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铮回府时,正是傍晚。
前些日子,宋朗给林莞送来几本书写大梁山川景物的书籍,林莞每日都要抽出时间看一会,这书虽是游记,但却写的妙趣横生,极有意思。
听到秦铮回来的消息,林莞放下了书,对于秦舒和江义遇刺的事,她有太多的疑问要问他,偏他这几忙的脚不沾地,想见他一面都难。
秦铮回来后,先去了厢房。
秦铮来到厢房,推开门。
江义听到门口响声,坐起身来,“大哥!”
他叫道,很是欣喜。
秦铮靠近他,皱了皱眉,“你的伤还没好?”
江义嘿嘿的笑着,心想我总不能对你,我就是想赖在你家,才故意装作没好的吧。
秦铮没兴趣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他开口“今过来,是关于你们被刺杀的事。”
见他还睁着眼睛不解,秦铮简单的将事情事了一下,朝中的事情江义不懂,只知道害他们的是右相魏德明。
江义才不管他官多大,秦铮的话还没完,他气的从床上跳下来。
将魏德明的祖宗八代都骂了一遍,手脚之利索,口齿之伶俐,让秦铮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伤好了?”
江义后知后觉,见自己已经露馅儿,反正在秦铮面前也装不了多久,只得了实话,“我早就好了,这些躺的我闷死了,我……”
“姐,你怎么在这?”外面传来白芷的声音。
江义本来是背对着门的,听了这声音身子立马就僵住了,快速的转过头,却只看到那门外一闪而过的裙摆。
他快步走到门口,拉开门,门外只有白芷立在那里,与他面面相觑。
手里还握着一只药碗,见他出来,白芷惊道“江副将你能下床啦?”
江义没工夫回答她,只急切的问道“刚刚谁在这里?”
白芷如实回答“刚刚秦舒姐在这里啊,后来将碗给我她就走了。”
完白芷想起了药碗,手往前一伸“喝药吧。”江义心想,我还喝个毛啊,喝药,我完了,我完了……
秦铮见他一副被雷劈聊样子,这回真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了,懒得理他,径直离去了。
转眼到了二十五,晚膳是在寿安堂用的。
林莞到时发现江义和秦舒也在,只是两个人之间怪怪的,江义不住的偷瞄秦舒,秦舒则拉着脸不看他一眼。
见秦铮和林莞进来,两人都站起身行礼,林莞走到跟前,装作惊讶的“义,你的伤好啦?”
这话一出口,江义立刻回头看了一眼秦舒,再转回来时脸就红了。
林莞心里发笑,那大夫每三日就过来跟她汇报江义的病情,她怎能不知道他已经好了,只是知道他的目的,看破不破罢了。
可瞧着今这一出,那明摆着是露馅被抓包了。
江义还没想好怎么开口,老太太从内堂出来,这正好给了他一个下来的台阶,他也就闭上嘴,不再言语了。
席上老太太果然关心起秦铮的生辰来,她的意思是明办一场礼来为他贺生辰,林莞觉得很好,毕竟一年就这一次,自然是要喜庆一点的。
她偏过头看秦铮,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接到军令,明日要去西山巡视,可能要晚上才归,生辰就不办了。
老太太听了这话脸上难掩失望之色,可是公事要紧,她也不得什么。
回去的路上,林莞在想秦铮的是真话假话,他是有意的避开生辰还是巧合。
这一走神,不自觉中就朝他看了好几眼,秦铮察觉到了,问她“你在想什么?”
林莞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脱口而出“在想你明去西山是不是个借口?”
完猛的晃过来神,怎么把心里想的都出来了……
秦铮无奈,认真的解释道“明是真的要去西山,你不要多想。”
第二日清晨,秦铮纵马奔驰在大道上,脑海里却突然回忆起了她昨晚那句话的样子。
她“好啊,夫君明日早点归,我来为你贺生辰……”脸上挂的是明媚的笑。
因着这句话,秦铮这一,总觉得有些不能集中注意力,好像那句话所带来的未知的东西,引得他猜测,引得他向往。
在西山的这一,很快过去了。
不知有意无意,秦铮往家走的时候,日色不过刚暮,连军营里都还没升起炊烟呢。
西山的将领极力的留他在这吃饭,要是以往的他,与士兵共食是常有的事。
只是今日,唯有今日,那句话像魔咒一样,总在他耳边萦绕,催他早归。
秦铮三言两语谢绝了那将领的好意,骑上马独自返回梁州,一路上马蹄拍打着地面,在他身后卷起滚滚的黄沙。
房内,林莞换上了衣服,正在镜前由青黛为她梳妆。
新霜瞧着镜中人,夸赞道“姐今真美,将军一定会被姐迷住。”
林莞莞尔一笑,直言“你这丫头一贯的嘴甜”,新霜嘟囔,“我的也是实话嘛”。
不一会,妆成,林莞最后检查了一遍,都很好,她对着铜镜,想起了昨日自己的那句话“夫君明日早点归,我来为你贺生辰。”
镜子里的人儿垂眸,羞红了半张脸。
“夫人,将军归。”门外传来仆妇的通报声。
这么快,林莞收回所有的情绪,吩咐青黛和新霜道“你们出去吧,屋里不要留人伺候,没有通报不要进来。”
“是”。新霜和青黛行礼退出门外。
秦铮一回来,就大步的朝西院走来。
已经完全黑了,府里各处都亮起疗笼,唯有这西院,秦铮看去,屋里黑乎乎的,院里也静悄悄的。
他暗想,难道林莞出门了,不在院里?
这样想着他推开了门,果然屋内一片漆黑,但他的双目在夜间也能视物,他睁大了眼睛,隐隐约约看到屏风后有一团黑色的影子。
他开口问道“阿莞,你在吗?”
“夫君请坐下稍后。”屏风传来这样一句。
秦铮不明所以,只得坐在了圆桌盘的椅子上,他刚落座,屏风后就亮起疗,接着一闪,就从屏风后转出一个曼妙美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