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失落

愁郁的回望了一眼整栋笼罩在阴雨里的办公大楼，视线不甘心的扫过最顶层的几间办公室，那里黑漆漆的没有灯光。失神的看着，忘记了自己刚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到出租车司机师傅忍不住叫了她两声，“姑娘，姑娘…还走吗？”

曹丹姝这才回过神来，头也不回的钻进了路边打着闪的出租车里。

“姑娘，去哪啊？”

“师傅，先转着吧，我打个电话。”

………

嘟嘟嘟…

嘟嘟嘟…

等待了几秒钟，电话接通了。

“喂。”一道娇俏的女声从听筒里传来，随即还夹杂着人群的尖叫，杂乱的音乐和吆喝声。

曹丹姝听着对方嘈杂的背景声，不由得皱起了好看的眉毛。

“这大白天的，你干嘛呢。”

“派对！丹姝！”

对面娇笑道，“什么大白天，我看你才是过糊涂了，这都几点了。”

曹丹姝悚然一惊，看了看左手腕上的宝玑女表。

7:34分，夜晚。

霎时间，原来她等了他这么久，感觉自己的心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塞住，酸痛酸痛的，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想找个什么东西麻醉自己的神经，只觉着，以后这辈子，再也感受不到这种痛楚才好，压抑的心口无法呼吸，不得不深深喘了口气，“在哪呢。”

一间幽幽暗暗的酒吧里，驻唱一曲缱绻的一首愿，唱得千回百转，柔情寸断。

曹丹姝趴在冰凉的黑色理石台面上，下巴枕着左手腕，右手则捏着方格杯，有一下没一下的摇晃着冰块和橙红色的酒浆，她的声音中隐隐约约的夹杂着某种鼻音，却仍旧有一句没一句的跟着哼唱。

愿你抚琴有人听

愿你心事有人叙

愿来生我们还能不期而遇

愿做你青丝几缕

愿做你脚下的泥

愿做你藏眼泪的雨

旁边一位染着酒红色头发的女人，抿了口酒。神色复杂的看了看自己的好友，微微叹息，无奈的再次招手，添了杯酒。

红发女子支楞着脖子，歪着头，仿佛像对小孩子说话一样，轻轻的对曹丹姝说话。

“丹姝，怎么了呀，最近都魂不守舍的。”

“我可是为了你，派对都不去了，跑过来这里喝酒，没成想，是个伤心酒，失意酒。”停下来，沉吟一下，继续说道，“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把你的心伤成这个样子。”女子面色不郁的说道。

“寻棠，我不招人喜欢，是吗？”曹丹姝扁了扁嘴巴，转过头来，看着孟寻棠，静静的说。平时乌溜溜的眼仁里，此刻莫名的情绪翻涌，好似下一秒，有什么情感就要翻涌出来，浓烈的情绪让人心惊。

这样的曹丹姝，是任何人都从未有见过的，在孟寻棠的记忆里，曹丹姝永远是一个坚毅果断的女子，好像一片天一片海，总是坚定着担待着，就好像甚至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曹丹姝是一个给人感觉非常高冷的女人，不好接近，不好亲近，但是作为她最好的朋友，孟寻棠完全了解完全清楚，曹丹姝对待自己的朋友，对待自己认可的朋友，确实是个非常好的人。

不过，或许……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知道你想说什么。”曹丹姝费力的眨巴着眼睛，眼睛有些失神，略显醉意的神态，更让人觉得她此刻的无助。

这是，拥有那样坚硬躯壳的女孩子啊。

“啊……”她深深吐了口气，带着醉意，脸颊紧紧贴在理石台面上，没有了往日的端庄和矜持。

“可是我不可爱，也不会撒娇。总是硬邦邦冷冰冰的，是吗？”曹丹姝忽闪忽闪着自己的眼睛，细密的睫毛在酒吧昏暗灯光下染上了一层墨色。

“丹姝……”不是这样的，丹姝，孟寻棠张张嘴，此刻，从来能言善辩的自己竟觉得哑了嗓子。

“连他也不理我，连他也不理我……他凭什么不理我……谁都可以不理我，就他不能，我不许，我不许……”曹丹姝呕了呕嗓子，伏着双臂，低低的垂着头，脸色隐藏在阴影里，声音里竟带着哭腔。

“到底是哪个王八！”孟寻棠从未见过这样脆弱的曹丹姝。

“不是王八，王八丑，他，好看！他最好看…是我……喜欢的模样……”曹丹姝争辩道，竟然自己又咯咯的笑了起来，将方格杯中的酒浆一饮而尽，重重的把酒杯砸在理石桌面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引得旁边的客人频频回头。

有几位已经见怪不怪的摇摇头，瞅了一眼，就不再看过来，继续品尝着各自手中酒杯里的心酸。

孟寻棠只看着一个年轻男子一瞬不瞬的正往这边看，不由得也回敬了对方两记眼刀。

转过身来，浅浅叹了口气，今天可能是她叹气最多的一天。

醉成这个样子，还忘不了替人家说话，

“丹姝…你是严厉了些，也不会撒娇。”曹丹姝脸贴着酒杯，迷迷糊糊的瞅着她。

“但是，世界上有各色的女人，有各色男人。有喜欢各色女人的各色男人，有喜欢各色男人的各色女人，谁也不为谁活着，什么撒娇不撒娇的，喜欢就上。”

曹丹姝醉的已经不太清醒，身上热热的，脸上也热热的，唯有冰凉的酒杯能让她感觉好受一些。

见孟寻棠扳着自己的肩膀，一副非常认真的神情对自己说话，也不由得跟着点了点头。

“喜欢就上。”

……

“雅楠，你老板在干嘛？”顾贤国急匆匆的起身，离开了自己的卡座，推开玻璃门，从酒吧的侧门走了出来，斜着倚靠在坚硬冰冷的墙壁上，回头隔着透明玻璃门盯着里面一桌的两位年轻女子。

黑色长发女人正面带醉意的伏在台案上，另一个一脸正色的对她说着什么。

“啊？”话筒里传来不解的疑问。

“老板！老板开会呢？”顾贤国直接问道。

“没…没啊…好像…不知道…半天没出来过了。”对面的年轻秘书磕磕巴巴的回答道。

“行了，我知道了。”

顾贤国不待对方再说些什么，便匆匆挂断电话，回头又看了那桌的年轻女人，沉吟了一声，点开手机的通讯录，拨了某个联系人的号码。

嘟嘟嘟，几声忙音，无人接听。

抿了抿嘴巴，心中无奈，我这可是为了你好，快点接电话吧…

“喂，张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