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锦是第一次玩这个，早就被刚才的事抛到脑后去了，好奇问：“我们也要参加吗？”

萧亦尘简洁道：“要。”

来到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要。

苏长锦倍感新奇，忍不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道：“好，那就快开始吧！”

萧亦尘看着她眼里闪现的亢奋光芒，张了张口，像是要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

不过不用他说，很快苏长锦就意识到这个游戏分明在针对她！

雅间隔的太远，她只听得到一些模模糊糊的字眼，根本就听不全。无奈之下，只得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萧亦尘。

萧亦尘凝神听了一会儿，沉吟道：“……所对诗句皆是他们即兴创作，但是不用担心重复对诗。第一回是‘花’字。”

……

苏长锦直到今天才发现，原来萧亦尘不是一个只会打仗的将军。

飞花令传了几轮她不知道，她只知道磁性低沉的声音缓缓地不断地传入她的耳中，咬文嚼字的念着意境优美的诗，很少时候有用得上她的。

从刚开始的新奇到无趣，苏长锦只用了三分钟的时间，第一她不是才女，第二很明显萧亦尘比她还精擅此道。百无聊赖地听他念了十多句诗，苏长锦才猛地反应过来，敢情她这么辛苦地出了一趟门，就是坐这听他念诗来了？凭什么？她越想越不岔，起身就走。

萧亦尘的面容上波澜不惊，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这动静倒是把伶雀引了过来，看紫衣公子若无其事地坐在四方桌旁用茶，白衣公子却起身往外走，以为他们吵了架，忙道：“公子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火。”

苏长锦停下动作，剜了某人一眼，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个地方不太适合我，我也听不懂琴，接不来诗，觉得甚是无趣，想去窑子里喝点酒。”

伶雀了然一笑：“公子，今日是乞巧节，奴家特地请了戏班子到园子里来唱戏，公子再留下看看也无妨啊，梨花烧还一口都没喝呢。”

戏班子……苏长锦回头瞥了一眼桌上的酒，有些挣扎，有些心动，但她始终没忘此行的真正目的，喝花酒是掩饰，和萧亦尘一起是迫不得已，如果自己有单独出去的机会，就可以做想做的事了。

于是她把脖子一梗，很有骨气地拒绝了伶雀：“不了，告辞。”

说完也不看萧亦尘，径直下了楼出门去。

伶雀目送着那身离去的白色背影，还有些惊愕，就这么走了？她上前几步道：“那位公子他……”

“无事，让她去。”萧亦尘一只手细细摩挲着杯子，眼中一片安静之色，淡淡吩咐道，“倒酒。”

伶雀应了一声“是”，上前启了酒坛。

边倒酒边道：“萧公子，您以后还是别来了，掌楼人不会见你的。”

等了半天不见回答，伶雀习以为常，微福了福身，施施然退下。

正好这时隔壁雅间以一句“白马秋风塞上，杏花春雨江南”做了结尾，台上鼓点散散一敲，又到了萧亦尘这厢接花。连续十几局的飞花令已经陆陆续续淘汰了一部分人，能继续坐在这里的人皆是颇有文采。

萧亦尘拾盏抿了一口梨花烧，酒很香，很醇，也很辣，一口酒下肚，腹中竟微微升腾起一些灼热之感。他合了合眼，沉思片刻，轻吟道：“芭蕉过雨绿生凉，人与海棠皆断肠。”

念罢，遂也起身，不紧不慢地踱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