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母和周洇果然没再来,季纯的日子就过得舒坦了许多。
当然,席岩也过得很舒坦,不用再坐轮椅,两条大长腿走得甚是悠哉。
只是席岩就老实管着她,限制她看电视的时间,玩手机也管,比那两个活多的女人杀伤力还大。
趁着席岩在书房开电话会议,季纯悄咪咪地溜到客厅看电视,声音都不敢开得太大……
电视购物刚放出订购热线,一股凉飕飕的冷风就从头顶灌入。
季纯心,谁开空调了吗?
她拿起遥控器寻思着看看热带节目,取取暖,只是手都还没碰上,电视屏幕就一下子灭了。
季纯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看到席岩的瞬间脸就垮了下来。
“你烦不烦啊?神出鬼没的你还没个完了?”
席岩一边下楼,一边淡淡道:“如果你能安分点,我也不至于这么无聊。”
走到季纯身边的时候,他还抬手看了看季纯的眼睛。
没有红血丝,眼下也没有青黑,看起来没有表现出任何疲态,甚至……
甚至灵动狡黠,有点好看。
“这么久了,眼睛还没好吗?”
席岩没头没尾的一句竟让季纯觉得有些窝心。
所有人都只知道季纯父母意外去世,但却也不知道,他们是在为绑架席岩的暴徒送去赎金的路上,出的事。
也就是那次,季纯的眼睛伤了,黄斑和视神经都有损伤,有时候会看不见颜色……
开始的时候,是有人记得的,可是后来的后来,就没有缺回事了。
“没事。”
季纯撇撇嘴,转而瞪大了眼睛,“你看我哪里像有事的样子?”
席岩仿佛是聋了一样,还是给她滴了眼药水,然后带着她回房午睡……
季纯的呼吸平稳下来,席岩就睁开了眼,而后盯着她的侧脸,陷入了沉思。
仆人轻轻敲响了房门,两声就停了。
“怎么了?”
席岩起身走出门外,看到仆人神色有异,皱眉问道。
“刚刚老宅那边来电话,是席磊已经出国了,是要去游学,这时候恐怕已经在跟海外项目组接洽了。”
“呵,还以为他会继续无动于衷呢!”
一声冷笑过后,席岩便再也没什么,回到季纯身边继续安睡。
只是也没有睡多久,季纯的手机铃声就响了个没完,纵使声音不大,但是频率大了也难免让人心烦。
本来起床气不的季纯在看到来电显示之后,竟然一点被打扰的不悦都没有,连鞋毒忘了穿,就冲出门外去了。
席岩的脸色就非常不好看了,到底是谁?谁能让这个刺猬如此殷勤!
下楼跟过去一看,脸色就更黑了。
这不是那席家家宴上看到的那个明星吗?他们好像很熟……
该死!
“季纯,再怎么着急见人,也得穿鞋啊!”
席岩笑着提着一双拖鞋走来,语气低柔,暗里却满是阴测测的危险。
季纯早就习惯了他的这种阴阳怪气,懒懒地抬起脚来,伸进绒软的拖鞋里,难得客气地抿出笑来。
“你不用管我们的,回去休息吧!”
席岩的耳聋病又发作了,一屁股就坐下来,也不知道是有意无意就虚虚揽住季纯的肩,偏过头来朝阿勒斯微笑道:“有客人在,我这个做主饶,怎么能够回房睡大觉?”
宣示主权啊……
阿勒斯风流的桃花眼眯了眯,看来这个花心大萝卜也不是完全没把季纯放在心上啊。
“我的朋友我自己会招待的。”
“什么的你的我的,来了就是客。”
轻飘飘的视线扫过嬉笑的阿勒斯,席岩就是这么表明了态度,牛皮糖似的赶也赶不走,真不知道谁给他的脸……
“算了算了,你愿意坐在这里就坐着吧。”季纯无奈地摆摆手,然后转过身来看着阿勒斯,“新专辑出了?有没有给我带一张啊?”
阿勒斯哭笑不得,“有你这么伸手就要、薅我羊毛的吗?敢不敢拿钱去买给我创收?”
“我可没钱……你爱给不给。”季纯一副无赖的模样,摊摊手。
两人这种自然而然的亲密感,让席岩很不爽,落在阿勒斯身上的视线,也就渐渐变得不友好起来,那阴沉的脸色跟谁送了他绿帽子一样。
阿勒斯冲着季纯后面的席岩努了努嘴,给这个别扭的男人入镜的机会。
“你没钱没关系,你老公有钱就行,让他买。”
季纯嫌弃地转过头来,望着席岩那张臭脸,道:“他?他连遗产都要捐了,还指望他给我买唱片?”
“……”阿勒斯嘴角的笑容瞬间崩掉了,这女人还是这么剽悍,活到现在真是奇迹。
“喂,你会给我钱买唱片吗?”季纯一点也没觉得自己正在大力拔虎须,还是一根不够,一根接着一根那种。
阿勒斯已经别开眼去,生无可恋地望着花板,眼不见心不烦。
“不给。”席岩冷声道。
“嘁……”意料之中的回答,季纯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你要是出唱片,我出钱。”
“诶?”季纯的脖子还没有回过来,差点扭到。
阿勒斯也是,僵硬的表情与季纯保持一致,都是呆傻地望着席岩。
“你吃错药啦?”
席岩面色冷凝,眼神却不见凶色,坦然地迎上季纯的打量。
“拿我的钱,买别饶东西,想也别想。”
季纯嗤笑一声,“你脑子有毛病……”
“没病你会出现在这里吗?”这不要脸的言辞却又该死地实事求是,季纯被噎得连喘两口气。
嘴毒心也毒的家伙!
“咳咳咳!”阿勒斯忙咳嗽两声,为了避免季纯再给自己的坟包多挖出两堆土,打岔道:“不要钱了不要钱了!算我白送给你的……”
“谁稀罕你的东西?”席岩轻蔑地一眼扫过去。
“又不是送给你?给你脸了是不是?”
“咳咳!”阿勒斯差点没给口水呛死。
“你的,就是我的,我不要的……”席岩顿了顿,“你也不许要。”
“不,我偏要。”凭什么她就得乖乖听话?
席岩缓缓俯身下压,看着季纯那又是怔愣又是防备的呆傻模样,浅浅笑了。
嗓音微凉。
“很好,刺猬……唱片随赠一个盛怒的丈夫,还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