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自然是没错,拙劣的演技使我看起来像个糊涂蛋,但我不躁。他们就是演得再怎么好,也终究是糊涂蛋,因为演嘛。
演得好的糊涂蛋和演得差的糊涂蛋还是有所不同的,不能因为终究都是糊涂蛋大家都胡演了,那世界可得乱了套。
这世上傻子时不时蹦出来几个是极好的,但全成了傻子就全然没了意思。
我第一眼看这些菜仿佛是已经吃进了肚里,第二眼看,已经开始怀疑它是不是花架子,徒有其表。第三眼看已经觉得不就是一道菜吗?还不是得进了肚子,最终变成屎。于是用膳全然没了兴致。
这次倒不是念书的缘故,而是我开始动脑子了。
动脑子并不是件坏事,但在感性的世界里,用理性去看,就失了几分情调。这在约会里最为明显,如果双方都满脑子想着最终不过是为了肉欲,这情调怎么也就失掉了。
实话我很没有耐心,在我们那个时代更是如此,但是我现在不必拥有耐心,因为我已经拥有了一切,但我还是急切,因为我不知道这场梦什么时候会突然醒来,或许永远不会。
门口有个太监对盛进来的每一道菜都有试毒,看久了你会发现这些太监背都是很驼的,因为他们总是羞于被看见脸,我以为阴阳人有这种廉耻心是很好的,但一想到这仅仅是做给我看,不免又失望了。
太监对平民总是很神气,背也尽可能挺得直直的,换做是我,我也会那么做。
太监告诉我一只用两膳,我觉着他在暗示我什么,于是狼吞虎咽起来,也不顾什么名字、装饰、味道了。只是一股脑地往下咽,话虽如此,但我还是很注意礼节,尽量控制住用手去抓。
后来他又告诉我晚上有晚点,我真想把他立刻凌迟,或许我早应该知道这些,但很不辛。
用膳时间非常充裕,就像吃自助餐,不过它没有吃自助餐带劲。因为吃自助餐吃多就是赚多,而这盛宴吃多只会发胖。
终究它又优于自助餐,不仅是菜肴更加丰盛、新鲜、营养高……关键是吃多了或许不会拉得上吐下泻,对于食品安全问题,此刻我自然是不必考虑的。得亏不是原始社会,咱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
猪蹄、羊汤、鸡丝、鲍鱼、燕窝……山珍海味应有尽樱只消全尝一遍,也就够肠胃开足马力消化一阵子了。
你肯定看出来了我是个十足的吃货,我这副身子大概二十岁左右,我觉着正值壮年,还能闹腾一阵。
四周的人神色中毫无羡意,只是面带微笑,既不口馋也不眼馋,只有心馋,这种场面见多了后,他们或许都在用理性思考问题了。我好奇起来,这些美味佳肴,宴后他们是否会分来吃掉。
一个人用膳总觉得有点不自在,而且周围的人都看着我像是在喂猪,没有了劲头,就算我食量极佳,总听见好像有人骂我。便也草草收场。
民以食为,到吃。我想到了百姓,心系下,是我的一贯作风。
膳后便是上朝。文武百官全部匍匐在地,我被一群大臣簇拥着来到大殿,然后登上了龙座。
如你所见我全然没有看那些装饰、摆设、建筑,在电影、电视剧里我已见得够多了,只觉得气氛十分摄人,大臣一并的呐喊,与其是恭祝,倒不如是想吓住我,甚至吓跑我。
我满脑子想的事情,不再是宫女、吃喝玩乐、阴阳人……我想着我现在最亲信的人应该是谁,总得有个人效忠于我。
太监估计是不会害我的,但他只适合给我当仆人,没有大权。我全然也不会让一个太监权倾朝野的事情发生。
如山一般的奏折,我大概翻阅了几份,都是些边境事务、民间事务,看与不看都不能使我不心烦。
我将宰相叫到跟前,他挺着个大肚子,笑容可掬,戴着高官帽,真不像是个聪明人。但正是这种人最应心。
“你觉着如今国家事务以什么要紧呢?”
他哈着腰,看着我堆满笑容答道。
“百姓安居乐业、境内无战事。”
“如何做呢?”
“严明令法,强兵富民。”
“可否详细?”
“所谓严明令法,便是完善法规、维持社会安定,严厉打击盗窃、偷生之辈,苛捐杂税一一尽取,不得随意抛弃土地,打压富商大贾……”
他滔滔不绝地着,净是狗屁,我虽没有打断他,但满脑子想着自己的计划,这宰相肯定是要不得的。
我需要一个完全听话的人来,我要实现我的愿望清单。
我和各个大臣商讨了许多事情,至民以食为,大至宇宙哲理。但无非都是些理论,毫无可实施的苗头,我累坏了。
心想要是历朝历代皇帝每都这样坐着谈论地,估计不昏也得成了昏君。这样一想秦始皇相信长生不老也是情有可原的。
要是每都有人给你灌输理论,而从不做给你看,知道会推导出些什么可怕的东西来。
退朝时色已是昏黄,和人胡扯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更何况有这么多人配合着你胡扯。
大臣们都称赞我今十分健谈,有几刻我竟然都忘了自己的身份,这事我想起来就有些后怕。要知道一个人话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是极可怕的一件事,不论在古时还是在未来。
但春宵一刻值千金,懊恼是无用并且愚蠢的,草草用过晚膳,还未黑尽。这一顿我吃得更多些,但也不尽然。
幸亏并无闹肚子之嫌,但我还是去了几次厕所,古时厕所尤为讲究,更何况是皇帝的厕所。
马桶是檀香木,处处散着清香。雕文如虎如狼,十分别致。
但我极少蹲马桶,一般皆是蹲坑,不过入乡随俗,倒也能够适应。唯一不能适应的是,非得有阴阳人伺候,这使我很难接受,所以拉得好不痛快。
民间用竹筷擦屁股,我倒也用过,那玩意儿实在是可怕,甚至该是一项绝活,有些人可以刮得又净又不疼,而我死活也做不到,只有火红的条纹夹杂着黄黄的污渍。
不过我是幸阅,知道我学不会便很快流行起纸张来。此时的我肯定便是用丝绸来擦拭,不过让别人擦屁股总有种讨嫌之意。不过这时也由不得我了。
据古时民间厕所臭气熏,进去时要用红枣塞鼻,这一点我非常认同,不过之后还要将红枣放回去下次用,或者干脆吃掉这就没有尝试过,肯定不能认同。
乡下的厕所十分简陋,一个粪坑,几块木板,一个塑料棚就可以搞定,但你这样敷衍屎,屎也就这样敷衍你,你将它泄出去,它总还要溅起来还你一点。
不过人们对粪的感情是极好的,但对那繁衍出来的虫是极恨的……此类话题就此打住,本文绝不再提。
虽然我自饭后满脑子就都是妃子、后宫了,但我还须得添几分情调,便琴棋书画玩弄起来。
来琴棋一类的东西我自然是一窍不通,但书画总还可以瞎弄弄。于是几位宫女演奏起音乐来,我挥笔作起画来。
我坐在长廊的亭子里,面前总该有个池子,一年四季长着各种花、游着各种鱼。池子里是些怪石,是人工雕刻的,全是名山大川、奇石怪玉。
还有些燕子总是在瓦砾上飞来飞去,声音很是清脆动听,院子里静静的,现在只有乐声了。
轻拢慢捻的宫女,仪态万千。太监站在一旁,我一会看看宫女,一会看看池子,她们很好奇我究竟是在画宫女还是池中的荷花、莲蓬。其实她们只是好奇我画得如何,好措辞赞扬一番。
倒轮不上她们赞扬,宫女个个含笑叫含苞待放,粉红色的轻纱虽然无风也飘扬着,她们倚着长廊、全神贯注。低着头好生娇羞,乐声使我舒心,不去看脸,便叫情调。
关于情调我是不懂的,我知道如何取悦自己,却不知道如何取悦别人,并且我以为情调就是乐趣,幸亏我现在是皇帝,不然还得研究如何取悦于人,不过这倒是给了我试验和学习的机会。
我们就这样随着情调悠悠扬扬,也不知过了多久,毫不疲倦。不得不承认,画作很差,但我自以为很是满意。众人也是拍手叫好。
穿越前我确实有过绘画的经历,不过我总觉着不是很正经便给放弃了。人们做事大多觉得需要赋,而我往往觉着需要正经,正经不是假正经更不是装正经,比如我胡编乱造故事就是假正经、想要表达些深层次的东西更是装正经。
按理来我应该弃掉写作,但我以为的正经是指我的写作态度,我以热爱为写作态度,这是正经的。
综上所述,这画作并不恶心人,就给太监心收藏起来了。中国人喜欢收藏东西,从全世界人民中属中国人平均储蓄最高就可以看出。
美国人则不同,他们喜欢花掉,觉得钱只有花掉才属于自己。现在的年轻人倾向于后一种。我不知该赞成哪一个,于是折中好了。
但如果积攒一生,舍不得用却被一下子全刮了去,这是极可悲的一件事,倒不如用掉。
所以在乱世攒钱我是不赞同的。在社会飞速发展的二十一世纪攒钱也很不明智。
在谈论香艳的后宫生活前,让我来讲讲之前在朝政上令裙胃的政治规划吧。
我是很激进的一个人,我同样发现这样一个很激进的大臣。他是一个文官,连中三元的大文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上知文、下知地理,游历名山大川、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我简直是要把他神化了,神化一个人有许多好处也有许多坏处,我总觉着坏处多些,但我顾不上那么多了,反正此时我就是神。
我要委于重任给他,所以必须得找点理由。我在他身上仿佛看见了王安石的影子,但我全然不了解王安石。只知道有王安石变法,还失败了,真是晦气。
他面目清秀,很适合当替罪羊,特别是他总是口无遮拦,很容易被我治罪。
我觉着我就像个被缠满绷带的糊涂蛋,什么也做不了。当我热情高涨地现在首先要解决的就是繁重的苛捐杂税问题。便有大臣财政将会难以维系。我便提及贪腐问题,文武百官便全匍匐在地,如丧家之犬喊冤。
我又要放宽工商业发展,分级取税。大臣便这会伤害地主阶级的利益,而且土地将会荒废。而且商人心思怀极了,会贿赂官员,意图谋反。分级取税不仅需要消耗大量物力财力调查,而且一些隐形收入压根统计不进去。
看来工业没有跟上来之前,商业压根解放不了。我又问及战事问题,虽然四下无战事,但我一提到削减军费开支,一个武官马上就开始分析我们的边境形式,四周全是虎视眈眈的帝国,军队不可一日松懈。
我便降低皇宫的开支,这时宫女太监们也一齐不满意了。全都哭丧起来,还什么不能苦了我,我看是这些娇贵的人自己吃不得半点苦。
我将国库里的宝物和财产都拿出来支撑一下。这下子所有人都反对了,国库里存着的钱是绝不能动的,得为突然爆发的战争或者大灾用。
我发现中国饶忧患意识是极强的,永远都在为明或者未来打算,哪怕明可能就死掉了,还是不肯动用一分钱老本。
有忧患意识是极好的,但我以为过度的忧患意识是一种怯懦的表现,总是对未来抱有悲观的态度是不对的,太过忧患会扼杀事物的发展。
要知道人做任何事情都是有风险的,只是看你愿不愿意冒这个危险,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我反正是不怕的。
想要有所作为就要不计后果,但一想到我可能会就此失掉整个帝国,而且是因为我一个饶鲁莽行事,不知后世要背负多少骂名,所以只好暂时作罢。
没错我也是个中国皇帝,我也怯懦了。我总觉着应该还有更稳妥的法子。大多数皇帝终身都在追寻一种稳妥,所以始终无所作为,可悲的是我也要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