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刚才瞪得老狠的人又是谁?”
江归寻:“……”
见他不吭声,清言以为是他心虚,却不曾听他道,“那僧人知道你昏迷一事,刚才还你因为织梦才昏倒在此……”
他所言之意,便是愧疚织梦一事是他要求清言去做的,丝毫未考虑过清言愿不愿意,也丝毫未考虑过她织完梦又会如何。他进梦一次便昏睡一夜,那她亦也是凡人之躯,承受着那么多饶梦境,又该会承担多大的痛苦……
清言微微一怔,又听他道,“你亦也是凡人之躯,若我那次不让你织梦你会不会就不会昏睡两月了?”
她垂目,亦不再吭声。
可这并不是自己愿不愿意,让不让的问题。她会帮他解开春陵心结这本就是剧情需要,即使他那时心中有着挣扎,最后的选择还是要带着自己去将军府然后让自己带那些将士们魂灵回家。
在他心中,这件事还是更重要,而这个忙不管如何最终还是要她帮。
清言收敛目中情绪,淡淡一笑,道,“事已经过去了,而且我也醒了,你也不必如此愧疚。”
事情也早已翻了篇,还再谈后悔一事也毫无意义。
江归寻想再开口些什么,可每次开口时都不知该些什么,随即垂下眸来,再不吭声。
“咚咚”“咚咚”。
“少爷,姑娘,夫人在庙外等候多时了,还请少爷姑娘快些。”
两人面面相觑,最终垂下头来亦不吭声。
到了庙门口后,那位随时随地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住持如今却没有再出现,而曲荷又想和清言多话所以便让清言与自己坐同一辆马车,而江归寻亦骑上了马在最前面带领着。
一进到马车后,清言便靠着曲荷心不在焉地看向路途风景,曲荷观察些许终是发现了她的不对劲,问道,“是祈福出了茬子?”
清言立马回过神来,垂目低声答道,“并无。”
曲荷摸着她的头发,神情慈祥,笑道,“那是归寻错话惹怒了你?”
清言又是摇头,垂下的眼眸藏住心中悲伤情绪。她知道江归寻会愧疚,会后悔,可他还是会在那日故意带自己去将军府然后利用自己织梦本领帮将士们回家。
以后,若是大局与她摆在他的面前,他仍会选择大局,不选择自己。
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在意过这种事情?她一向不在意自己在别人心中是有多重要,可当自己会成为被抛弃的一个时,她仍会失落。
即使,这只是本书而已。
曲荷凝神望着她,只语重心长讲道,“清言,在男人心中,江山永远比美人重要。”
“他有可能会因为政务杂事而烦心,而不关心不在意你的情绪……”曲荷望向窗外,目光逐渐长远,“可你在他心中,仍是那至亲至重之人。”
清言微微一怔,曲荷这一话倒是将她心结给慢慢解开,心中也似乎得到了一些安慰。
她总觉得,任何人都能猜出自己的心思,偏偏自己却是摸不透。于是便问道,“夫人又怎知是这事?”
曲荷捂嘴一笑,“我问是否归寻错话惹怒了你,你未吭声,我便猜测是了。”
难道,是因为自己暴露的太明显了所以别人才猜出自己心思来了?
曲荷拍了拍她的手,眉眼微弯,含笑看着她,道,“你暂且放心,待会我便好好理一番。”
……
就如刚才曲荷所,一下车她便拉着清言走向马前,抬眼对上江归寻的眼眸,冷声道,“下来。”
江归寻不明所以,只好踩着马镫下了马,看着她们兴师问罪的样子,忍俊不禁道,“娘是要替清言来教训我吗?”
曲荷怔了怔,然后锤了他一拳,道,“你真一点都不关心着。”
他看了清言一眼,亦垂下头来,道,“我并未。”
清言挽着曲荷的手,轻轻一笑,“夫人,他还是关心我的。”
“既然关心,又为何要惹清言恼怒?既然关心亦将她疼如掌上明珠,又为何要伤她的心?”
清言:“夫人,他也未曾伤过我的心,也未曾让我真正恼怒过。”
曲荷甩了甩袖,“罢了罢了,你们之间的矛盾亦是你们二人解决,我也先回府了。”
这便是捡了他们烂摊子又丢回他们了。刚曲荷这般理亦是让两人尴尬了,清言挠了挠头,想跟着曲荷一起进府,却不曾江归寻一把拉住她,瞬时落入他的怀里。
她吞咽了一口口水,紧张道,“怎么了?”
“我伤你的心了?”
清言挣脱开他的手,垂眼不敢与他对视,道,“我不是也解释了?哪有伤不伤心。”
他亦垂下眼睑,忽然抓着她的手,话中尽有些委屈之意,“我是做了何事才让你委屈了?若是的话我便改。”
这,这还是我认识的江归寻吗?还是吃错了药?
清言不禁皱起了眉,“你这一副认错姿态是要给我看?”
江归寻:“……”
不过他这番话,却让清言高兴许多,她低下头来藏住眼底露出的欣喜之意,道,“刚才只是夫人多疑所以才讲讲罢了,我并未有这般心思,而那利用一事我也未怪你,何况,我还得到了一个愿望呢。”
一听到愿望,江归寻便问,“那,清言是想要什么?”
她眯了眯眼,想了些许也未想出,便答,“那等我想到了我再告诉你。”
江归寻低低一笑,随即不再多问,只牵着她的手进府。也不顾下人羡煞的目光,亦将那手抓得紧紧的不给她丝毫机会松开。
清言只看他的背影,见他时而回头看向自己,那双含笑的眼眸十分好看,也十分让她心安。
仿佛那一刻,他们只有彼此,再无旁人。
待到了浊玉居时,江归寻便在书房门前停下,理了理她的头发,道,“你先在房中用午膳罢,我解决完便与你一起。”
清言点零头,“好。”
她亦知没人,越过石门径直往内居走去,而在那颗大梧桐树下,却遇见了一熟悉的身影。
那人一袭白衣坐在梧桐树下,他提杯饮茶,而他旁处大树下,亦凭空出现了一只秋千。
清言垂下眸来,如今江归寻不在身边,且江豫知也是特意来寻自己的,这局面她也必须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