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茶的丫环第一时间跪倒在地，一边磕头一边认罪：“奴婢该死，奴婢不是故意的。”

“啊，不用死吧。”姜雪惊呆地瞪大眼。

原来是那丫环将杯子递给姜雪，却不待姜雪接过，将手缩了回去。坐在上首的鲁侧妃将这一切看得一清二楚，一双漆黑的眼眸中神色晦涩深邃，过了几秒才出声道：“行了，这次有姜雪为你求情，本王妃放过你。带姜雪下去换身衣服，过后再去管家那领十个板子。”

“是。”

“谢谢侧妃娘娘。”

奉茶丫环朝鲁侧妃重重磕了一个头，这才小声地跟姜雪说“跟我来”。

……

姜雪只管跟着丫环往前走，忽而一阵寒风吹来，她抱着胳膊打了个喷嚏。

“阿嚏。”又打了一个。

丫环掏出手帕给她，满脸歉意：“对不起，委屈你了，姜小姐。”

“没事，”姜雪接过手帕擤了一下鼻子，瓮声瓮气地说，“你也不是故意的。”

丫环别开眼，她确实是故意的。

两人在府里绕来绕去，后来进了一个房间。

将姜雪送进屋里，丫环关上门转身就跑了。“喂？”姜雪手上还拿着她的手帕，走到门边准备打开。

这时，屋侧的珠帘随着一只肤如凝脂的手撩开的动作清脆作响。

“姜小姐，我来帮你换衣服。”

姜雪转过头，一愣。轻风笑盈盈地看向她：“怎么，你穿着一身湿哒哒的衣服，不冷吗？”

“我们是不是认识？”

轻风牵着姜雪的手走到床边，听到她的话眉毛一扬：“对，那我叫什么？”

姜雪揪着眉，用手撑下巴认真地想着。

她想事情的时候很入神，轻风趁着这时间摆弄她的手臂，把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脱了。屋里早就备好了温热的炉子，即使姜雪仅着一件亵衣也没觉得冷。

轻风拿起床上一套宝蓝色的繁华衣裳，若是绿依在的话，一定会认出这套衣服与之前在美人图上看到的相差无几。

就在轻风敞开最外面那件宝蓝底金缎风毛棉服，示意姜雪伸手臂时，姜雪忽然一拍手：“轻风，我想梳那种偏偏的头发。”

她记起来，第一次在宁王府时，轻风帮她穿衣服，又帮她梳了一个漂亮的偏头髻。

轻风顿时笑了，前一次她去姜府姜雪忘记了自己，她还小小地失望了一下。“好，待会我给你梳。”

顿时姜雪喜笑颜开，似得了很大的奖励。

等姜雪重新完成妆发，泛黄的铜镜里隐隐绰绰映出一张艳美绝伦、面赛芙蓉的小脸。她柔顺的一头乌发重新梳理过，额侧有一长串翠绿的玉珠子垂到她的脸颊边，姜雪忍不住伸手去抓了抓。

“姜小姐……”轻风惊了，她眨眨眼，看见姜雪抓玉珠子玩，伸出手按住她的右手。

太像了。

“轻风，轻风。”姜雪的指甲轻轻在她的手心里刮擦。

轻风低下头，看着对方迷糊无辜的表情，从恍惚中抽身回来，那位应该绝对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方才丫环带姜雪来这里的时候绕来绕去走了好些多余的路。

而轻风直接领着姜雪从后花园的小径上穿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