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小酒馆看上去有些年头了，装修陈旧，木门吱呀作响，白色墙皮脱落了一半，桌椅也是旧的，但是里面打扫得一丝不苟，看得出来老板还是很用心的；门口的铁架子上放着几串滋滋飘香的羊肉串，因为天气热的缘故，小酒馆里的生意不是很好，苏长锦他们到的时候，老板正靠在柜台后面打盹，整个店里空无一人。

“好香啊。”奔波半日，苏长锦饿得不行了，双眼放光地看着铁架上的肉串。

萧亦尘抬手，指节轻敲了敲柜台，淡淡道：“老板，来两坛雪酒，再烤些羊肉串。”

老板猛地起身惊醒，揉着朦胧的眼看了一眼萧亦尘，又看了一眼在门口打转的苏长锦，打了个哈欠，笑道：“公子有一段时间没来了，我这小店的生意全靠公子照拂了，今日带了人，我保证把羊肉串烤得外酥里嫩，不好吃不要钱！”

萧亦尘颔首道：“有劳。”

苏长锦蹿过来，在他对面坐下，问道：“为什么不去酒楼吃饭？”

像萧亦尘这样身份的人，居然愿意屈尊路边小店，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不过今晚匪夷所思的事多了去了，所以苏长锦也没纠结太久，萧亦尘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没回答她，她便老老实实地坐在位子上等。

没过多久老板就把刚出炉的羊肉串送了过来，老远就闻到味道，苏长锦觉得更饿了。

苏长锦毫不客气地伸手拿了一串咬了一口吃，味道微辣中带着鲜香，不腻不膻，肉嫩可口，滚烫的羊肉吃进肚里，一同慰籍了稍微低落的心情。

“好吃！”苏长锦夸得毫不吝啬，“老板你的手艺真好！”

“公子过奖了。”老板说着，又送上来两盅用青口小瓶装着的，味道清凉，配着刚烤好的羊肉串相得益彰，正是雪酒。

“可好吃了，”苏长锦招呼对面的人，“你怎么不吃？”

萧亦尘没有回答，微微蹙起眉，言语中稍有嫌弃：“……你好歹是个女子，稍微注意一下形象。”

苏长锦当然没把这句话听进去，满不在乎地又咬了一口羊肉，吃得满嘴流油，还把脚架在板凳上，“我现在是男人，男人就是要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嘛！来，干了！”她用粗瓷碗倒了一碗酒，往萧亦尘那边一递。

“……”萧亦尘的眼皮跳了跳，以瓶身和碗边相碰，碰得很是敷衍。

苏长锦喝了一口酒，奇道：“这酒怎么是甜的？还挺好喝。”

趁着肚子还饿着，于是她又叫了两盅酒和二十串羊肉。

萧亦尘几乎没动，大多数时候都是看着她吃，只什么时候苏长锦想起眼前还有这个人了同他说句话他才闲闲地抿一口雪酒。

二十串羊肉串全数扫荡一空，当苏长锦抬头看见萧亦尘的桌前干干净净而自己这边堆满了签子，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羞愧难当是什么感觉。

她默默抬手，想去摸耳朵，突然想起手上都是油，又默默地放下，“……我吃的好像有点多？”

“嗯。”萧亦尘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没什么情绪道，“爱吃就多吃些……反正是你自己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