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小太监补充说:“对了,韩妃也不在寝宫!”
宛如通电般,黄印重新振作回过神来,他一把揪住小太监的衣领,直接提离了地面,他急切问:“你确定韩妃不见了?还有……来的一路……你可见到羽林卫巡逻?”
“韩妃……的确……不在寝宫,奴才里里外外都找遍了,至于羽林卫……”
“羽林卫怎么了?”
“奴才……没有注意,不过羽林卫兵确实教往常少了许多,奴才这一路基本……没……见到他们。”
黄印手上的力道一松,小太监太过惊吓,身子一软“噗通”坐在了地上,半晌,忙用衣袖擦去脸上冷汗。
黄印愣愣呆呆地看向门外,满眼悲怆,半晌,猛地一拍大腿。
“哎呀,大王这是不信老奴了啊,昨日还和老奴伪造皇叔镇北公驰援之事,今日就不信任老奴,缘何如此,缘何如此?”
黄印只觉天大冤枉,无须老脸写满了委屈和不忿。
“咱家自小就伺候大王,若没咱家保护,大王早就被王太……哼,早就被别人毒死了!如今,到了危难时刻竟不信任老奴,老奴冤枉啊!冤枉啊!”
小太监听了许多,他半是恐惧,半是疑惑不解。
“大人,大王他怎么了?大王可还在太平镇?”
黄印气得像没头苍蝇在屋子里乱转,他想踢东西解解气,他想摔东西泄泄火,可屋子里除了两个人硬是没有趁手物件儿,无法,只得开始胡言乱语发泄汹汹怒火。
“在个屁,早跑没影了,难怪昨晚单独把老狗邓太阿留下,原来商量撤退事宜。”
“特么的,是哪个老狗提议把羽林卫安排在镇外,辎重兵安排在镇内?”
“这下好嘛,狗日的大王都带着羽林卫跑路了,这群臭番茄烂鸟蛋还不知道……可笑!可笑!”
实际,将辎重兵安排在镇内,羽林卫安排在镇外的建议可就有他黄大总管一份,只是他过分健忘罢了。
至于原因,一则羽林卫属于狼骑兵,自然要保持机动,镇外自然最佳;二则他们辛苦捞的金银钱财可都在辎重营里,露天放在外面他们可不放心。
自然,这第二点尤为重要。
黄印无所顾忌的污言秽语让小太监害怕极了,当听到大王跑了,只觉天旋地转,瘫软在地上。
“还能这样?”
“大王丢下咱们独自跑路了?”
“大王你逃命,怎的也不带上小的啊!”
这时从外面匆匆忙忙走进一个太监禀告道:“总管大人,李公公求见。”
黄印正在那后悔懊恼加骂娘呢,没反应过来,“谁?哪个李公公?”
“侍奉大王的李公公。”
“哦,是小李子啊!快,快,快快有请,快快宽衣,我要亲自迎接李公公。”
黄印想到这小李子自小便是大王的玩伴,一直侍候大王,大王对他应是信任有加,说不定能从他那里打听到大王的消息。
黄印刚把外套穿上,在一个小太监的带领下,小李子走进屋内,随同他来的还有十数个陌生面孔的羽林军侍卫,侍卫在门口停下便静侍立于大门左右两侧。
黄印颇觉奇怪,小李子可调不动羽林军侍卫。
“下属见过总管大人!”
小李子见了黄印,毕恭毕敬行礼道。
“快快请起,不知李公公来我处所谓何事?”
“不敢隐瞒总管大人,大王已经离开太平镇,特意留下王旨,命我当众宣读,这才想着面见公公,请公公速招朝臣!”
黄印听说林蝉没带朝臣,先是一愣,接着又理所当然,这种卖队友的先行跑路,自然不宜惊动太多人,若消息传出去,暗藏反叛之心的家伙必定暗中通知刘三辩。
刘三辩知道了就走不脱了。
不过理解归理解,黄印还是为林蝉的大胆大吃一惊,大为愤怒,大加谴责。
“大王怎可如此?怎可如此啊?满朝忠臣无不期盼大王收拾山河,怎可为了活命,舍弃朝臣,舍弃祖宗家业,舍弃万里河山?大王这是置自己于不忠不孝之地啊!糊涂啊,糊涂!”
黄印还有许多心里话没说,“无道昏君,独自逃跑,苟全性命,真是卑鄙无耻之尤,不愿做咱家活命本钱,不愿做垫脚石,不愿接锅,欺人太甚无疑了!”
“可怜老奴还眼巴巴等着卖主求荣呢,主子都跑了,卖个屁股!”
黄印又开始瞎琢磨,“大王这次把咱们当弃子,若咱家不畏艰险重新回到大王手下,大王必定后悔羞愧不已,届时必定对我信任有加!”
“哈哈……届时卖主易耳,是了,没主子,还怎么卖?可不要找到大王再坑他……呃……卖他!”
“卖个好价钱,一定!”
黄印从未想过无任何功劳两手空空投降刘三辩,“三贼”之一陆进都知道用三万人当投名状。
他黄印多少也是“三贼”之首,若不体现一点儿价值,就凭他做过那些天怒人怨的坏事,掉脑袋是轻的,起码得诛九族,更何况他还想着通过立功保住富贵呢。
“啊!大王离开太平镇,只是我等该如何自处?”
黄印戏精上身,满脸惊慌失措,然后他一把抓住小李子的手臂。
“公公可知大王去向何处?”
目光炯炯,炙热异常。
感受着手臂传来的酸疼,以及黄印目光中的渴求,小李子硬着头皮道:“属下……属下不知!”
黄印极为不悦,“莫要糊弄咱家,大王既让你宣读王旨,你如何不知大王去处?莫不是不信任咱家?”
语气转冷,眼中煞气肆意。
小李子的心彻底乱了,慑于黄印昔日威势及残酷手段,愈加害怕。
他心虚地瞅了眼门外的十来个护卫,涩声道:“大王……带着羽林卫去益阳了!”
黄印眼皮一跳,心道果然。
他凑近些许,低声问:“何时走的,走哪条道?”
小李子苦笑摇头。
“这个……属下确实不知。”
黄印还欲进一步追问,这时他忽然瞟见原本规规矩矩侍立在大门两侧的护卫,不知何时竟把屋子给团团围住。
尤其是为首一人正有恃无恐冷笑盯着他俩,其中意味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