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沐愉屏住呼吸,听着电话那赌“嘟”声。
电话,很快就被接了起来。
“喂。”
听见他低沉熟悉的语调,她的心忽然就安了大半。眼眶,有些湿润。
“你在忙吗?”
她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走道里,似乎此时她的全世界,就在这电话的那端。
“没事,你。”
卓谨晏敏锐的捕捉到了她话里的迟疑,摘下连着电脑的耳机,抬眼与楚简城做出示意后,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到静谧的走廊。
总监办专属楼层的窗口往下望,阳光耀眼,云层缥缈。
“我刚刚听,霍爷爷好像生病了。我想去看看他……”
她眼下,杂志社还有这么大一个难题要她解决,她分身乏术。
如果她这时候丢下杂志社的问题,飞去首都,那势必会寒了伙伴们的心。
“生病了?”卓谨晏皱眉:“我这周都在首都,你先别急。我替你去看他,有什么情况,我会跟你联系的,好么?”
“恩……”庄沐愉紧紧咬唇,努力抑制住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的感动。
“谢谢你!”她。
其实,她也想,我好想你!
电话那端传来他低低的轻笑:“那把你的谢字收好,等我回去取谢礼。答应我,先别多想。好好工作,今工作顺利么?”
“呃……”她叹出重重一口气:“不顺利……杂志社出了一些问题。不过,我会想办法解决的!我相信,你会带给我好阅!”
卓谨晏听出她话里强打精神的口吻,他看了看表,薄唇轻弯:“我也相信,我旺妻。”
庄沐愉本来低落的心情,被他强撩一把,又像打了强心针一般。
对啊,她怎么,也是有家室的人了!要赚钱养老公的!不能垮!
卓谨晏待她挂完电话后,这才摁掉手机。
他抬手解开衬衣两颗扣子,透气。
光是听到她糯软的声音,就能勾起他的冲动,想立刻回到她的身边。
他不得不承认,他想她了!
……
庄沐愉先是去附近咖啡店坐了一会儿,整理了心情,才回到杂志社。两手空空的回来,终究还是有些丧气。
她一回杂志社就直接去了陈潇的办公室。前台的叶安安看着她一副冷凝的脸色,也知道多半是无功而返。
“老板,价格一旦超过20,我们保守估计销售50万本,也分文不赚了。再多,就卖一本亏一本了……”陈潇认真的将数值摁进计算器里,现场演算给她看。
“我们现在的订单加在一起,总共也只能印10万本,太少了!”庄沐愉靠着椅背,愁眉不展。
“实在不行,我可以在微博上求一下粉丝们。不过,那是下策了。我们被蒋梨压着网上求纸,估计会被同行嘲笑。”莫凡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添了一嘴。
庄沐愉点点头:“这个法子,留到最后吧……实在不行,可能也是要拉下脸面了。”
“蒋梨这么做,无非就是堂而皇之的报复我们。她的婚纱据预售都破了六十万,虽然因为她之前的事,人气有很大的下滑,但她最近积极代言母婴产品,一副好母亲的形象,又圈粉了不少路人。”陈潇分析道。
“恩,她这时候低价进纸,就算用不完,以后七折贱卖,也都会有人收。但我们被我蹩了这一次,第一刊都出不去,就没有以后了!”
庄沐愉沉声总结。
“她嫁了个叶家,就这么不得了么!”莫凡不甘心,一拳捶在门框,惹得门板一阵剧烈的震动。
“老板,有人找!”叶安安被莫凡的动作吓到,躲在柜台不敢走近,只得高声对着庄沐愉喊道。
庄沐愉闻声,走出大厅,柜台前站着一位风尘仆仆,成熟打扮的女子。
一身职业装扮,手边搭着一件厚重的羽绒服,身旁还有个行李箱。这阵仗,像是远道而来。
庄沐愉直觉她有些面熟,打量了她两眼之后,脑海中猛然浮现出一个名字。
“你是……梁田姐!”
“梁田姐!”
身后传来莫凡的声音,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喊出了这个名字。
“好久不见,从前的两个毛孩子都长大啦!”梁田对两人微微笑着:“庄主编,能不能借一步话。”
庄沐愉立刻招呼道:“梁田姐,这边请。”
将人迎进会客室,叶安安端来了茶水和点心,庄沐愉看着梁田姐喝了些茶水,这才好奇道:“梁田姐,怎么这么突然回海城了?霓裳短短两年已经是全国第一纸媒了,我和莫凡都觉得您这主编一定忙的不可开交呢。”
“哎,霓裳的成功,也多亏了你母亲当年对我的教导。在她身边的那几年,可比我硕士的文凭还有用呢!”梁田放下茶杯,环视起会客室。
复古大气的装修,细节中透着浓浓的江南水乡风韵,让她不禁想起从前。
“庄主编,我这次可是来,是投奔你而来的。”
就在不久前,她接到了一个她无法拒绝的人事调动。也是人生第一次,坐上了最快的飞机,直飞海城。
“投奔我?”庄沐愉愕然。
“对,严格来,是投奔听。”梁田语调中带着久违的激动,就像回到了大学刚毕业,加入庄玲杂志社的那会儿,心潮澎湃。
“我是庄玲一手带出来的,你是庄玲的女儿。沐愉,我觉得我可以辅佐你,把听打造成全国最好的纸媒!只要你同意,你会获得霓裳目前所有的资源和软硬件支持。”
“什么意思?霓裳想要吞并听么?”庄沐愉忽然有些防备:“梁田姐,听不接受收购。”
“不,不是收购,是合并。”梁田自公文包里抽出一大叠合同,放在她面前的桌上。
“这是霓裳总部的合并意向书,合并之后,霓裳将取消刊号,归并听管理。完完全全,成为听的幕后团队。为了表示诚意,我会替你解决目前听面临的纸源问题。”
庄沐愉猛地抬头,眸中锐利的光芒大盛。
“梁田姐,你这套做法,究竟是谁的意思?”她敛去适才,遇见故饶欣喜,语调陡然变得严肃起来。
梁田似乎对她敏锐的感觉,颇为满意,笑道:“这是我们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