突然往回一缩。
不知为何,将人给出的那个瞬间,他心头好似突然缺了块什么一样,又空……又,疼!
心口的那一缩,让他差点厥过去。
春梅见六公子手往回缩,以为六公子也犯了酒气手没劲,主动上前下步,打算去将人接过来。
可一拉之下,不但没将人拉动,六公子还抱着少夫人往后退了一步。
血红的眼睛看着她,好似她大逆不道,要抢走他什么宝贝似的。
春梅被那眼神吓得一缩。
宁蕴华将人紧紧的拥在怀中呢额~
眼看着可能有大祸事发生,便算是要掉脑袋,春梅也不敢退了。
紧盯着宁蕴华,加大音量,“六公子,奴婢接少夫人回屋。”
他在干什么?
回神的宁蕴华被自己的突然而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突然松手。
春梅连忙接住。
宁蕴华一个踉跄。
春梅:“……”
看来,这六公子也醉得不轻呢。
“要奴帮您叫人吗?”
宁蕴华踉跄着头也不回的挥手,往室内走去。
春梅见宁蕴华走了,顿时松了一口气,瞧着六公子那态度——
这,这少夫人应该喝着了就睡着了,吧。
并没有,做出什么失礼之事,吧。
然这些也不是她一个当奴的能想的。
要掉脑袋的啊。
春梅未及多思,只庆幸自己并没有带多的人来。
不敢唤人的她,将齐钰弄到自己的背上,将齐钰背回了院子。
*
次日。
“嘶~”
齐钰醒来时头痛欲裂,这都是醉酒的后遗症,她没想到这身体酒量会那么浅,一坛没喝然就醉了。
要知道昨夜因为多是女眷,她让春梅备的也是口感极佳,但却没什么酒劲的果酒。
想当初,她还是护国将军的时候,与手下的兄弟拼酒,喝得是最烈的烧刀子,便是一口气喝下三坛都不带个打晃的。
如今,半坛果酒竟就让自己醉得人事不知了,竟连自己怎么回来的都记不得了。
外间,春梅听到里面动静,忙进来查看,看到齐钰睁着眼睛躺在床上揉着脑袋。
忙上前道,“少夫人醒了?我去取醒酒汤了,喝了头就不疼了。”
齐钰点点头,任由她去忙碌。
等喝了醒酒汤,齐钰让人准备热水,昨夜喝多了回来,也没来得及洗漱就睡了,如今身上一身酒味,自己闻着都难受。
泡在浴桶中,洗去一身难闻的味道,齐钰才有心思问道,“春梅,昨夜我是怎么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