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要不拿钱，就是你害死他的！”老桑一边说，一边重重拍桌子。

桑十一问：“爸，你还记得当初你们让我把桑白从派出所换回来的时候，答应过我的话吗？”

桑母小心的看着桑十一，“十一啊，吃饭的时候不是说好了……以前的事都不再提了吗？你怎么……还老念叨着那时候说的气话呢？”

“妈，吃饭的时候，我是说了以前的事我不计较的话，但是，我前面还说了一句，您跟爸是记性不好，还是选择性忽略我说过的话？”桑十一问：“我说只要不让我拿钱，所有的事都我都不计较，是不是？”

桑母听了这话，讪讪的收回了视线。

“你是这个家的人，你赚得钱就是家里的钱，”老桑狠狠道：“让你拿钱理所当然！”

桑十一问：“所以，在这个家里，谁赚得钱多谁就应该出力多，谁不赚钱，就应该理所当然拿别人的钱，是不是？”

“能者多劳，这是老祖宗说的话！”老桑的嗓门就没放下过，关上门他就以为外人听不到。

桑十一被气笑了，“主席还说过‘多劳多得，按劳分配’呢。”

桑白抬头：“你怎么这么多理由和借口？”

“你说这句话的时候，你是完全放弃了你的羞耻心吗？”桑十一抬头，“我一直很想问，你究竟怎么有那么多的理由和借口不断的伸手要钱？甚至不惜拽上父母？”

老桑的胸脯起伏着，“桑十一，你是不是要逼死我们？”

“逼死你们的不是我！”

“十一，你就少说两句吧！”桑母嚎着哭出来，“别说了！”

“我不说，然后让你们逼死我是吗？”桑十一说：“我没有你们以为的那么有钱，也没你们以为的那么能赚钱。别说七万，现在就算然给我拿七千，我都拿不出来！”

“你胡说！”老桑吼道：“你一个月有十几万的工资，你怎么没钱？你就是舍不得往外掏，你就是舍不得拿出来给家里用，你当我不知道？你的工资条，桑白都拿给我们看了，你怎么可能没钱？”

桑十一哭着笑了出来，她快速的抹去了脸上的眼泪：“爸，妈，你们是不是忘了，我工作不过五年。我前两年没有收入，第三年才有点起色。我工作三年，我舍不得掏钱，你们住的这个房子首付哪来的，你们拿出去炫耀的车谁掏的钱？我给家里买了房子买了车子，房子户主写得是桑白，车主是桑白！买房钱你们拿出来一分了吗？比我还大一岁的桑白拿出一分了吗？他就是一个只知道要钱的废物……”

“你说谁呢？”桑白一下跳了起来：“你是不是欠揍？”

“我说的就是你！”桑十一指着桑白提高声音：“你们现在把所有的错怪在我头上，凭什么？我为回报这个家，没有自己的生活，身边没有朋友，我甚至买件衣服都不能随心所欲，活得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不断地替收拾桑白烂摊子，我到今天我身无分文，每个月都在透支信用卡，拿完这个月的工资就盼着下个月的工资赶紧下来，把信用卡先还上……你们还不满意？究竟是谁在逼死谁？”

“你自己不买衣服，还怪我了？”老桑哼了一声，扭头看向一边。

桑母去拉桑十一，让她别说了。

桑十一甩开桑母的手，她站在客厅中间：“我谁都不怪，只怪我自己没用，怪我一直以来心软。每一次……你们只会伸手要钱，你们从来没想过我有没有钱，能不能拿得出钱，我在外面有多辛苦……你们只知道要钱，我不给是我没良心，是我狼心狗肺。一直以来的房贷、车贷是我在还，家里吃喝拉撒我在买东西，怎么在你们眼中，我就是舍不得给家里花钱呢？”

老桑干瘦的脸上，眼睛瞪得像铜铃，他怒目而视：“你少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今天你不拿钱……”他左右一看，到底不敢把斧头扔过去，抓起桌上的一个杯子，直接朝着桑十一砸了过去：“你看我能饶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