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军都尉府
陆叙白近日都在府内,不是在书房看书,就是休息,洛安也没见着几面,还好前几日洛安托木匠做的人体穴位模型送过来,洛安这才有了打发时间的事情
此时正在房间内研究人体穴位。却听到外面有人大声喧闹,洛安出于好奇便想要去一探究竟,却看到陆叙白正被一名女子紧紧地抓住手。洛安没有看清那女子的面目,但是不用想也知道陆大人不仅面容姣好,而且身居要职,更别说家世如何了,单凭前两项当让京城众多女子倾慕,此时有人追上来也并不足为奇。
洛安刚要继续继续研究便被门外的喊声给打断了思绪。
“洛姑娘。大人让您到前厅去。”门外正是聂风
洛安心下生疑,这大人不是私事缠身,此时让她去前厅作甚?还是很快的应下“我知道了,这就来”
洛安急急忙忙小跑到前厅。还看清那女子的面容,那女子正是前不久来过的清和,今日的清和不同那日,身上的服饰更加的鲜亮,一件桃红色的外衫裙装,中衣我已经入白色的内衬,领口处还绣了一对鸳鸯。更加衬得清和美艳动人,一看便是大家闺秀。常常的秀发则一半盘起,一半顺腰间而下
“大人。”
洛安的一声大人引起了清和的注意。清和上下打量了洛安,便发出哼的一声,洛安也没有理会,她自是知道比不上官家小姐,又何须比较
“叙白,你该不会是想让她陪我去逛街游玩吧”
清和的语气中透露着对洛安的不满和嫌弃
“游玩到就不必了,我公务缠身,我让她过来,我们有要事要出府。如果你没有什么事我让他们送你回去。”
“叙白,你说过几日上门拜访的,可是我在家中等了许久,你也不曾来过,你难道真的不知道我的心意吗?”
“我不喜欢,有才华的女子”
这一句话让一旁的洛安笑出了声,更是让以京城才女自诩的清和面露难色
“不喜欢有才华的女子,难不成你喜欢她吗?”清和愤怒的指向了一旁的洛安,这让洛安更加的觉得是无稽之谈,她难道听不出来,什么不喜欢有才华的女子,那只是单单的不喜欢她而已,就是借口。
陆叙白看了一眼洛安不等洛安反应,便拉住了洛安的手,从清和的年前离开,临走抛下一句“聂风以后不要什么人都放进来”这一句话气的清和在原地直跺脚,聂风则直说了一个请字,清和只能悻悻离去
洛安一路被拉着从亲军都尉府离开一直到三司刑部
陆叙白这才放了手
“大人,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你不是查你父母的案子吗?走吧”
洛安一听连忙跟了上去
刑部主司
“陆大人前来,有何要事啊”陈勉一见陆叙白则连忙吩咐“快去给陆大人备茶”
“不必了,我此番前来是有一些人员名单要核实,麻烦陈大人将所有的官职名单,交给我一份”。
“原来是这等小事,陆大人何必亲自前来,我这就带您过去,您可亲自核对”
陈勉在前头领路,陆叙白则同洛安在后,洛安大致的看了看着刑部,是不是只要是有罪犯的地方都阴森森的,这刑部也没有什么人走动,偌大的庭院,也闲置了,只有来的时候前厅有些许守卫站岗的人
穿过一个长廊,在往里的一个拐角处,便是重臣的资料审核处
陈勉带到了目的地,便讪讪的离开了
洛安被这个的壮观给惊讶的合不上嘴巴
“大人,我们要怎么查”
“确实难查,不过也不是毫无头绪,能够接触到锦衣卫印章的人,除了皇帝,就是锦衣卫,主要查锦衣卫之人。”
“大人,您是认为锦衣卫有叛主之人”
“能够接触并仿造印章的,也只有锦衣卫的人有机会。”
“大人,这个人,十四岁进锦衣卫,他家是做木匠的,做木匠的,自然也是会刻字的吧”
“伪造印章,岂是做木匠能做的”陆叙白嘲讽到
洛安讪讪的撇了撇嘴又拿起一本户籍簿,翻阅后扔到一旁,又以飞快的速度身旁的户籍簿便有几十本高
洛安瘫坐在地上“大人,锦衣卫入户,难道不经过你吗?”
“你当我是查户籍的吗!”陆叙白已在桌子前面侧身将自己手里的户籍簿扔向洛安,那本户籍簿不偏不倚的落在了洛安的脸上。“大人,你可有查到什么?”
“看看你手里的”
陆续白是指刚才扔给洛安的那本户籍簿,六安翻开后便发现此人诸多疑点。
“此人,饶靖驰。”
“饶靖驰,锦衣卫正四品佥事,正德三年入锦衣卫,之前是南镇抚司的,南镇抚司负责锦衣卫的法纪、军纪。但是怎么会他到北镇抚司来?”
“这就要问问刘颜卿了”
“那我们现在是要去找刘颜卿吗?”
“我通常与他们没有私交,贸然前去,定会起疑,他们自会来寻我”
洛安刚要爬起来,奈何上的时间太久,腿脚有些麻木,一时之间用不上力洛安想要借着旁边书桌的力量起身。却脚下一滑,踩到了一本户籍簿,手臂的力量又不足。刚要起来,便又重重的摔坐在地。这下实在是爬不起来了,她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陆叙白“大人,腿麻了”
“腿麻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陆叙白一边嫌弃埋怨,一边伸手将洛安从地上拉了起来。洛安冲,陆叙白露出一阵尴尬的笑容
“谢谢大人”。
随手便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随着陆叙白出了刑部。
说来也奇怪,洛安只要同陆叙白单独一起查案。便会出各种洋相。
从刑部离开后,外面的夜色已经夕阳西沉,夜幕降临,深蓝色的夜空中,泛起了星星点点,天空下起了秋雨,路上的摊贩行人,便匆匆忙忙收了摊,赶回自己的家中。洛安急忙拉着陆叙白的衣袖躲到一个处屋檐下避雨,这雨来的太急,一时之间只能如此。
洛安今日穿的一袭淡雅而不失色的月牙白裙,头上简单的挽了个发髻,外衫有些薄。加上被突如其来的雨打湿了些许,洛安忍不住环住自己的双臂,有些许发抖,月光偷过星星点点的灯光勾勒出洛安的脸旁
陆叙白此时将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举过头顶
“大人,你不会想跑回去吧,这里离家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我太冷了,与其在这里被动等雨停,先去你的洛安堂躲躲”
“我怎么没想到,还是大人英明,那我们快走吧”六安快速的钻到陆续白的外衫下,二人在雨中奔向洛安堂。洛安率先把门推开,示意让陆叙白先进,陆叙白看了洛安,即使有外衣挡着,但是雨势太大洛安也免不了淋了些雨。
“大人,这里我也有些日子没回来了,你等等,我去点上蜡烛”
洛安又跑出去从偏房找来两根蜡烛,便又急忙跑回来。点上蜡烛
“好了,大人。这下都能看见了。”
陆续白仔细打量着这个房间,算上这一次也就第二次,其次有案再审,这一次陆续白审度着这个房间。幽暗的烛光、照着发黄的墙面屋顶、还有些布满蛛网、落尽灰尘,也没有什么摆件,桌子也是只有些医书。
“大人,你坐啊,我去生火”
“等等,你告诉我在哪儿,我去吧”陆叙白看着她跑来跑去,便想让她休息安生一会儿
“大人,果然体恤卑职。”
“知道就好”陆叙白出了门只听洛安喊到
“大人,柴火就在前面的东西房”
洛安搓搓手,又从床底下抱出一床被子。今夜怕是要歇息于此了,还好洛安当时怕冷,多购置了一些棉被,这下排上用场了。
陆叙白回来时,外面的雨还没停,身上的衣服便又湿了几分。
“大人你赶紧坐下,火我来生就好了。”若安放下棉被,接过陆续白手里的柴火。便熟练地将柴火生起。
不一会儿屋里便暖和了些。
陆叙白将外衣放挂在了墙壁上,自己便整个人靠在了床边,闭目养神。
洛安则守在火盆旁,拖着腮,不免也有些发困。
洛安懵的直起身子,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陆叙白,想起二人都淋了雨,不免会感染。于是,洛安便悄悄地关上房门,准备去厨房熬一些姜汤过来。
也就一会儿,洛安便端着一碗姜汤进屋,便吹便说
“大人,起来喝口姜汤吧,不然明天很容易感染风寒”
陆叙白睁开眼眸,盯着眼前因为碗烫只能不停地换手的洛安“拿过来吧”
伸手接过洛安手里的姜汤“你到挺细心,会的还不少”
“那是自然,卑职还是很有用处的”洛安露出得意的笑容,拍拍自己的胸脯,陆叙白看她那样子,倒也不再似往常一般嘲讽她,让她安静些
洛安接过碗,便又添了些柴,往火盆里
“大人,我来府里也有一段日子了,为什么一直没见过令尊大人呢?”
“我娘性子活泼,我爹退职后,便依着我娘游山玩水去了。”
“那大人的爹娘感情很好吧”
“你今日为何对我的爹娘如此感兴趣?”
洛安看着眼前火苗旺盛的火盆,便想起每到年底,她们一家人便会围着火盆做在一起
“没有啊,就是想起了我爹我娘,这才问了大人的爹娘。”
“人死不能复生,能做的你已经在做了,不必太过介怀。”
“嗯,天色不早了。大人快休息吧”
说罢,洛安便要起身离开
“你去哪儿”
“我?我当然是去偏房睡了”洛安指了指偏房的方向
“偏房阴冷,今夜还不知会不会下雨,你就睡这儿”
陆叙白命令道
“大人,我睡这儿?不合适吧”
陆叙白投来上下打量的目光,让洛安有些不自在。下意识的别过身去
“该担心的应该是我,就你这姿色,我还没有兴趣,你睡外面我睡里面”说罢,便翻了身到里面去。给洛安留位置
洛安只好抱着一床被子,小心翼翼的在陆叙白的身边躺下。
洛安躺下后,掀开胸前的被子,看了看,心下想到“我也没那么差好吗。”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旁的陆叙白才是一夜未眠,直到清晨的第一声鸣啼,洛安翻了个身子顺便又往里拱了拱,正想在睡一会儿,意识告诉自己,是不是有什么不对,这才试探的睁开一只眼睛,只发现,眼前的是玄色的官服。又顺着官服目光往上瞧了瞧,映入眼眸的真的是那张清冷俊逸的脸。陆叙白盯着一直往自己怀里钻的洛安,此刻又在盯着他作甚
洛安连忙松开搭在陆叙白腰间的手,“大……大…………大人,卑职……不是……不是故意的”洛安生怕陆叙白给她降罪,这人证物证具在的
“你那么紧张做什么,我又没说什么。”
“我没有,我不紧张啊,大人哪儿是跟我计较的人。”
洛安正想打马虎眼糊弄过去这一大早的惊心动魄。却被突如其来的陆叙白俯身凑近,给吓了一跳,此刻陆叙白的脸距离洛安的距离只有一厘米,洛安的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眼睛都不敢眨
“大……大人,您……这是做什么……?”洛安盯着那大人张一大早就离她那么近的脸,高挺的鼻梁,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英俊的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
嘴角微微轻抿一道优美的弧度从嘴角处上扬
“你担心什么?,该担心的应该是我”
陆叙白撑起自己的身子,从洛安的身前,一跃而过
“快些梳洗,我们要抓紧时间回府。”“哦”
洛安安抚了一下自己的小心脏,便也赶紧爬了起来
亲军都尉府
洛安同陆叙白一夜未归,自然让全府上下焦急不安,聂风正打算派亲信出去寻找,便看到陆叙白出现,这才作罢
“你们先下去吧。大人您昨晚去哪儿了,属下正要派人去……”
“没什么,可有什么事情,发生,也就是昨日傍晚。沈公子来过,说是过来看看大人,但是见大人不在,便要寻洛安,最后自己回去了,也没说什么事。”
“最近盯紧了那个饶靖驰,刘颜卿。”
“是。”
洛安此刻已经偷偷溜回自己的院子里,扑到了自己的床榻上,回想起昨日和今天清晨的表现,洛安真想打死自己。
脑海里浮现了昨晚与大人的种种对话,大人并不想他表现的那么不近人情。
春日楼
一雅间内,一身玄色的衣袍,领口处有些细细的精致花纹,其余地方并没有太多的点缀,反而有一种不动声色的低调奢华。男子的颈间缀着一块白玉,手中还握着一把短匕首,举手投足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气势。但是面容却被银制面具挡的严实
身边坐的着的确实熟悉的面孔拓拔旭尧
“用一死人,让他给你交代,这个买卖无疑是划算的”那戴银制面具的男子开口,声音低沉却又充斥着轻蔑
“哼,他能给什么交代,一个孬种。”
拓拔旭尧提起正德帝便言语间透露着不满与怨念
“所以,他要用整个江山来还,急不得,陆叙白心思那个人。要小心,他可不是省油的灯”
“陆叙白,我那日见到他了,他还是那个样子,少言寡语冷漠的很”拓拔旭尧饮下手边的酒,说道
“他并非少言寡语之人,而是心思细腻且沉不见底之人。”
“那要除掉他?”
“不,还不到时候,毕竟他还没有挡我的路,如此聪明之人,我还想与他多多交流”
“哼,聪明?他如果当真如此聪明,岂会这么多年没有发现你的身份。”拓拔旭尧讥笑
“那因为是他从未怀疑过我。”
透过银制面具,那双眼眸,沉浸着深不见底的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