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富丽堂皇的镜子中的自己,嗯,头发剪短了些,只及肩,但还是烫了卷,有些港风的感觉;钻石耳坠反射出五彩的光芒;皮肤变白了,毕竟在养病时不能经常出门;身材也变瘦了,我其实不太喜欢这么骨感的身材,看着病怏怏的,太脆弱。
我补了补妆,添了一抹正红色的口红配这身红色丝绸吊带长裙。
我一走出厕所就看见王易信靠在墙上等自己。
我并不想看王易信任何一眼。
他跟上我的步伐向我解释:“我真不知道,庄仲自己安排的这些。”
我不回复他,只是朝包间走去,裙摆摇曳生姿。
我打开门的那一刻,包间里的人都安静下来,然后又开始自顾自的讲话,虽说是自顾自,但那不时瞟向我的眼神,让我知道那是在议论我和王易信。
有什么关系呢?让他们去说吧,有些人想成为人群的焦点还成不了呢。
“喝汤吗?”王易信问我。
我点点头。
王易信帮我添了一碗汤。
庄仲在边上起哄:“王总这体贴周到,真是好未婚夫啊。”
出院离开瑞士后我跟着王易信去了美国,因为他们家准备在美国开分公司。
就在昨天,王易信多年的老朋友兼高中同学,我曾经的高中同学,庄仲,知道我在美国待好几个月了,于是邀请我们两人吃饭。
王易信一听就很开心,说:“好好好,把时间地址发我。”
我心有余悸:“你确定他是只邀请你和我吗?”
“这我倒没问,不过没事,庄仲嘛!”
但是我第二天傍晚还是化了漂亮个的妆,穿了件昂贵且适合自己的衣服。
王易信和梁秋涧不一样,准确来说是更壕爽。他会让龚俊杰秘书找人把几个固定品牌每个季度的新衣服买下来,然后送进我的衣帽间。
在美国的我住进了王易信的别墅,拥有了自己的豪华卧室和衣帽间。
每次服装店的人会送来十几件衣服,也不用我清理,保姆会包揽一切。
“你能闭上嘴巴吗?”我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眼睛看着庄仲问。
我最恶心他这种纨绔子弟。要是家里又有钱又奋进,我会持欣赏态度,但这种有钱却每天游手好闲的人我真的看不起。
不过我很惊讶自己刚刚的反击,我通常是逆来顺受的。
什么时候我变得敢于捍卫自己了?
除了慕芋那一次,大概就是高三上学期了。
当时我每个周末去补习班自习,自习的位置很紧俏。
有天我去的时候没有位置,但有一个位置上堆了很多书,从前一天到当天都没有人坐,前一天也在补习班呆一整天的我是知道的。
我理所当然的坐了那个位置,下午的时候来了个总是穿水手服,脸上有几片青春痘,笑声很夸张的女生。
我知道她是五班的。
她用很大声问我:“同学,你介意往里面移一个吗?”
我这才发现身边的人走了不少。
我没有往里面移一个,而是坐到后面一排,我不想和这个女生共处。
坐到后面的我越想越气,凭什么?又没规定位置,还不是先来后到吗?
第二天,我早早的去了,专门坐了那个位置,结果女生没去,第三天我还是坐在那个位置,女生中午的时候去了,又问:“同学,你介意往里面移一个吗?”
我停下笔,用自己演练很多次的话回问她:“请问你自己怎么不坐里面呢?”
那个女生表情很精彩,然后动静很大的抱着自己的书跑到后面去坐了。
我认为那没有什么错,本来就该为自己发声,就像我当时澄清自己和王易信的关系一样。
可是,过了这么久,我成了王易信名义上的未婚妻。
许多人看这个笑话,想着我多么会装白莲花啊,当时应该信王易信的。
我早就想到,但是面对这所有人的面孔,特别是当年所谓的几位朋友的面孔,真是令人……心寒。
那几位朋友,表面上和你玩的很好,却连上什么补习班都不愿意告诉你,做个练习藏着掖着,每次考试暗戳戳的比成绩,嘴巴里却说没什么。
最搞笑的是有一次班级考试,抄袭现象很严重,我又刚好有培优作业没写完,就查了几道地理选择题。我的学霸同桌看我查了题,便把那几题的答案抄到自己的卷子上。
考试成绩出来,我的学霸同桌考的不行,我考的虽说还行,也就一般般,然后我的学霸同桌跑去和别人说,马安篇都是抄的。
是的,我是抄了,那有本事她别抄啊!我是不是也可以跑去跟别人说:我同桌把我的卷子拿去抄?
我知道那件事以后就明显的态度冷淡下来。
之后又有一次班级考试,还是地理,我很早就把卷子做完,然后趴在桌子上补觉。
结果是我的学霸同桌还是比我考的低。
真搞笑。
从此我的同桌每天酸我是“地理学霸”,我说自己不是的,她就继续用酸酸的语气:“哪不是咧,考那么好~”
我忍了,毕竟高三了。
直到有一天早上,我从的我的学霸同桌的胳膊缝之间看见她在写一张卷子,那张卷子很特别,是学校里特有的那种带些黄色的纸印出来的。
我以为是家庭作业,就问:“你在写什么呀?”
学霸同桌抬起脸张嘴就是一句:“怎么,我写个卷子还要向你汇报?”
我愣在那里了,真是无法理解,无法想象天底下有这种人。
后来我明白了,她跟着学校老师补习才会有那种卷子。
我在的班不是年级最好的班,只是普通的班,就这么竞争?都来心理伤害战术了。
我自此没主动和那位学霸说过一句话。
那位学霸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问题,只是觉得我莫名其妙,专门找我谈心,说毕竟是同桌,到底是我的问题呢还是她的问题。
我说是自己情绪的问题,不是她的问题,她是一个很好的人。
我才不会告诉她,她是个多么恶心,随意往他人身上发泄情绪的人。
让这种人在社会里被打击才是最好的报复。
我回忆起自己的高中,真是没什么好的了。
高中同学聚会不欢而散,故人接踵而来。
我无法忍受包厢内的气氛,况且烟味对我的身体也不好,于是一个人在包厢外面站着发呆。
当我靠在金色的反光墙壁上,低头看着光泽极好的红色丝绸长裙,和这双上个月买的尖头玛丽珍鞋。
“马安篇?”
一个声音响起。
我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惊讶到了,转念又抱怨,怎么碰见她。
我转过头,带着笑说:“嗨,孟天骄。”
孟天骄是我从小就认识的人,曾是我全心全意对待的朋友,后来发生了些不了了之的事情,我们就慢慢疏远了。
“啊,嗨。”我不自然的伸出放在背后的手打招呼。
“你怎么在这里?”孟天骄站到我身边不远处,学我靠着墙站着。
“同学聚会,你呢?”
“订婚宴。”
“你订婚了?”
“嗯,马上三十岁了,也该订婚了吧。”孟天骄说完笑了笑,“对了,你的手机号是不是变了,QQ也不用了,大家都找不到你。”
“哦,是的。”
“那加个微信吧。”
我们刚加上微信,对面包厢就走出来一个男人。
“老公,我在这里。”孟天骄和那个男人打招呼。
男人看见我的时候愣了愣:“你是……马安篇?”
我也愣了愣:“我们认识?”
男人说:“我是何亦,梁秋涧的朋友。”
我这才想起来:“哦,我知道,橙色兰博基尼。”
然后我看看孟天骄又看看何亦。当年说要嫁给韩团小鲜肉的孟天骄最后嫁给了一个比自己年长九岁的40岁二婚男人。
何亦问我:“你最近有和秋涧联系吗?”
“没有。”
“你认识梁秋涧?”孟天骄惊讶。
“嗯,就是偶然认识了。”
何亦没拆穿我,只是说:“那你肯定不知道梁秋涧现在的情况了。”
我心里一沉:“他怎么了?”
“你现在方便说话吗?我想和你谈一谈。”何亦说。
我点头:“方便。”
“那我们去个安静点的地方。”
孟天骄见我们要去谈话,便往包厢里走:“那我先进去招呼客人,你快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