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奚站在原地像是失了魂魄一般,眼神呆滞目光涣散,三人走在前面,久久没有听到她的脚步声,察觉到异况,都聚拢回何奚的身边。
霍彦辰一双眸子雪亮,拔出剑警戒着四周。姜列山走到何奚的面前,也不知晓她是怎么了,只得将她呆呆挺立的身子放横,施展法术查探她的身子。
“可是中了古墓里的什么机关?”桃夭有些担心地问。
“没事,是被迷障给迷住了。”姜列山口中说着,手下动作不断,下一秒,何奚猛然喘出一口气,像溺水的人得救了一般,死死地掐住姜列山的胳膊。
过了半晌,她似乎是缓了过来,见众人都瞅着自己,有些奇怪地问:“怎么了?你们干什么都看着我?”
桃夭松了一口气:“你这丫头!小心点,都中了迷障了。”
何奚还是一脸迷茫:“可我感觉那好真实啊,就像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一样。”
姜列山淡淡开口:“自古山川河流皆有记忆,这墓主人借用墓中山石设此迷阵,能让人迷失在过往,我三人都修行过,自然还好些,可你没有半分基础倒是中了这机关。”
何奚听着这中肯但是明显在损她的话,牙齿咬得咔咔作响,也不理会姜列山伸出的手,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了起来。
姜列山倒也不尴尬,神色如常地拍了拍身上因为何奚而褶皱的衣袖,一步当先向前走去。
有着姜列山这个墓中人做向导,四人一路上就像是闻着腥味的猫一般,一路向主墓室走去。
何奚看着越来越大的虫子,终于忍不住开口:“这虫子怎么越走越大?”那三人看着一点都不惊讶的样子肯定知道为什么。
谁知道桃夭和霍彦辰都耸了耸肩,道:“我也不知道。”
何奚在心里腹诽:不知道你们不问,非得等我问出来?
三人齐齐看向姜列山,姜列山一双冷眸淡淡地扫过几人,故作高深地咳了咳,清了清嗓子,这才开口:“我想是因为南阳王生前炼制了许多丹药陪葬,墓中生物吃了那稀奇古怪的自然产生了一些变化。”
何奚先是被他那做作的样子逗到,听他这么说,忍不住开口:“那南阳王是不是很大只啊?”
三人都被她逗笑了,姜列山斜睨了她一眼:“一会儿看看不就知道了。”
也不知是因为姜列山身上太过冷硬的气质还是因为什么,那些吃了丹药体型异常的虫子并没有上前攻击他们。
四人有惊无险地走过了一段墓道,面前出现了一间巨大的中空山腹,令人称奇的是,这南阳王的墓室里不是什么雕梁画栋的建筑,只有一副棺材停在一间小院的正屋之内。
何奚奇道:“这南阳王还挺节俭的嘛!”
她说着就要走到小院内,姜列山一把拽住她:“且慢,此处有异。”
“哈哈哈!”一个黑衣道士从厢房内走出,别的道士应该给人的感觉是正义凛然,可偏偏他给人的感觉是阴狠毒辣满面狡猾之色。
“这墓中竟然还有人?”霍彦辰惊讶道,话落,剑已出鞘。
“我去,现在墓里都不埋死人改住活人了吗?”何奚一脸吃到屎了的表情。
姜列山看了她一眼,神色不变:“你不是人。”这话是对那道士说的。
那道士将手里的拂尘一转:“无量天尊!几位因何到我这清修之地?”
“清修之地?”桃夭环视了四周,眼神揶揄。
“想必是你在作祟了?”霍彦辰作势就要冲上去,姜列山一把拦住他:“你不是他对手。
那道士听他这么说,哈哈大笑:“贫道不过是为了清修杀了几个人而已,几位何必大惊小怪?”他仗着自己鬼仙的修为强横,即将兵解飞升,说话之间语气蛮横。
姜列山笑了起来:“你可知为什么修仙的人那么多,飞升仙界的却少之又少?”
那道士脸色变了又变,拱手道:“愿闻其详。”
“修行间做过的坏事越多,飞升时天雷的威力就越大,那些取巧之人都已经在天雷之下化作齑粉,所以修行,不得取巧。”
那道士听了这话冷笑一声,说:“少吓唬贫道,你当贫道是吓大的?你可知这棺中人是谁?”
何奚插口道:“不是南阳王吗?”
“哈哈哈哈!”那道士做癫狂状:“南阳王?才不是他,这棺中人是皇帝郑元成!
几人都吃惊极了,姜列山开口:“愿闻其详。”
那道士依仗自身实力,对几人不屑一顾,反倒觉得自己的丰功伟绩该当让世人知晓,也是苦修七百余年的苦闷难以释放,索性将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一一道来。
“那皇帝死了臻妃竟做出与南阳王互换身份这等愚蠢的行为。贫道看准机会,诱骗他有令臻妃复生之法,他便把贫道当作座上宾,最后贫道更是亲手取了他身上的天子神光。”他说道兴奋处哈哈大笑起来。
“可笑他竟然还觉得他那妖妃还能复活?”他那可恶的样子令何奚恨不能上去抽他两巴掌。
“你还真觉得自己能够兵解飞升吗?”冷冷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
那道士像是受了惊吓般,惊慌地四处张望:“郑元成?不!你早死了!区区一个鬼魂能耐我何?你出来!贫道将你打得魂飞魄散。”
他身后的棺材似是受了召唤,突然大幅度抖动起来,棺盖突然飞起,一个着黑色蟒袍的男人从其中立起,看向那道士的眼睛一片血红。
“天子神光要我魂魄不离体才有效,你困了我七百年,我今日便要让你七百年的努力都白费!”他冷冷地说着,黑色的衣服苍白的脸色,映衬着他此时的脸色格外的吓人。
“你...想做做什么?”那道士张牙舞爪地要扑向他,他嘴角挂着一丝冷笑,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从自己的天灵盖那里抽出了一个极粗的银针。
何奚看得傻了眼,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郑元成的尸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腐败,他的魂魄也正在离体。
突然,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一样,看向了何奚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