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八章(1 / 1)柒柒小木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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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与美女的争论,自盘古大神开天辟地那日起,便同日月星辰一般,紧随雌雄两个物种滋生绵延,历经这般多的人事,却仍未求出一个正统答案。

足以可见此问题之刁钻真真是旷古绝今。

记得我曾在一本被子墨爹爹禁闭,再不准借阅的书里,侥幸看过几节零散的相关记载。

前文不详,只晓得是位神君同一只妖狐相爱的风月之事。

这妖狐同如今天君狐狸洞中那帮子狐狸亲戚,莫说八竿子,饶是十六竿子,也打不着干系。

那畜生乃魔界细作,原不过是虚情假意,想留在神君身边为来日魔君所图之事,做个内应。可惜,偏生一颗细作最是忌讳的多情心,被神君感动得稀里糊涂以致最后假戏真做,双双坠入情网,想要生生世世。

旁的且还好说,魔界细作实乃非同小可,饶是当时那位天君再圣明,自也不敢做这等成人之美的好。

神君两难之下,忍痛革去仙籍,舍弃一国君上的荣耀,转入轮生去到下界做了一名凡人,求得在凡世间同那妖狐做一世布衣夫妻。

妖狐还算情真,如约寻到神君,同他相爱结为夫妇。故事伊始,二人琴瑟和鸣夫妻美满过了一段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快活日子。然妖狐就是妖狐,她委身魔界多年,早已嗜血成性。从前还可仰仗神君修为及法术,让她克制,少却折磨与痛苦,而今,除了重操旧业吞噬活人续保寿命之外,这狐妖已是别无他法。

神君原是良善之辈,却为小爱,眼睁睁让这等血淋淋之事,每日每日上演着,亦是罪过。

正所谓,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逭。

某天夜里,妖狐兽性突发,一口将枕边人吞噬得毛发不存。

故事到此戛然而止,子墨爹爹出现的节点,忒招人恨了些。

我念念不忘许久,待日后晓得四海八方九霄的神仙大大小小总有那么几个劫要去历练,方可成事后,我才渐有淡忘。

想那神君大抵是下界去历了一场劫。

譬如我,历的就是个愚劫,八万年飞仙惹四海八方笑话,都是命。

可到底缺少些依据,也只能是想想。

如今听子画姐姐这般为难北笙,我倒又一鼓作气难得将这等陈年旧事记了出来。

便是猜测子画姐姐私底下定也偷看过那本书,才活学活用,故意将男女之间这点小情事,一把拔高成美人同江山相争。

此等手段,委实高明。

我偷偷斜了斜北笙,这俊逸神君果是一脸为难色,擒我手腕的力度少了些蛮横。我趁他此等分心不备,默念一术,终是成功将其彻底摆脱。

猎物逃了,且还逃得这般轻而易举,依他在凤凰山小住时的自大性子,必是不肯善罢甘休。然这会,他却只是抬了抬眉,将我淡定一望,好似这个逃,出自他意料之中,也可说是,他故意而为之。

总让我心有不舒坦。

“凤后这番顾虑,不无道理。”他那双眼睛依旧亮晶晶,堪比午夜凤凰树下那盏萤火灯笼,甚是漂亮。两手修长白皙,举至胸口齐高处,同我姑嫂三人施施然的抱了抱,“北笙日后定会主意分寸,不让小柒名誉受损。”

这,这到底是选了美人还是选的江山?

我干干一笑,同他也抱了个手,胡口快道:“有劳有劳。”

我就是这么个性子,你来一句,我便要回敬一句,面子总总是丢不得。然我此刻,真心实意却是想让这太子爷晓得,我委实没有那等要同他比翼双飞的闲心。

他愣了一愣,萤火灯笼啪的一声,熄了。

子画姐姐汗了汗,双唇紧闭着。

三姐抬起袖子捂了嘴角笑得很是小心。

“有劳?”北笙大抵是被三姐感染了,也兀自笑起来,只是,他这笑甚有些古怪,“小柒这是要同我有劳什么?”

呃,这个,这个难道还不够清楚明了?

我扶额擦汗。

大哥抱着伍小煜,伍小煜抱着一个大大的包裹,父子俩出现得堪堪正是及时。

那小人儿一见子画姐姐,就如我挣脱北笙般急切的离了他爹爹,口里娘亲娘亲,叫着欢快。

大哥慈心善目望上一望,随手将这小人儿蹭在长衫上的几许灰尘掸了掸,满面春风上前,同北笙一番君臣礼毕后,二人压低嗓音耳语两句,北笙就被大哥请出内庭,往大殿同去。

我左右瞧了瞧,好似,两头都与我无关紧要了,便提溜着裙摆想要闪人回屋稍作休息,子画姐姐好眼力,一把将我缠住。

我叹了叹,怏怏转过身同她笑了笑:“出了好一身汗,黏糊糊的怪不舒服,我去洗洗再来听嫂嫂训话。”

“日头尚在,你此刻去洗,出来仍是一身汗?何不听我训完了再去?”

子画姐姐回头伍小煜说了两句话,小人儿同我招招手,看在他这般主动的份上,我暂且也就前事不计的夸了他一句乖。

三姐抿着嘴,忒识趣的将他一把抱起去了中庭。

我一脸虚脱,凤栖也不比蓬莱轻松。

子画姐姐一身长裙摇曳,引着我走向内庭东南角。

角落竖有一亭,亭中立有一八仙桌,桌上摆着两个凤纹碟,分别放了些瓜子、酸梅。子画姐姐云袖一挥,一壶香茶配着两只小杯立显于桌上。

见我手未碰杯,面色柔和道:“这茶最是能解暑去热,我特意替你备下的,喝吧。”

我懒洋洋的推开杯子,双手支脸,坏笑一声:“嫂嫂,你这循序渐进的问话方式就不能改改吗?”

她一怔,笑了:“滑头。”

我嘿嘿的在碟子里,拈了一颗酸梅,果然生津止渴。

她收起玩笑,难得严肃:“小柒,太子殿下今日的话大有深意,你可听明白了?”

我像个能听明白的人吗?

我傻笑着摇摇头。

“你没听明白也有没听明白的好处,日后再同你讲。”难得她一脸不惊讶,“虽说日后再同你讲,然他对你的心思,我又不得不多嘴一句。照今日情形来看,他待你尚可瞧出几分真,而你这心思,我半分都未瞧出来。你听好了,心若无意,早同他讲清楚,万莫这般不清不楚的含糊,白白惹人笑话。”

提到这个,我亦是头痛得紧。

倘若不是那只老凤凰引狼入室,我怎会酒后失言?以致让他捏了把柄,百口莫辩?

我敛了笑含着酸梅口齿不清的嗯了一声。

对面的人凝了凝,问:“那,子墨呢?”

子,子墨?

我一声咳嗽,速速吐出梅子核,拍着胸脯给自己顺气:“子画姐姐,你也莫要再问了,你先同我讲讲,你这心里到底是想我嫁给子墨,还是想让我同那花心太子好?”

她被我问得一把迟疑:“关于子墨,我,我想也是时候告诉你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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