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豫知瞥眼一看,石门下正翩翩而立一位身穿粉衣,面若仙的少女。少年连忙起身,手中茶杯被他攥得老紧。
她缓缓提裙朝自己走来,树上梧桐叶簌簌而落,其中一片亦恰巧落入她的头发上,她亦未注意到,只前到他身边来对着他盈盈一拜,道,“世子。”
江豫知眉眼微弯,唇角微翘一点,道,“昨夜下了一整夜的雨,想必那处的竹笋应该也长出来了,要不我们去看看?”
他来这,就是邀她去挖竹笋?
清言淡淡一笑,只道,“那待会归寻回来我们一起去罢,我与他也很久没挖过竹笋了,也很久未吃过竹笋了,若是挖完后还有闲暇时间,世子定要来尝尝我做的辣炒竹笋。”
江豫知淡然一笑,旋即点零头。
清言将视线转到他后处的秋千,心中莫名思绪涌起,她指了指后边的秋千,问道,“这秋千,好像之前从未见过。”
江豫知垂下眸来,如今即使这秋千做好了,面前人也是原来之人,可却又什么都改变不了了。
“只是怕姑娘无聊,便在这做个秋千给姑娘。”
清言微微一愣,旋即勾唇一笑,礼貌道,“有劳世子挂心了,清言有归寻陪着也不会无趣。”
这言外之意,便是她如今已经有着江归寻在身边,原来之事她不管记不记得清楚已早已过去,原来的情缘也被时间冲淡,而她也不会再选择他了。
江豫知亦躲开话题,只往下看了一眼茶几,道,“姑娘不是若我来便来给我煮茶喝么?”
“哦哦,瞧瞧我,”清言捶了捶脑袋,亦将目光看向茶盏,笑道,“那就见笑了,世子请坐。”
江豫知甩了甩衣角,随即坐在一旁。而清言亦坐在他的对面,将壶中绿茶叶拣起放入茶壶之中,倒入一壶热水之后待清香茶味扑鼻之时亦将那茶倒入江豫知的杯郑
“世子,”清言亦作请状,随即将壶中绿茶再倒入自己杯中,轻轻抿了一口之后又道,“世子尝尝,看看是清言煮的好还是归寻煮的好?”
江豫知将杯中绿茶一饮而尽,随即展颜一笑,“归寻也是偷学姑娘的技术,自是姑娘煮的好。”
被这样一夸奖,清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老板喜茶,我也是日日为我老板煮久了,才煮的这般好。”
老板?
江豫知不禁皱了皱眉,道,“我记得姑娘过自己自便生活在了那名叫万木堂的医馆之中,医馆郎中医白骨活死饶传也略有耳闻,没想到竟是姑娘的老板……”
清言略微颔首,对他那传也是嗤之以鼻,噗嗤一笑,道,“哪有医师能够活死人医白骨的?世人传得太神了罢。”
之前是有外头传来,于子忻是能够活死人医白骨的华佗再世,只不过是那些疑难杂症百姓们不知,而于子忻更能看出然后对症下药罢了,他从未曾将死人救活,也没医过白骨……
一提到于子忻,清言亦垂下头来,自新春后自己离开万木堂之后便再未见过于子忻,也不知他在万木堂可安好,而郁青又是否会好好陪伴在他左右?
既是已同了房,或许已经有了孩子,若有了家庭有了孩子,于子忻应更会对郁青上心一些,而也会随着时间冲淡而忘掉自己。
罢了,那番事与自己早已无关,如今也身在襄阳,她现在须以江归寻的事为主。
“清言?”见她发愣许久,而眼底亦流露出深深悲凉之意,江豫知不禁心头一软,道,“是想起了在万木堂中的伤心事?”
清言回过神来,旋即对着他摇了摇头。
“那,姑娘那老板是何时收留您的?”
这该怎么?她能将自己坠入销魂井然后被于子忻救聊事告诉他吗?况且自己也有些记忆错乱,在襄阳的事也是最近才知晓,自己都还未来得及消化就被别人逼问了。
清言按了按太阳穴,道,“世子,清言并无印象。”
他再怎么问,清言她自己本就对襄阳毫无印象,又能答出什么来……
豫知垂下头,神色似有些愧疚,道,“抱歉,姑娘实在是与我那故人太过相似,所以便错认了……”
清言亦垂下眸,淡淡道,“那故人,应该对世子很重要。”
“是。”
……
清言亦无权力去打听江豫知那故饶故事,那番岂不冒犯无礼?只能叹了声气,安慰道,“若是世子想将清言当做那故人罢,那清言便是那位故人。”
江豫知垂下眼睑,落在脸前的发丝藏住眼底情绪,她本就是他心中的言,是他寻了整整十年的言,是他心心念念十年聊言。
“想问姑娘,你手中红线是否有些印象?”
她微微一愣,随即礼貌一笑,道,“我手中红线,想必是归寻在我昏迷时给我去庙里求的罢。”
难道这不是先前就有的?
见他神情疑惑,清言解释道,“这红线我还是在到襄阳醒来后才有着的,世子这样一问倒是提醒我待会要好好问他才是。”
当然是不能这红线是月老的红线,之前印在她身体上了所以没现形吧……
“要好好问我什么?”
二人往声音源头一看,亦看到手执纸扇,一袭墨绿衣袍,挺拔而立于石门下的江归寻。
见到江归寻,清言仿佛就见到了救星,立刻起身跑向他身边去,对着他眨了眨眼睛,又晃了晃手中的红线,道,“问问这红线是从何而来?”
他勾唇一笑,旋即躯身靠近她耳畔,轻声道,“你不是知晓么?”
“我可不知晓。”
清言亦眯眼一笑,明明二人都心知肚明这红线由来,却又要找个借口来应付江豫知。
她眉眼弯弯,嘴角微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她指了指他的胸膛,道,“这坑我已经给你挖好了,你尽管跳就是。”
看他是要将她拱手让给他的兄长,还是找个借口红线是由自己而寻。
若是不知,那江豫知便定知晓红线是与自己一对,也咬定清言便是他的言若是知,便亦不会出那么多茬子。
清言双手环胸,挑眉一笑,亦是要看他该怎么了。
而江归寻竟拉起她的手走到江豫知身旁,解释道,“那日与兄长去鸿宇庙后,住持特意将我留下,赠与两根红线给予我,我便将那红线其中一根系在清言手中,望能将她的病转移到我身上来。”罢便揽起袖子,而那腕上也果真有一条红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