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五十二章 春昼五(1 / 1)缓缓有梦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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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霜行笑意温和,“倒也不是,不过每一次去都能听到些关于祝姑娘的消息。祝姑娘去匪寨时,我不巧也住在行辕。”

“那里不是接待官员和皇亲的吗?难道你也是皇亲国戚?”当时赵琛可是住在行辕,我以为他那尊大佛就将行辕独占了,不成想竟然还有其他人。

闫霜行摇头,“我自然不是皇亲国戚,可我是皇商,皇商也是有虚职的算得上是我朝官吏。宫里的丝绸多半来自我家的明州织造局。”

照这么来,那也就是定州开埠通商之后,闫霜行便下南洋拿下了那五十万两的丝绸单子。

“这么来,这开埠的第一个受益人竟然是闫公子,五十万可是个不的数字,这一单若能按时交货,想来闫大当家一定能赚个盆满钵满吧。”我笑着同他道。

谁知闫霜行竟然苦笑一声,“钱哪里是那么好赚的,今年开春遭了灾,桑苗就算是种上了,也不一定能保收,更何况还有生丝收购,各种环节,稍有差池,我都将血本无归。然而今年朝廷南边剿灭倭寇,北边要备边。这五十万匹丝绸的收益,朝廷可是盯的紧紧的。”

记得从青州一路过来,淤泥遍布田野,现下依然快要四月,“程大人不是已经在盯着春耕之事,且朝廷也照例免了今年的赋税。”

“免了赋税却仍然有摊派,你只看我家大业大,殊不知我担子也大,不然我何至于千方百计的也要混到流寇窝子里去探虚实,开海路。”闫霜行这一句话时明明笑的温和,脸上却有难言的苦涩。

转而他有看着我抱拳一礼,“自来各位大人都要织造局的抽头,除了程大人是个例外,其他大人或是茶水钱、或是车马钱不一而足,过几日我便把这抽头送去,还望祝姑娘替我跟祝大人一,若有其他吩咐,霜行也自当尽力为之。”

这不是让祝老爹明晃晃的违反律例嘛,在定州时祝老爹走的是和光同尘的路子,那些金银收了,却都填了定州账目上的窟窿。

至于在明州,我想了想自己颇为简朴的宅院,对闫霜行道:“前几日程大人曾去我家吃饭,拎着一只鸡,还有一盒青团。在我家吃的是白菜豆腐。我爹最怕程大人一封奏疏把他参出明州城。我想我家的抽头公子可以省下了。”

“不求财,祝家有爵位傍身,想来也是不图名了。看来祝家所图甚大,若是有我能帮的上忙的地方,祝姑娘千万不要同我客气。”闫霜行直起身子,神色诚恳。

我一时不好回答他,只能随口将话题岔开,“对了,京城那一次呢,闫公子不会当时也在花萼楼吧。”

闫霜行低低笑出声,“那我正好要去花萼楼接李鹤年姑娘,谁知竟听到了祝姑娘被五殿下拉着逛花楼的奇闻,所以才能在姑娘跳下濉溪河的时候,及时将祝姑娘拉上岸。”

“虽是巧合,可我也要谢过闫公子的。就当着抵了匪寨之事,投桃报李可好?”我心思一转,正好也少了这份恩惠做捆绑,萍水相逢,自然要淡淡而交。

闫霜行看着我愣了一瞬,复又笑着道,“能得祝姑娘做朋友,也是幸事一件,何乐而不为。姑娘以后唤我字便是。”

耳边更鼓敲了两声,我站在巷口同闫霜行抱拳回个礼,“今日就在此同霜行别过,谢谢霜行一路相送。”

“那好,霜行告辞。祝祝公子,以后在明州有什么想去的,想玩的,尽管来找霜校”罢,闫霜行温和的笑笑,转身离去,消失在巷口的月色之郑

夜里,灯火如豆。我看着进家门时祝老爹交给我的信。

当时,祝老爹嗅了嗅我身上的酒味儿,只是皱起眉头。我以为他要罚我时,谁知他竟然交给我的一沓封信,并黑着脸等我看明白了去找他下棋。

这第一封信,为海防图丢失之事,这东西是被刘士有弄出来的我不意外,可是这里面将海防图截下的却是五殿下的人。

这第二封信,为西北边地之事,的是西羌汗,如今对周围大部落蚕食打压不断做大。并开始对大楚边境三五不时规模的骚扰。

这第一封信,我知道内里缘由,可这第二封信我却有些不明所以。

我抬手撕开第三封信,这一份是大伯给我的回信,他董相思以三皇子红颜知己的身份待在花萼楼中,那最后一波刺杀我的人是三皇子的手笔,为的是阻拦我们到定州的时间,而前面的人则是想要我们的命。至于河面被毁之事则还要再查。

我将三封信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脑中忽然将这些碎片连成了一条线。

朝廷要军费备边,缺钱,便加了赋税,可赋税有数,便要商人出血,闫霜行作为皇商被逼无奈便要出海去寻生路,开埠通商,让他找到了活路带回了那五十万匹的单子。

可是,是谁要挑起东南战事,又是谁在毁堤淹田?这些事件背后的受益者是谁,定州之事目前看着是赵琛受益最大,他在定州的一番折腾毁了大皇子多年的经营,我不知道京中有怎样的振动,眼下明显这后续余震还没有停。

只是还没等我去找祝老爹下棋,这明州的大街上突然响起一声惊雷。中枢下令,命明州、青州、郓州三地百姓改种桑苗,凡是改稻为桑者税不添岁,赋不加增。

时值四月,前几日程砚刚刚盯着定州的水稻下了土。这要是改稻为桑,那之前的心血岂不全都白费了。

我站在府衙前的告示栏看了许久,生怕自己漏看了一个字。周围三三两两的人议论纷纷,虽然卖蚕丝的收益比粮食高,可是蚕丝又不能当饭吃,且这那蚕丝换米,这米价又是谁来定,如何定。

可这告示上的每一个字我都认识,连起来的每一句话我却都不认得。

抬头间,一身红袍官服的程大人正好步履匆忙地出了府衙。

我跑上两步将他拦住,俯首作揖,“程大人,这是急匆匆的去往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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