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沐愉是个从来不愿意认输的人。
可她对于接吻这件事,真的是输给他了!
她已经努力的学习了一晚上,最后还是只能颤抖着求饶。
有些时候,她觉得学霸和学渣之间的鸿沟,不是光靠努力可以跨越的。
“你不是睡着了么!”她捂着嘴,瞪他:“你这样,我当你已经报复过了。我们扯平了。”
他将她揽过怀里:“卓太太,这不叫报复,这叫情不自禁。”
啊?这还不叫报复啊?她的嘴都不是自己的了……
但他起“情不自禁”,却还是让她苦闷的心里隐隐滋生一抹甜意。
只是她现在,没有心情去细细品味。她将这抹甜蜜收藏在心里,敛去羞捻,抬头问他:
“你昨晚……有些反常,是墨心姐的手术是出了什么状况吗?”
卓谨晏重重叹出一口气,手指把玩着她巧精致的耳廓,惹得她又一阵心慌意乱。
“手术很成功,我其实并没有做什么,只是打了下手而已。如果不是曾之祥失了冷静,他会比我做得更好。”他轻轻拍了拍的头顶:“你放心,你墨心姐没事的。是我自己的问题,昨晚是不是吓到你了?”
庄沐愉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刚开始她确实是被吓到了,但后来,好像……还挺解压的。
“你可以告诉我,你昨晚为什么……”
“你想问我为什么昨晚丢下你走了,还搞得这么狼狈?”他索性将她未出口的话补完。
“对不起,我是不是不该问……”她低下头,有些心虚。
“你可以。”他探过头,在她额头轻啄一口。依旧低哑的嗓音,轻柔地答道:“只要是你,我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呼出,她清楚的感受到,来自他胸膛间的起伏,就像是要带出什么藏在他心底的秘密。
“庄沐愉,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对某些事有阴影。当年学医的时候,亲眼看见好友命悬一线,状况惨烈,而我却无能为力。我这人,交友不多,那个人对我很重要。当时颓废了好久。那种对于生离死别无能为力的感觉,不止你经历过,也不止你害怕。昨,你和我打电话的时候,我以为是你出事了,当下的感觉,是真的怕。”
就像两年前,他接到她坠海的电话那般,心如刀绞。
她心下触动,眼眶又忍不住湿了,往他怀里钻了钻。
“对不起。我老是笨手笨脚照顾不好自己,还害得墨心姐……”
“不怕,这不是你的错。等会儿,我让许深去跟进一下。”
“恩……,又要麻烦许深了。我总觉得那个人有点面熟,好像……好像是上次在云公馆遇到的林少身边的人!”
她忽的睁大眼,惊出一身汗。
“你确定?”卓谨晏也掀开眼帘,目光沉静的看向她。
“对,那双眼神,我记得!”
他冲过来时,那对目露凶光的三角眼,她不会看错。
“好,那我现在就联系许深。”卓谨晏着就立刻起身,他身上还穿着昨的衬衣,前襟敞开着,好看的肌理若隐若现。
朝阳越过窗棱,庄沐愉这才就着斜照的阳光看清他脸颊上明显的一块淤青。
“啊!怎么回事?”她皱着眉,轻抚他青紫的部位:“疼么?”
“没事。”他一笑置之,揉了揉她因他而青丝杂乱的脑袋,转身走到桌前拿手机。
短暂的和许深交代完后,卓谨晏刚刚挂掉电话,劲腰便从身后被人忽然环住。
他惊讶之余,听见她自身后,以一副认真成熟的口吻对他道:
“谢谢你,替我救下了墨心姐谢谢你,为我背负了那么多。能做你的卓太太,真好!”
她是以一个女饶身份,对她的男人。
他执起她的手腕,转过身来,重新拉过她的胳膊,环住自己。伸手抬起她的下颚。
她那水汽氤氲的眸子认真的瞅着他,脸嫣红,樱唇水嫩,就像被朝露滋养过的一朵晨间盛开的茉莉,芬芳怡人,清丽娇柔。
这次,他没有再隐忍,放任眼里翻涌的情愫。
“那请问卓太太,你准备好,接受我卓谨晏的全世界了么?”
她酡红着脸,眼神坚定:“我准备好了,卓先生。”
他的吻来就来,旋地转间,庄沐愉觉得,她再这样下去,定会被他吸干她的全世界。
她知道,是他跨过曾经的阴影,救回了墨心姐。而她只不过是花了一晚上,陪他走过那段回忆,她很庆幸,庆幸他依旧是她心里的那个神。
庆幸有他,她没有再次经历失去。
看着他面上的神色恢复如常,她这才放下心来,和他提起想去看看墨心姐。
卓谨晏低头勾了勾她依旧浑身血迹斑斑的衣裳,她这才想起,自己那么狼狈。而他,居然也啃得下口……
最终他还是陪她回了趟家,洗漱换衣,卓医生逼着她吃了些早餐后,又回到了医院。
他牵着她去重症病房,她没有拒绝他的陪伴。他替她挨了一拳,她大概能估摸出怎么回事。
他过,夫妻本是一体。他如今陪她一同承受,往后,她也会陪他承受所樱
对她来,曾之祥的任何盛怒和怪罪,本就是她意料中的。所以,她没什么好怕的。
一脚踏进重症病区,庄沐愉仿佛觉得踏入了人间炼狱。
隔离区外,有许多病饶家属席地而坐,面上皆是愁云惨淡。卓医生,他们都是病饶家属,日夜守在病房门外,就怕里头的家人突然出状况。
虽然不合规矩,但有很多家庭,都是来自偏远地区,高昂的住宿费他们承担不起。于是医院往往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们待在门口。
她看着有些难过,他便揽过她的肩头,坚定的带着她往前走。
墨心姐的病房,在走道尽头。
从病房外的玻璃窗望进去,庄沐愉便已是红了眼眶。
墨心姐的鼻间,手上,各插着透明的塑料管,她原本美丽的脸庞此时却是毫无血色。
庄沐愉忍着泪,轻声靠着门边,对着墨心姐的方向,了句:对不起。
“对不起的,应该是我。”
身后传来一道沧桑沙哑的声音,庄沐愉与卓谨晏同时转身,看见曾之祥红着眼,面容憔悴的走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