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三殿下步步逼近郑陆桐月,走到郑陆桐月的身边,一把就将她搂在了怀里,“你上次把我一个人留在那里,害的我好苦!”
郑陆桐月不停的挣扎,挣扎着想要脱离开他的怀抱,来到了灵芝的旁边,偌大的灵芝让人想起了太岁。
“萧鸢见过三殿下!”声音清脆而响亮,让三殿下有些疑惑。
哪里来的声音?好厉害的工夫,竟然能够见不到人先听见声音,而这声音像是从上方传来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让三殿下有些晕了,这一切都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
“萧鸢?是萧将军家的千金?”三殿下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有些恍惚,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小女孩的身影,似乎有过印象。
可是,人在哪里呢?三殿下,环顾四周,都没有找到萧鸢的影子。
“三殿下,请您放手。”郑陆桐月挣脱开三殿下的怀抱后,跪在地上,“郑陆桐月见到三殿下。”
多么相似的话语,上一次是在他们初次相遇的地方,她撞在了他的怀抱,猝不及防,她是那样的诚惶诚恐的说了这句话。
这一次,她却是如此淡定的说着,好象他们从来都没有过那样的相遇,从来就没有过之前的那些感觉。
“陆桐月,你变了。”三殿下有些失望的看着郑陆桐月,“可是,我看上的东西,从来没有失手过,人,也是一样。”三殿下突然的逼近,说了这句话。似乎忘记了在这附近还有一个刚刚还拜过他的萧鸢。
“哎呦!”萧鸢眼看着三殿下要对郑陆桐月有不好的行为,赶紧从房梁上跳下来。
“萧鸢!没事儿吧?”看到萧鸢从房梁上跳下来,郑陆桐月整个人都要笑晕了,她知道她一会儿会下来,可是没有想到她竟然是以这种方式下来。
萧鸢的脸色有些苍白,虽然说这是自己未来的嫂嫂,可是对方是三殿下,如果嫂嫂喜欢,如果三殿下也喜欢嫂嫂,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虽然知道各个喜欢她,可是若是三殿下和嫂嫂两情相悦,怕是谁也没有办法把他们分开。难道……难道这时候坊间传言真的有几分?
“萧家二小姐?”三殿下的眉毛早就拧成了一团,像是在烦恼着什么似的,这让郑陆桐月和萧鸢都有些惧怕,生怕他一个布告,让他们两个人,死无葬身之地,如今看来,应该是没有这个可能性的。
“见过三殿下。”萧鸢说完,还对三殿下施礼。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今天,萧鸢也算是非常有礼貌的。不仅对三殿下施礼,还在这个时候从房梁上下来,已经是对三殿下格外的对待了。
若是放在平时,她根本就不露面,大家都知道,萧鸢不是每个人都能见到的。放眼整个京都,怕是见过萧鸢真面目的没有几个人,让三殿下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在郑陆桐月这里,竟然还能够见到萧鸢,这样也使得他对郑陆桐月有了几分新的认识。
以前,只是知道她是个漂亮的花瓶。
若不是因为丞相的势力越来越大,三殿下,也不想费这个劲,天天来丞相府找郑陆桐月。
但这一刻,三殿下好象改变了主意,他似乎真的很欣赏郑陆桐月这个人,而不是因为郑陆桐月背后的家庭势力,这一切,都让三殿下感到恐慌。他所有的计划,在这一刻,似乎都要用不上了,此刻,他只想要这个女人,面前的这个女人。
三殿下眼神中的凌厉,像是一把刀,狠狠的插在了郑陆桐月的心上。
起初,郑陆桐月以为是自己的拒绝伤害了三殿下,在她略略有些内疚的时候,才发现,其实根本不是这样,在他的眼神中,她看到的不是宠爱,而是不甘心和那种审视的眼神。这让郑陆桐月更加了解到当初自己有多傻,人家不过是把她当做一个棋子,这个时候,还没有开始夺嫡,一切都是平和的,三殿下也仅仅是三殿下而已。
郑陆桐月明白,当年,若不是父亲的帮助,三殿下也不会成功成为皇帝陛下。虽然说当时因为这件事情,父亲和她断绝了父女关系,可是父亲对于儿女的爱还是有的,不然也不会为了自己不委屈,父亲用自己隐蔽的力量,助自己成为皇后。
可是,造化弄人,自己根本就没有看清楚对面这个人的嘴脸,一直以为他对自己的是真爱,是这世间最纯洁的爱。
“家兄近来可好?”三殿下似乎已经忘记自己不是从正门进来的,还穿着便装,到也是王子贵族范十足,完全不顾忌自己的是从外面围墙外跳进来的。
没有想到夏东雷会突然提起萧凛,萧鸢的眸中划过一抹警惕与防备。
“多谢三殿下关心,家兄很好。”
夏东雷点了点头:“西南战事吃紧,听说家兄过几日便要随军出征,夏小公子乃是我西夏的未来栋梁,本宫自然是要多关心一些。”
萧鸢目光一缩,抬头,看见那位三殿下暗藏锋利的眼。
衣袖底下的手骤然握紧。
三殿下夏东雷并不是真心关心萧凛,而是借着关怀的名头暗暗威胁,莫非他真的看中了陆桐月?
“家兄若是知道三殿下如此看重他,必然会十分开心。”
是啊,不过一个武将之后,怎么能够和自己相比呢?
夏东雷露出一抹微笑,转头去看陆桐月,想要从她的眼中看到对自己的认同,却只看见了一双深黑冰凉的眼睛。
少女恭敬地跪在地上,目光平静,像是一块深黑的暖玉,却全然没了当初初见时的害羞模样。
他忽然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整个人透心的凉。
陆桐月已然开口,“如果三殿下是来找鸢儿的话,如今可以离开了,这里是陆桐月的闺房,三殿下一个男子,日后还是不要进来为好。”
他心中突然变得空落落的,“是本宫冒昧了。”
他说着,瞧了眼陆桐月,欲言又止。
陆桐月只是低头,没有朝他看去一眼。
无论是不是因为郑休宁从中作梗,上辈子的悲剧都已经酿成,那个曾经横贯她一生的重要的男子,这辈子她只想与他分走陌路。
夏东雷一如来时,翻墙离开。
瞧到夏东雷离开了,萧鸢和陆桐月松了一口气。
再抬头望去的时候,房梁上已经空无一人。
萧凛带着夜归人离开了。
“陆桐月,我就先回去了,你可要小心一点,我瞧那三殿下对你不怀好意,你以后最好躲着他。”
兄长离开了,萧鸢自然也不愿意久待,但她临去前脸色凝重的提醒了陆桐月一句。
陆桐月只是点了点头,目光深寒,“你无需担心,我自有分寸。”
夏东雷缠着她又能如何,总归郑休宁快要回来了。
上辈子就曾经勾搭在一起,这辈子又岂会错过?
萧鸢点了点头,随后离开了。
她和夏东雷不一样,夏东雷翻墙,而她走的是正门,自然也能大摇大摆的出去。
陆桐月关上门,折返到桌前,拿起了一旁的一支毛笔,微微弯身,在洁白的纸上写下了三个字。
盯着纸上渐渐风干的三个字,她握着毛笔的手逐渐用力,指尖泛白。
“郑、休、宁。”
时光流转。
眨眼间一日便过去了。
陆桐月这几日都很安分,一大半的时间呆在房间里,另一大半的时间都放在了和郑安宴修复关系上。
她知道再过不久父亲就会前往西南,府中主持大局的只会剩下杨氏,届时她便再也没有了可以依靠的人。
“陆桐月听他们说西南很冷,所以陆桐月给爹做了衣服,爹,你喜不喜欢呀?”
郑安宴看着面前针线百出,中缝都缝歪了的外衣,脸色有些扭曲,咳嗽了一声:“很好,爹很喜欢。”
他心想着,也许该给陆桐月请个女红师傅了。
若不然,以后嫁人了可怎么办?
门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一个丫鬟满头大汗的跑进来。
“大人,二小姐和老夫人回来了。”
陆桐月握着外衣的手一顿,眼中划过一抹冷光,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已经布满了惊喜:“真的吗?二妹妹回来了!快带我去看她!”
话还未说完,人便已经奔了出去,眨眼间就没了人影。
郑安宴忍不住摇了摇头,欣慰欣喜之余,心中也隐隐的泛上了担忧。
陆桐月到底是过于天真年幼,过分信任杨氏母女,可杨氏心怀鬼胎,他在的时候或许还能压制一二,可若他出征西南……
谁能护她?
陆桐月跑到半路,速度便逐步慢了下来,脸上再不见方才的欣喜和期待。
碧华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瞧了陆桐月一眼,心中挣扎了半晌,到底是担忧站了上头。
“小姐,杨氏心怀鬼胎,三番两次的害您,二小姐是杨氏的女儿,恐怕也是不安好心哪,小姐您要防范这些。”
“我知道。”陆桐月轻笑了一声。
碧华瞪大了眼睛,眼中是明显的不可置信:“小姐知道?”
她是自小就跟在陆桐月身边的,这四年来亲眼见证了自家小姐对于杨氏母女的包容和爱护,同陆桐月这般出生高贵天真烂漫的大家小姐不同,因幼年贫困而不得不看人眼色的碧华,最是能揣摩出人心。
在她眼中,杨氏和郑休宁就是披着羊皮的狼。
“你都看出来了,我总不能一直傻下去,可惜我看清的晚了一点,想要除掉威胁,恐怕花的时间要长一点。”
但总算,还不是无法挽回的时候。
陆桐月微笑着,缓步朝府外走去。
郑府门口,已经停靠了一辆马车,一张娇羞妩媚的脸从轿帘后露了出来。
郑休宁无非是长得很美的,否则当初也不会被夏东雷看中,弯弯的如同柳月的眉毛,一双秋水似的眸子,再加上她擅长装扮,整个人水灵灵的如同一朵刚开放的芙蓉花。
她走下轿子,正想要去搀扶轿子里的人时,却有一个人冲了过来。
郑陆桐月直接跳进了轿子,抱住了里头的老妇人,声音甜甜的,充满了激动和高兴:
“祖母,你回来了,陆桐月想死你了。”
周边的人都是一愣。
郑休宁目光微微一闪,立刻担忧的迎了上去,“姐姐,祖母舟车劳顿,现在正是身子疲乏的时候,姐姐你这样突然冲上去,是会惊吓到祖母的!”
她说着,跺了跺脚。
被陆桐月抱着的老妇人大约五六十岁的年纪,一身黑色的袄裙,上面绣着的大朵的牡丹花,以及头上簪着的金步摇,奢华低调,昭示着其人的尊贵身份。
正是郑安宴的生母,郑府的老夫人——云氏。
陆桐月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着云氏,一副愧疚担忧的模样:“对不起,祖母,我没有考虑这么多,可是陆桐月是真的想你……”
云氏手中的转动的佛珠一顿。
郑休宁眼底深处泛起笑意,她知晓祖母不喜陆桐月,再加上自己方才那番话,祖母定然会动怒。
出人意料的是,云氏并没有发怒,而是淡淡的道:“既然知道,下次就不要这么莽撞了,瞧瞧你做的那些事儿,那件事情不是给我们郑府抹黑?”
陆桐月闻言,顿时笑开,抱住了老夫人的手臂。
“好,陆桐月向祖母保证,以后再也不莽撞了,如果再有人欺负妹妹,只要是他们错了,陆桐月就去和她们讲道理,爹说过,这才是书香门第该干的事。”
除去杨氏,这郑府中真正的掌权人有两位。
一位是郑安宴,陆桐月的父亲,一位则是她的祖母,封氏。
记得在郑休宁进府之前,老夫人对于她还算疼爱,尽管郑安宴因为她母亲而不愿续弦繁衍子嗣,可陆桐月总归是郑府唯一的小姐,直到后来郑休宁来了,她在郑休宁的牵引下做了许多冲动的错事,最后导致老夫人对她越来越厌恶。
郑休宁有些不可置信。
过去,但凡遇到这种场合,只要她适当的挑拨一下,便能够让祖母想起过去几年里陆桐月做的好事,由此大发雷霆的,这一次为何会这么轻描淡写的过去?
陆桐月小心的将老夫人扶了下来,余光看到郑休宁怨恨的目光。
她垂下头,不动声色的笑了笑。
郑休宁确实擅长伪装,也很会哄人,否则上辈子不至于让自己一败涂地,只可惜有些东西,光靠伪装和哄是改变不了的。
比如身份。
这郑府的嫡女,总归只有她一个,老夫人虽然喜欢郑休宁,但她话里话外都在给陆桐月透露出一个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