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玉将姜雪从宁王府穿回来的那套精美的橘色长裙拿了出来，再披上白色的兔毛斗篷，又极尽自己所能，给姜雪挽了一个漂亮的倾髻。幸好大夫人和二夫人前阵子送来了一些首饰，秋玉又将金簪子连同蓝色棉线编进了姜雪的乌发里。

“小姐，咱们过会去祁府，你少说话，不许跑远，就跟在我边上，我会给你拿东西吃，好不好？”

有吃的就行，姜雪满意点头。

眼看着快到了约定的时间，秋玉扶着姜雪去正门。之所以扶着姜雪，她怕小姐走路太跳脱，被人看轻。

……

姚宝珠与姜书影慢吞吞地穿过游廊。

王嬷嬷和惊蛰等一堆人离了些距离，不远不近地缀在她们后面。

姚宝珠皱紧眉头：“你确定要让姜雪去祁家？”

“娘，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姜书影抱着姜雪的暖手炉，磕了的那一角被她重新用纱巾妥帖地包住，“我们可以趁机让那傻子在众人面前出丑，让祁家不得不退姜雪的婚。”

“可是祁夫人早就认同你了。”

“还有祁浩麟的爹呢，他家是他爹做主，而祁立行向来觉得姜雪那样心思单纯的人不错。”否则，姜雪一个傻子，也不会顶了祁家未来少夫人的名头足足三年。

“我要让祁立行对姜雪失望。”姜书影坚定地说，垂下眼睑的眼底透出一种阴狠的疯狂。

姜府正门口停着三辆马车。一辆是姜许成、姚宝珠与姜书影的，一辆是张梅姑与姜书灵的，最后一辆相比起前面两辆，明显朴素许多，是给姜府的大丫环准备的。

姜雪与秋玉比姚宝珠一伙来得早。

视线从前到后扫过，秋玉看见姜许成在第一辆马车，拉拉姜雪的手指，示意她过去。

“爹。”

姜雪站在马车下，微微仰着脸往上看。

今日的姜雪打扮得极美，而不是平时随便穿穿的样子，精致贵气的服饰越发撑起了她的美貌，她的轮廓线条分明，她的睫毛细长且卷翘，她的鼻小巧而坚挺，或许是最近吃得好的关系，往常清瘦的脸颊也多了小肉肉，显出几分饱满丰盈来。

最好看的是姜雪那一双清澈且黑白分明的眼睛，像是一汪干净透明的泉水，清晰地倒映出装在她眼里的人影。她看人时，清纯又专注。

姜许成恍了一下神，反应过来时余光瞥过周围，竟有好几个仆人看直了眼。如果姜雪正常，带出去能涨多少面子。

可惜……

“你怎么不在自己屋里待着？”姜许成皱眉，又责怪地看向秋玉，“快带雪儿回去。”

秋玉一懵。

姜雪直接说：“今日祁奶奶生日，我去看看她。”

“这不需要你多事。”

“可是，姜书影说……”

话未说完，“爹——”姜书影与姚宝珠终于姗姗来迟。

一看见姜雪，姜书影顿时觉得自己一身暗花金蝶的浅黄色裙子被比了下去。

姚宝珠原本开心的脸色也立刻沉了下去。

蠢人多作怪。她只得想，脑子坏了，长得好看有什么用！

“爹。”姜书影亲昵地挽上姜许成的手臂，贴近他耳朵小声说了几句，大意便是姐姐听说祁老太太大寿的事执意要去参加寿宴，自己出于同情应下了这事。

“带这傻子去有什么用！”

“爹，姐姐也是一片好心。”

“算了，随你们吧。”姜许成一甩袖子，率先钻进了马车里。

姚宝珠与姜书影对视一眼，笑着上了车。

姜雪刚想跟上，姜书影拦住她：“姐姐，车上没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