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漆黑一片,借着外面的月光,贺斯栾靠着隐约的物体黑影,慢慢地向最大的目标走去,就快要走到床边的时候,他的脚被一样东西绊了一下,差点两个人一起摔倒。
贺斯栾咬咬牙,不用看都知道这人的卧室乱成什么样子了。心里庆幸:还好稳住身子,要不然砸下去,非给沈遇言压扁。
他的手臂紧了紧,走到床边把沈遇言轻轻放下,打开床头灯,床上也是一团乱,被子被塞到床尾,还有些乱七八糟的游戏机,平板电脑安静地躺在床上。
贺斯栾看着睡得极不安稳的沈遇言,无声地舒了一口气,把东西全都拿到床头柜上,再帮他盖好被子。
贺斯栾站在床边静静地看了一会,转身下楼,去浴室沾湿一块毛巾,再拿了一杯热水,上楼帮沈遇言擦擦嘴边的血渍。
沈遇言只觉得自己身处一片浓雾朦胧的地方,只看的清方圆几步的景,他兜兜转转,无论走了多久,还是一样的地方,一样的死寂,让他更加得害怕。
魂穿这么久了,早已适应了这个身份,做着一个大反派到最后万人唾弃,待遇福利还这么差。有事没事痛一痛,沈遇言越想越委屈,像迷失的孩子,在一片茫茫中失声痛哭了起来。
而正在帮沈遇言擦脸的贺斯栾,发现一滴泪慢慢地溢出沈遇言的眼角,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只留下一道浅浅的泪痕。
贺斯栾的手指顿了顿,有些难以置信。他到底承受了多大的痛苦?还是梦见了什么悲惨的事?这完全不像平时那个飞扬跋扈的沈遇言。
贺斯栾忍不住拿手轻轻抚平他的“川”字眉头,沿着脸颊慢慢地拭去泪痕,最后指腹停顿在他破损的嘴角。
贺斯栾禁不住往更深一层回想,以前靠近沈遇言,两人发生争执的时候,如果他示弱,他就有头痛的迹象,紧接着就是对着贺斯栾坡口大骂。
原本他以为沈遇言是一个白痴精分患者,哪知道现在看见了,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贺斯栾聪明,结合刚才的情景,想必沈遇言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自己也不会多问。
想到这里,贺斯栾准备起身下楼去弄点吃的给沈遇言,不料手被抓住。
贺斯栾装作好不关心的样子,没有挣脱沈遇言的手轻声说:“你醒了?”
沈遇言还闭着眼,睫毛微颤,他只感觉旁边有人,像是有一团热源,他刚才好像要走了,手不自觉地伸了出去一把抓住。
贺斯栾任由他握着,看着他还迷蒙的神情,估计还没真正清醒,随后他弯下身子附在沈遇言耳边,“我去给你弄吃的,先松手。”
沈遇言居然真的慢慢松开了手,表情也没那么痛苦,如果他醒着的话,肯定指使贺斯栾做满一堆好吃的。
贺斯栾摇摇头,把他的手塞进被子里面,把被子整理好,慢慢走出了卧室。
沈遇言睡了几个小时,才慢慢转醒,扶着脑袋想坐了起来,但又很无力地摔回床上。
贺斯栾刚推开房门就看见半撑起的沈遇言,拿着吃的连忙走了过去,轻放在床头柜上。
沈遇言还在气恼自己的身体,突然就被一股香味给吸引了,他以为是他请的阿姨。闻着香味,转头一看,确实贺斯栾。
他直直地站着,半边身子隐在黑暗中,双手插袋,低头看着沈遇言。
贺斯栾沉沉地开口:“终于醒了?”
沈遇言一脸惊讶地看着贺斯栾,“你怎么在这里?没看见门外的牌子?”想动手将贺斯栾赶出自己的卧室。
贺斯栾翻白眼,“你有力气吗?吃不吃?”他指着床头柜上热腾腾的食物。
他翻了沈遇言家的冰箱,发现都是零食居多,还有几包速食,估计也就是上次碰巧遇见,他买的那些。
然后他就煮了一包速食,本来他想回趟自己家,看还剩什么食材,仅有的就几根蔬菜,就一起放锅里煮了。
沈遇言的肚子很不争气地叫了一声,无奈,有吃的干嘛不吃?他捧起温热的碗,慢慢地吃了起来。
“现在几点了?”沈遇言边吃边问。
贺斯栾看了看手表,“快凌晨一点了。”
沈遇言的动作很是优雅,吃的快但也有视觉上的美感。很快,沈遇言就把碗里的都吃完了,习惯性地舔了舔嘴唇,黑白分明的桃花眼看着他,问道:“还有吗?”
看着饱满红润的唇,贺斯栾的心跳突然加速,“还有一点,晚上不宜吃太多。”
沈遇言不高兴了,“你管得着?我就要吃!还没饱”他丝毫没发现自己好像在撒娇,对着贺斯栾。
贺斯栾拿起碗走了出去:“你等着。”
沈遇言在床上躺了一会,想玩两盘,在被窝里摸着自己的游戏机,却怎么都找不到。
他低声呢喃,“我的游戏机呢?平板呢?怎么都没了?”
贺斯栾又端着小半碗吃的进来,看见床上一团鼓鼓的东西在动,他打开卧室的灯,房内顿时一片明亮。
“你在干什么?”
沈遇言从被窝里钻了出来,眼睛还不太适应突然的光,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头发凌乱,“我在找游戏机。它们”
贺斯栾把碗重重一放,“它们在柜子上。”刚醒来就要玩游戏?这么
沈遇言立马两眼放光地看着床头柜上的游戏机,想要伸手去拿,中途被贺斯栾的身子挡住,他的手堪堪碰到了贺斯栾的大腿。
沈遇言猛地缩回了手,抬头瞪着贺斯栾:“干嘛?”
贺斯栾:“先吃这小半碗。”
两人对视了几秒,沈遇言乖乖地拿起碗继续吃了起来。
贺斯栾坐在床尾,半晌,挤出一句话:“你是不是有病?”
沈遇言倏地扬起脑袋,怒视着贺斯栾:“你他么才有病呢!诅咒我?”
贺斯栾:“”
沈遇言骂完,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你总之别管。”“啪”地一声将碗重重地放在床头柜上,汤汁溅出来了几滴。
贺斯栾驳了一句,“我不管,可是我好奇。”
手心掐了一把,刚才还高高举起“自己不会多问”的旗帜,瞬间倒地,贺斯栾在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沈遇言拿起游戏机,揉了揉眼睛,“那也不是你要好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