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客栈门前,一个人正在徘徊,街上正走来一位穿鹅黄衣裳的姑娘。
“源霖。”
“婵儿……”
“你怎么来了?”
源霖是今天回来的,一个多月前,有人给他送了一封信,还附带了一张画像。他看完信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白婵听到他回来的消息也赶了过来。
“听说月姐姐回来了。”
“嗯。”源霖的语气有些平淡,他的脸上多了些沧桑。
“怎么不进去呢?”白婵看着源霖,他似乎有些犹豫,是害怕再一次失望吧。源霖没有回答她,于是白婵将源霖朝客栈推了推,“进去吧。”
“嗯,你先回去吧。”
“好。”白婵说着走开了,看着白婵离开客栈源霖才踏进门槛。客栈的伙计出来招呼,他一眼便认出了源霖。城中的贵家公子,凡是他见过的,他都将他们的形容记了大半,以防哪天一不小心冲撞了他们,他一个小小的伙计还吃罪不起。何况源霖还在他这住了一段时日。
“源公子您来了。”还是那些熟悉的客套,“您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呢?”
“住店。”
“好嘞。”伙计拿出记录簿走起过场,其实你只要有钱,他也不会多问你的身份,“公子稍等。”
源霖站在柜台旁,柜台下的手相互摩搓着,他很忐忑,“我问你……”
“您请说。”
“店里是不是有一位穿白衣裳的姑娘?”
伙计没有多虑,“有的,就在楼上天字五号房。”转眼也办好了手续,“您的房间在天字十号,这是您的房间钥匙。”他将手中的钥匙递给源霖,源霖似乎没有要上楼,伙计见状又说,“请问公子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了。”
源霖握着钥匙走上楼,伙计看着他的背影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只是听见客栈门口急促的步履声没有了功夫再多想。还没等伙计招呼,来人已经将源霖唤住了。
“三弟,等等。”
“大哥,二哥,你怎么来了?”
“你果然在这里。”
来的人源霖的两位哥哥,源城和源瑞。
“我们来接你回家。”源城说,“早先白家小姐告诉母亲说你回来了,一开始我们都不信。”
“是啊,可把我们高兴坏了。”源瑞接了话去。
“又是爹让你们来的?”态度冷淡。
源城、源瑞面露窘状,说是也不好,说不是更不好。
“爹和娘都在家等你的,你快跟我回去吧。”
“你们走吧,我不会回去的。”
“二弟啊,你走的这几个月,爹和娘都很想你,你就跟我们回去吧。”源瑞请求道。
“我还有事。”
“有什么事比回家还重要吗?”
源霖也不做声,两兄弟又劝说了许久,此时楼上,两人正从楼上走了下来。女子却停了下来,眼睛盯着这个熟悉的身影,一动不动。
“月儿在看什么?”夜陌也顺着女子的视线望向楼下,只见源家三兄弟坐在一桌,一个不走,两个正劝。
“没什么。”
“姑娘,您在呢。”伙计闻声望向楼上,这才想起来源霖刚才问的事情,“这位公子是来找你的,刚好您来了。”
“什么公子?”夜陌问伙计。
“就是这位公子。”伙计介绍到,他仿佛想起了什么,“对了源公子,去年,您在我们客栈住了的时间可不短啊,当时还有一位姑娘……”他想起了来,不就是楼上的姑娘吗。伙计又看了看她身边的公子,如今他们倒是同进同出,多半是有什么感情纠葛,想到这里他才发现自己失言了,“是小人多嘴了……”
楼上楼下,四目相望,相顾无言,源城推了推源霖,女子这才下楼。
“源霖,你怎么来了?”
“月,月儿……”源霖这才回过神来,起身朝女子走去,他的眼角笑出了泪,“真的是你,你还活着,我太高兴了。”
“嗯。”女子还不知道,其实源霖已经知道她在沚城已经死过一次了,她只是一直对自己的不辞而别感到愧疚,“源霖。”
“嗯。”
“对不起,走的时候也没有跟你说一声。”
“没关系,都过去了。”
剩下的几个人就这样看着他们两人聊了许久,这才插上话,“月姑娘,三弟一回来就来找你了,要不你也跟我们回家吧?”
“不了,我……”
“我家月儿哪也不去。”夜陌这么久没有说话,大家都忘记了还有他的存在,他这一说话将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源霖怔怔地看着女子,她什么时候成亲了,他的脑袋里一片空白……
“月姑娘,这位是?”源瑞问道。
“他叫夜陌,是……”女子也不知如何说明夜陌的身份。
“姑娘是什么时候成亲的?”源城问。
……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女子完全不知道如何应对了。
“我们将来会成亲的。”
……仿佛更加尴尬。
“大少爷,二少爷……”门外进来一个家丁,是源家的家丁。
“何事?”源城问。
“三少爷。”家丁问候道,又对源城说,“老爷让奴才来催三位少爷回家。”
这边,源家的两位公子也起了身,“那我们就先不打扰了。”源城说,“月姑娘有空去府里坐坐,苏儿他们常念起你。”
“嗯。”
好在家丁进来了,这才打破这场尴尬的场面。
“三弟,回家吧。”
源霖这才决定跟着两个哥哥回去,“月儿,那我先回去了,我改天再来看你。”
“好。”
夜陌也带女子上了楼去。
众人这才散去,“原来是这样……”伙计拍了拍脑袋,在心里默念着,“去年重阳,那晚源公子不在,当时这位姑娘带了一名男子回来,可不就是这位公子吗,我这记性,差点惹了大事了……”
客栈外,依旧人来人往,伙计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就怕出什么差错。
源家,一大家人都在正堂等源霖回来,白婵也在,源母对自己这位称心如意的儿媳妇很是怜爱,独白婵坐在她的手边。说起这位白家小姐,她便是兵部尚书白前家的孙女,也是去年常山派人去查探的那家尚书府,至于原因也只有源父和常山两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