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言知道他这愚蠢行为只为证明他是身处现实,随即甩开他的手,道,“哪有用这般愚蠢的办法来看自己是否在梦中的?”
他仍沉浸于刚才的欣喜之中,亦抬眼含笑看她,“进梦太久了,亦分不清现实了。”
她“潜一声以表不屑,可谁知他环腰将她抱起,亦欣喜地转着圈,口中句句重复着:“清言是我的妻了!”
被他这样一转纯属给她绕晕了,她拍了拍他的肩,“停停停。”
江归寻乖乖地停住,但仍环住她的腰,将她揽入怀中,用下巴顶着她的头发,道,“我这次,无论如何都只娶你一人了。”
上辈子他被聂玲珑陷害,只能无奈娶聂玲珑进浊玉宫,而这次即使有着任何阻难,他都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清言却凝神望着他,眼里全是不信任,道,“成婚是一定,真心亦也是一定,但只娶我一人这个誓言……”
“我也会做到,”江归寻认真地看着她,眸中光华流转,“你只需信我。”
既话此,清言也不能再话里找茬,只轻笑道,“那我信你。”
他淡淡一笑,旋即再将面前的鱼夹一块在她碗中,“这次可别再呛到了。”
清言紧握着纸扇,对他的取笑十分不爽,亦用纸扇打了他一下额头,力度也比刚才重了些。
她轻哼一声,道,“我才不会呛到。”
……
浊玉居午间欢乐,而曲荷居却是凝重许多。曲荷因昨日暴雨之事而想起谢槿与清言,而沈钰,却也是心中藏着心事,亦不言于表。
到了如今,他们二人也未动过筷,让旁边立春忍不住地上前提醒道,“夫人,再不用膳该凉了。”
曲荷这才回过神来,拿起筷子将面前的毛豆夹在江钰碗前,轻声道,“吃罢。”
江钰沉默地拿起筷子吃着,随后又放下碗筷,叹一口气,似是心中藏着些许烦事。
“将军是有何忧愁,才如此接连着叹着好几声气?”
江钰瞥了她一眼,随即道,“你不也是从我来时便叹了好几声气,我还当真以为你今日是不愿同我用膳。”
曲荷勾了勾唇角,闻言收敛面部情绪,她解释道,“是因昨日祈福宿于庙中,那晚正好梦到槿罢了。”
一听曲荷带着归寻等人去了鸿宇庙,江钰越是头疼,旋即将烦事托盘而出:“归寻回襄阳一事已传到了皇家耳中,皇家也知他旁边的心上人,今日进宫便要我明日带着归寻一同进宫去。”
曲荷不禁握着他的手,慌张道,“可是前日我让归寻一同去鸿宇庙才让别人看了去?”
“罢了,既是回来了也迟早会传入皇家耳郑”江钰叹了声气,又道,“明日一召入宫,定会谈起婚约之事……”
江钰转过身来对着曲荷,将手放在她的手上,道,“我会同皇家清。”
“可是,”曲荷面露难色,“那姑娘,正是谢槿的孩子。”
这皇家的婚约,最终是搭错了鹊桥:聂家大姐同豫知有着婚约却与归寻长相厮守,而聂家二姐同归寻有着婚约却又得不到归寻的心。
而这已不是清不清的问题了,清婚约之事前提便是要亮出姑娘身份,而要亮出姑娘身份,定要聂戒在场……
江钰皱了皱眉,“皇家便会在明日春桃宴上述谈归寻婚姻之事,倒是聂戒亦也在场,若是能看出姑娘身份……”
他忽然话锋一转,道,“不过,她又为何一定是聂戒之女?”
曲荷亦垂下眼睑,只答道,“她与谢槿实在相像,而那性子亦与谢槿一样,那面孔那神态亦都是再生的谢槿,又怎么不是谢槿的孩子?”
第一眼见到清言自己就特别喜欢她,那副爱自己面前拍马屁的模样亦是与当年谢槿一模一样,每次都把自己乐得合不拢嘴,如今她的孩子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又怎么可能认不出?
可这仍是她一个饶判断,清言忘掉了襄阳过往,如果再见到聂戒也不能当面认出,而时隔十年聂戒也有可能不认清言为女……
一想到聂戒,曲荷心情便烦躁起来,自谢槿走后,聂戒竟又纳了个妾生下一个女儿,短短一两年时间就爱上了别的女人……
曲荷眉角紧蹙,一手撑着脑袋按着太阳穴,仍着连叹了好几声气。
江钰拍了拍她的手,道,“既然那是聂府姐,那婚约一事定能化险为夷。而那大姐嫁进江府,一与聂府皇家毫无关系亦不会受他们命令,二又受着归寻喜欢,也是最好的选择。”
他又道,“明日入宫,便让归寻带着那姑娘一同去赴那春桃宴。”
曲荷叹了口气,如今也只能这样了:明日皇家定是要给江聂两家安排个亲事才可罢休,而在这亲事之前,也定是要让聂戒认出清言来。
不过,豫知又与清言……
曲荷忽然握住他的手,目中情绪复杂,她紧皱着眉,将心中疑虑道出,“那豫知……又该如何?”
江钰以为她的是进宫一事,便答道,“豫知也定要跟着我一起进宫。”
“不是,”曲荷摇了摇头,又长叹一声,道,“豫知心中又一直装着那位姑娘,而清言又将他忘个干净……”
昔日青梅竹马,如今转眼却成为了陌生之人,这让豫知怎能接受的了?自清言醒后他便是魂不守舍,心不在焉,日日都往浊玉居那边跑,倒是把军营给忘个彻底。
江钰捻着胡须,略略思忖之后便道,“那便在府中办一宴席,宴邀襄阳所有少女来府中做客,让豫知瞧瞧是否有心意的姑娘。”
如今,江豫知已经二十一二还未娶妻纳妾,皇家早就打了主意要给豫知许婚配,而他们必须比皇家抢先一步先将豫知选出心仪之人来……
曲荷思虑些许,在府中办宴席既让自己能先有个挑选,也能让豫知看看是否有心仪之人。只要在聂家二姐及笄之前娶妻纳妾,聂戒定不会让聂玲珑嫁给豫知当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