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扣”两声轻响,狗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大伯,我进来了。”
见大伯点头,我连忙起身给狗子开门。门一打开,狗子的人我还没看到,先看到眼前一个硕大的木箱子。
我伸手想帮狗子减轻些负担,他却躲过我的手快步往屋内走去。“这东西金贵的很,可要千万心。你搬不动的,我自己来就好。”
“你怎么也不让你那俩个厮帮你。”大伯抿了口水茶,笑着道。
“那怎么行,这么珍贵的东西,我一定要亲自搬来。”狗子心翼翼的将箱子放到桌子上,擦着头上的汗道。
看他这么心,勾的我也是十分好奇,眼巴巴的看着这箱子。
“去打开看看吧。”
我郑而重之的将箱子打开,箱子一开,里面遍地点翠辅以东珠的百鸟朝凤冠就在烛火的映衬下,熠熠生辉。
“带上试试,看看合不合适,我怕我活不到你大婚的时候,便先让人给你做了这个。本想把衣服也给你备上,可你毕竟还是长身体的年纪,现在做了怕以后穿的时候不合适,便没有做。我也给二丫准备了一套,等她回来了,便让你祖母待我转交给他。”大伯笑笑道。
狗子好奇的伸出手,想摸摸那颗凤冠顶上的珍珠,“这珠子真好看,姐,你快带上试试。”
这凤冠太过贵重,我端起他的时候都屏住了呼吸。这凤冠带在头上的时候,我真切的感受了一把什么叫贵重,这是真的重。
“好看,好看。倒时候,穿上大红的嫁衣,想来也是这京都最好看的姑娘,只是我怕是等不到那一了。”大伯闷声轻咳两声道。
“怎么会,我爹一回来就进宫去求药了,大伯这病一定还有的治。这凤冠如此好看,大伯不看我带着它出嫁岂不可惜了。”我将头上的凤冠摘下放入木盒中,开口劝慰他。
大伯眼睛眯着似乎渐渐失去了精神,“你们,都不用劝我,我也累了,该的也都了。你们都下去休息吧。”
狗子心翼翼的再度捧起木盒子,“那大伯,我明再来看你。”
我起身福了一福,“大伯,你好好休息。我们就先退下了。”
我随着狗子迈出房门,转身轻手轻脚的把房门关好。
院子里满院清辉洒在东江院的竹石山亭,清幽冷寂。
狗子什么都不肯将木匣子交给其他人拿,这么贵重的东西一定,他一定要亲手送到我的院子里去。
“可我连婚都不曾定下,哪有那么快用的上?”我看着大步向前走的狗子,无奈的道。
“祖母这一年可没闲着,宫里的宴会,京都各家公卿的家宴,祖母可都去了,我听寿爷爷,往年祖母可是从来都不耐烦理会那些个世家公卿的。我还听府里的婢女这叫相看。”狗子边走边道。
这老太太原来不是与祝老爹商量好要多留我几年,等狗子长大吗,怎么这一年又开始帮我相看,我倒是觉得老太太的用意怕是没这么简单。
“那你可知道得老太太常去的都是哪儿?”
“宫里淑妃、宸妃那边,再有就是秦家、魏家、邱家。对了,魏柯出征之前还来过咱们家一次,老太太看他可亲了。”狗子一边回想一边道。
这几家可都在明州或多或少的有些影子,老太太怕是打着为我择婿的幌子去看看风向。
夜里,我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绫罗织就的百蝶穿花,听着外面不是传来的黑鸦叫声,辗转反侧。这夜安静的颇有一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诡异。
翌日辰时,我还尚未起身,便听到屋外一阵喧哗。芳绣匆匆忙忙的跑进来,出了我最不想听到的三个字,“大姐,不好了,今日一早,打扫院子的下人发现老爷和祝己、祝戊晕倒在咱家院子里。”
“什么,我爹一向身强体壮,怎么好好的就能晕过去呢。”我赶忙起身,一边披衣服一边问道。
芳绣边帮我整理衣服,边道,“刚刚打扫院子的厮来回报的,老爷与两个侍卫躺在院子里,怎么叫也没反应。便匆匆给您这边和老太太那边报信去了。”
我等不急芳绣给我梳头,拿起桌上两只筷子将头发一挽,便快步跑出了门。
北溪院里,福叔像个没头苍蝇一样转来转去。我前脚才迈进院门,后脚就听到有人来报老太太来了。我将来太太扶着进入屋内,老太太翻了翻祝老爹的衣领,便摸到一些白色的粉末。
站在一旁的齐妈妈,不等老太太话,便一个手势,让屋子中的下人统统都退出去。随后齐妈妈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瓷瓶在祝老爹鼻子下来回晃了晃。
只见祝老爹瞬间便咳嗽两声,醒了过来。
“爹,你好些了吗?这是怎么回事儿啊?这是有人将你迷倒了吗?”见祝老爹清醒过来,我一股脑的将心中的疑问都倒了出来。
“没事,我一招不慎,中了对方暗算而已,索性只是睡了一晚上院子,也不是什么大事。”祝老爹摆摆手道。
老太太将手中的白色粉末亮给祝老爹看,“这药,我看着像刀庄特制的迷魂散。我来的时候也问过了,昨夜的守卫,并未听到打斗声。昨夜你是不是见到了谁。”
可祝老爹不想的事儿,一般是如何都问不出来的。“不过是中了迷药,母亲不用太过担心。回头让这府里加强戒备就是了,眼下正是多事之秋,不宜节外生枝。大丫,替我送你祖母回去。”
老太太见他语气坚定,只得无奈的摇摇头,“你既已经有了决定,那我就回去了,你昨操劳一,今日就好好歇歇。”
罢,老太太扶着我的手,摇头叹气的走出北溪院。
行至院门口,老太太停住了脚步,“自己家里,不用送了,你爹不过是想撵我们出来,走吧,你叫上狗子一起随我去宣晖堂用早饭,让他自己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