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这几日将他照鼓很好,他除了脸色还有些苍白之外,精神头看着还好。
林莞心里叹口气,这失血过多不是一两就能补回来的,还是要慢慢来。
江义见林莞进来,挣扎着要坐起身,林莞忙过去按下了他,“你的伤还没好,不要乱动。”
少年虚弱的笑了一下“一点伤,嫂嫂不必担心。”
林莞坐在床边,江义向门口望了望,问道“嫂嫂,大哥呢,我有要事同他。”
林莞答道“你大哥这几在军营,还没回来。”
江义急着追问道“可知大哥何时回来?”林莞摇头。
他的神情顿时暗淡下去,“我虽然不知道你大哥去做什么,但是想必很快就回来,你就好好养伤,莫想其他。”
江义垂眸,点点头。
忽然间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的抬起头来眼神里也多了几分光彩,“嫂嫂,今十几了?”
林莞被他问的一愣,转念一想,以为他和秦舒有什么约定之类的,随即一笑。
他昏迷了这好几,连什么日子都记不清了,“今十一了。”
十一,江义低头在嘴里嘟囔道“大哥的生辰快到了……”林莞一时没有听清,问道“什么?”
“大哥的生辰是二十六。”江义。
林莞一想,那不就是半月后吗?圣上赐婚后,秦铮也和林莞交换了庚帖,只是她那时竟然都没仔细看看他的年岁。
林莞勉强应了一声,她不愿意叫江义知道她竟然连秦铮的年岁都不知道。
“他往日的生辰都是怎么过的?”
“哪过过什么生辰啊?”江义歪着头想。
“每一年大哥不是在打仗,就是在军中忙,老夫人要给他办生辰礼,他每年都推脱不办,今年本以为有了嫂嫂,是要好好办办的。”
他伤刚好一点,了一通话,微微有些气喘。
林莞注意到了他的疲累,想着的话也不少了,就叮嘱道“你好好养伤,不要想那么多事,你大哥的事,有我关心。”
江义憨憨的笑了,的也是。大哥如今有了嫂嫂,他还操什么心。
林莞起身,将白芷叫到跟前,瞩她好好照顾江义,便离开了。
只是才走到门口,就看到神情激动的秦舒,她身后跟着一个侍女,两人正快步走来。
“嫂子,”秦舒看见林莞行礼,语气有些激动“他醒了吗?”
“醒了,”林莞瞧着她心不在焉的样子,想逗她。
“和我了几句话,又睡了。”
“这样啊……”丫头一脸失望之色,手中的帕子也紧紧的扭着。
秦舒回来之后将那日的遭遇对林莞详了,林莞才知道有多凶险,江义此番英雄救美,秦舒待他自然也就不一样了。
林莞打心里觉得江义这孩子长得好,心也正,对他俩的事也是乐见其成,只是如今八字还没一撇,还是要看日后的发展。
想到这,林莞伸出食指,点零姑娘的头“你啊,去吧,看看他也是好的。”秦舒听了欣喜不已,提着裙摆就跑进去了。
秦铮一到军营,就找人叫来了军师孟德,两人在主帐里。
秦铮对孟德,将那黑衣人所供出的事情,细细的讲了。
“魏德明?”孟德有些吃惊。
魏德明城府极深,也从不冲动,这次他派了人从京城来梁州刺杀林莞,这是为何。
夜深越浓,烛影暗黄,秦铮盯着那跳动的影子,道,“朝中局势怕是有变。”
自林莞嫁给秦铮以来,林甫偶尔会给他传信,些朝上的事,而从过年后,竟一封信也没来。
到底是什么事呢?
千里之外的京都邺城,金碧辉煌的宫殿中,有一个人也正坐立难安。
当今圣上本来龙体康健,但不知怎的上月宫宴上竟然昏厥倒地。
皇后连忙传来御医诊治,御医是肝火堆积,肺脾失和。
只是将养了这些时日,还是不见任何起色。
这东宫太子,到现在还没有个定论,朝中大臣纷纷上奏,言称要陛下早立太子,可皇帝不知怎么想的,把众饶折子都压下了不提。
江义近来很烦恼,不是为别的,实在是他的伤好的太快了,才十余,就能行走如常人了,他第一次讨厌自己这强大的恢复能力。
“姐好……”门外传来丫鬟们的问好声。
江义听了,一骨碌爬到床上,拿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身体,只露出个头在外面,眼睛微闭。
吱呀一声,门开了,秦舒端着托盘走进来,托盘上放着一碗药。
“你醒了吗?”她问。
江义装作刚睁开眼的样子,“虚弱”的抬起了头,看向秦舒“你来了。”
秦舒看他还是这样孱弱,面上显出担心的样子“你这伤养了这么多日了,怎么还不见好?”
江义一副气力不足的样子,“许是我身子底子不好,愈合的慢吧。”
这话听在别人耳中,早就一脚踹过去了,你一个从军打仗的,告诉别人你身子底子不好?
可听者是秦舒这个姑娘,她没听出有什么不对,反而觉得他的甚是有理呢。
秦舒上前一步,江义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有劳你了。”他装的一副儒雅有礼的模样。
秦舒见状,更是觉得自己义不容辞,应该好好照顾她才好。
秦舒端起药碗,拿起汤匙,舀起一勺,先是送到自己的嘴边吹一吹,才送到江义的嘴边,让他喝下。
两个人配合默契,一个喂,一个喝,被阳光照射的影子映在窗花上,是郎才女貌的一幅画。
江义指发誓,他一开始压根就没想过她会来亲自照顾自己。
这也就罢了,他更是不敢想让她喂自己喝药。
可就是这么巧,第一次他拿了碗要喝,抬起手臂是扯着那背上伤口,差点没把他疼的晕过去,从此他在秦舒眼里就成了双手残废的人了。
这样的好事,江义怎么会拒绝呢,于是就一直享用至今,他可是打从心里想要自己这伤好慢些,好慢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