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家老宅的位置很偏僻,比席岩那栋三环外的别墅还要偏僻。
而偏僻所带来的最大好处就是,为所欲为的时候没顾忌,兴许在这里失踪个把两个人,也跟闹着玩儿似的。
席家的老宅超出一般规格的大,因为打通了原先季家的大别墅,不论是占地面积还是内饰装修,在这片格兰富人区无疑是最气派的。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席家连办个家宴,都是阵仗极大。
这随随便便从眼前晃过的左右邻居,都是这格兰有头有脸的显赫,热闹得不得了。
季纯自打进了老宅,就被晾在了一边,要这是回家做客,倒不如是来当人性摆件。
而席岩则像是回到了水里的鱼,在人群里游来游去,肆意交谈,十分畅快。
“是家里的饭不好吃,还是别人家里的饭香些?这群花孔雀的可真有意思……”
季纯遥望着上那细长的月亮,黯淡的辉光,被地上那些连缀起来的灯光比了下去,尤数那个淡定品酒的男人最为闪亮。
她总是在暗处才敢这么仰慕地望着他,不必隐藏。
“季纯?”
一个蓄着长卷发的希腊男人惊讶地望过来。
“看样子,你真的嫁给了你的梦中情人,真是让人羡慕!”
这个嘻嘻哈哈的男人叫阿勒斯,是季纯的大学同学,现在好像是绯闻不断的摇滚歌手。
离他远点……
“喂,你这是什么眼神?”阿勒斯有些不服气地在季纯身边坐下,直将她挤在长椅角落里,“你是不是忘了我当初帮你的大忙……”
“你闭嘴!”季纯低喝一声,“我和你之间是等价交换,好好当你的破歌手,没事少在我面前提那些陈年旧事,我嫌烦!”
“怎么嫁人了还是这么大脾气……”阿勒斯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我不提就是了。”
季纯暗暗松了一口气,还是语气不善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来走穴卖艺的?”
“你少看不起人,我陪我真爱来的……”阿勒斯心神荡漾地一笑,“那是个温柔大方的美丽姑娘,去哪里都要带着我!”
“你该不是被包养了吧?”季纯嫌弃地看着一脸春情的阿勒斯,浑身浮起鸡皮疙瘩。
“呸!是真爱!真爱啊!”阿勒斯的胸膛起伏不定,被气得不轻,“难道就许你终成眷属,不许我遇到真爱啊!”
“渣男没真爱。”
“你……”阿勒斯气得眉毛抖了起来。
这是一个换女朋友比换手纸还勤的绝种渣男,也就对朋友仗义些,称得上是两肋插刀,不然季纯早就见他一次打一次,才不会跟他多言语半句。
阿勒斯自我调节能力撩,每每被季纯气得半死,下一秒又能嬉笑着把脸凑上去挨打。
“你现在还唱歌吗?”他问。
季纯轻轻摇头,“不怎么唱了,只想混吃等死。”
“反正你有那么多钱,也不指着唱歌找活路,就是觉得可惜啊,你唱歌好听,还有才华,我还想着,演唱会的时候找你来当惊喜嘉宾呢!”
阿勒斯拿出两张内场票给季纯,诚挚地笑着:“不过也没关系,还是想请你和你的老公一起来看!”
“我会赏脸的,得看看自己的钱有没有打水漂。”季纯接过门票。
“喂!”阿雷斯忽然贱兮兮地凑近,低声道:“要不要我给你们夫妻俩弄一个特别环节,真心大告白怎么样?”
“你是不是嫌现在的生活太安逸了?”季纯轻笑着拍拍阿勒斯的脸,“不然给你安排两条勾搭有夫之妇的热搜,火一把?”
“别!”阿勒斯赶紧跟季纯拉开距离,“我突然想起来,真爱在等我,ye,撒哟啦啦!”
看着那孙子没出息地撒腿就跑,季纯笑得十分恶劣。
她看到了阿勒斯口中的真爱,看起来是个精明干练的女强人,好像是格兰有名的国际法律师,应该是镇得住那个渣男的类型。
似乎察觉到季纯在看他,阿勒斯一把搂住真爱的纤腰,吻了脸颊一口,结果当然是被打了一巴掌,力道不重,但让阿勒斯寻了借口整个人都靠近了真爱怀里。
又是一阵装模作样地打闹……
“还真是个渣沫…”季纯笑骂一声。
“你是席岩吗?”
席磊冷不丁地开口,无端吓得人心脏停跳。
不过席岩现在的确是被一群莺莺燕燕环伺,倒是迷人嫌弃他那双断腿。
见季纯捂着心口,席磊微微皱眉,“今是不是又没有吃药?如果出了问题的话……”
“如果出了问题,你们不应该更开心吗?这样的话,就能顺理成章地得到我的那些股份。”
被抢白的席磊陷入了沉思。
他不是个无情的人,季纯养在席家的这么些年,他早就把她看做是自己的妹妹了,只是季纯总是跟在席岩的身边,他难免有些嫉妒。
“我们本来没想动你的股份,不过你要嫁给席岩,就只能……”
“大哥!”季纯再一次打断他,“股份给你们我心甘情愿的,就当是我的嫁妆,也当是报答你们这些年对我的养育,你们安心接着就行了,别再这些没用的。”
席磊愣住了。
他不信,不信一个人能够为另一个人做到这样不求回报的地步,所以他,“你知道今来了这么多人,是为什么吗?”
还能为谁?为了周洇肚子里的娃呗!有什么好炫耀的?季纯翻着白眼,懒得接话。
“你知道这些女孩子精心打扮,是为了谁吗?”
女孩子精心打扮就一定是为了谁吗?她出去散个步也会贴假睫毛呢!什么都不懂的傻帽,哪里来的优越感?
“他们是冲着你的位子来的。”席磊顿了顿,有些不忍道:“你放心,只要你和席岩分开,你还是席家的大姐,你的股份也会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季纯轻笑一声,“我和席岩的婚礼可是请了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啊,怎么会有人不要脸地上赶着做三?”
“你们没有领结婚证啊!”席磊抿了抿唇,“只是举行婚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