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重锦被抱回去的时候,德妃正等在栖梧宫外。
见着姬珩怀里的江重锦,德妃一愣,又立刻跑上前来,拉着江重锦的手,泫然欲泣,“妹妹走去哪了,可吓坏我了。”
姬珩冷然瞥眼德妃。
“德妃还不回宫?”
“臣妾...”
德妃没想到姬珩会突然赶人,再抬头时姬珩已经抱着江重锦走了进去。
江重锦回头看一眼那还跪着的德妃,想起自己就当着这么多人被姬珩抱了回来,“皇上快放我下来吧。”
江重锦被放在了榻上。
“今天为何会走去那里?”
栖梧宫里的灯灭了好几盏,江重锦看着姬珩坐在自己身边,灯光幽暗映在他眸中,从姬珩眼睛里可以看见自己目光滢滢的样子。
“我等白术许久,不见她来,便跟着一个路过的宫女走,跟着跟着那宫女就不见了。”
“可是栖梧宫伺候的宫女少了?为何就带一个白术?”
说完见那小人脸上还有浅浅的泪痕,姬珩抬手揉了揉江重锦的脸:“不识路的毛病改不掉就该多带几个人。”
想了想,姬珩又开口:“今天去听戏了?”
江重锦点头。
“以前倒不知你爱看戏,若你不喜欢,不用给任何人面子。”
江重锦见姬珩神情严肃,又点点头。
姬珩直起身来,看着窗外:“阿妩没有什么想问的?”
月透轩窗,江重锦看着姬珩的侧脸,一半映着火光一半笼在月色中,即使自己就在他身边,他还是一样的孤寂。
江重锦握住了姬珩的手。
姬珩开口:“那女子是先帝的皇后。”
江重锦知道,姬珩还在楚国的时候,姬珩的母妃就被大周皇后处死了。
“母妃貌美得父皇宠爱,却不知收敛,恃宠生娇,后被父皇厌恶,我因此被遣去楚国为质,母妃也为皇后所害。”
江重锦早就听说过,姬珩的皇位是手沾鲜血夺来的。
前朝旧臣听命于肃王的都没有落得好下场,当时有异心的皇子也被尽数处决,就连后宫中,也只留下了一位太妃。
姬珩声音清冷,“那女子今日还想伤你,是留不得了。”
江重锦起身向前倾,轻轻抱住了姬珩。
“阿妩?”
江重锦不答,拿鼻尖蹭姬珩的脖子。
“别闹了。”姬珩拨开江重锦的脸,搂住江重锦躺下,“睡觉。”
江重锦闭眼便看到那睁圆了眼珠的女人直勾勾盯着自己,慌忙睁眼,再看身边的姬珩,倒是让自己安心不少。
今日姬珩来冷宫的时候没有穿着龙袍,他腰系玉带,袍服雪白,一尘不染。
自己当时惊慌转头,身后已站了不少宫人,每个手中都提着灯笼,姬珩就站在那火光里,伸出手揽过自己。
江重锦翻身趴在桌上,寝殿里点了盏蜡烛,是姬珩吩咐的。
烛光幽暗,江重锦瞧着身边的姬珩,他和之前不一样了,江重锦想着姬珩在楚黎时常穿黑衣,也不太爱说话的。
“怎么了?是不是害怕?”
江重锦发着呆,不知何时姬珩已睁开了眼。
“皇上与之前不一样了。”
江重锦脱口而出,话一出口便后悔了,姬珩是皇上,当然和他在楚国当质子的时候不一样了。
自己提了姬珩做质子的事,姬珩一定是要生气了。
江重锦小心看着,姬珩仿佛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哪里不一样了?”
小心翼翼地想着措辞,江重锦开口,“除却君身三重雪,天下谁人配白衣。皇上今日穿了件白袍,很好看。”
江重锦又道:“皇上还是和之前一样的。”
姬珩的眼睛生得真是好看,就这样看着自己,眼眸里盛满了伪装不了的深情,江重锦忽然觉得,姬珩应该是很喜欢自己的。
“哪里一样了。”
“皇上还是和之前一样护着我。”
还和在楚国时一样护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