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沐昶仔细想了想，大概知道了她指的是什么时候，有些哭笑不得。

这个小姑娘，原来从那个时候心里就堵着气，偷偷的难过着呢。

可爱的丫头啊。

偏偏杨沐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天的事，现在两个人还没有真正走在一起的时候，绝对不能让父亲的反对态度吓到蒋一卓。

她那么敏感的人，如果不是因为生病情绪脆弱，恐怕永远都不会有刚才那样的表露。

她也喜欢自己，这简直是杨沐昶这些日子以来最最最开心的事了。

“我不想骗你，那天我确实说了！不喜欢你的话，但是那句话不是真心的。我喜欢你，也花了很长时间来确定自己的心意。我没有这样喜欢过一个人，也不知道你对我是什么感觉。我这个人从小到大都不喜欢去做没有把握的事，但是唯独对你，我一点把握都没有，但是还是想试一试，不想错过你。”

蒋一卓心想，我也是啊，我对你才是一丝把握都没有。

在这世界上，两情相悦大概是最美好的事了。终于把忐忑的心放下，不再浮在半空中不得落定，再抬眼看向喜欢的人，完全变了另外一种奇妙的感觉。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一切都美好的让人不敢相信，蒋一卓觉得，自己有可能还在梦里，或者又昏迷了，陷入了幻觉里，总之没办法相信这是真的。

就算是假的，这个梦也是她做过最美好的梦了。

“杨教授，你真的是很好很好很好的人。”

蒋一卓说这话听起来总像是在发好人卡，下一句话就要说出拒绝的话。

杨沐昶虽然没有经验，但并不是什么都不懂。没有等她继续说下去，就打断了她。

“以后不要叫我杨教授了，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也可以像程菲他们一样，叫我牧场。或者你喜欢叫其他什么都可以。”

“牧……沐昶？”

蒋一卓结结巴巴地喊出杨沐昶的名字，像是牙牙学语的婴儿一样。

这个名字熟悉至极，但却是第一次从蒋一卓的口中说出来，稍稍地带了一些温软的感觉，跟所有其他人叫的都不一样。

牧场，沐昶，牧场，沐昶……

怎么叫都好听。

甜丝丝的感觉几乎占据了蒋一卓整个心房，这种感觉从未有过，陌生又令人雀跃。

蒋一卓刚才并不是要发好人卡的意思，而是发自内心的觉得杨沐昶很好，想说给他听。

病痛都似乎暂时褪去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蒋一卓似乎一瞬间再也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和不适，心里那个在她来说最好听的名字一直回荡着，每念一次这个名字，就有一丝丝的甜意沁出来。

听见自己的名字从她的口中呢喃着绕出口来，杨沐昶只觉得心头都化成了一汪水，柔软到一塌糊涂。

“嗯。”她叫自己的名字，回忆起来都是甜的。

“沐昶。”

“嗯。”

“沐昶。”

“嗯。”

……

两个人乐此不疲地你叫一声，我应一声，这样无聊至极的你来我往，居然都乐此不疲地一直叫着。

直到有人敲门，才打断了两个人幼稚的游戏。

“杨教授，这是15号床病人的CT检查结果，电子版的也已经能在电脑上查看了。”

杨沐昶的脸上还挂着未褪的笑容，简直看呆了小护士。

“好的，谢谢了，放这吧。”

“好的，杨教授。”护士把东西放下之后，转身准备出门之时，又想起什么，又转过身来，对杨沐昶说：“杨教授，15号床还非要见您，说她现在就要签协议，当志愿者。”

“好，我知道了，我会处理的。”

护士不再多说，应了一声就出去了。她能感觉的出来，这两个人的气氛不一般，即便从表面上都看不出什么，但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凭她多年的八卦经验，一定不会判断错，两个人八成是已经在一起了。

这可是个重量级八卦。

蒋一卓的脸颊红红的，几乎要怀疑自己又发烧了。

“沐昶，刚才那个护士肯定看出什么来了，看她出去的时候那个表情，咱们又要成医院的八卦中心了。”

蒋一卓看的清清楚楚，护士脸上的表情就叫做八卦，还有急于分享的兴奋。

杨沐昶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我还巴不得他们都知道呢，喜欢一个人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与其遮遮掩掩，我更想得到所有人的祝福。”

杨沐昶认真而又坚定地看向她。

“我也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其他人没有觊觎的可能了。”

蒋一卓失笑。

“我哪里会有什么人觊觎。”

这就叫情人眼里出西施吗，自己这样普通的人，能有他这样好的人喜欢，大概就花光了这辈子的好运气，哪里还会有其他人喜欢。

蒋一卓也许看不出来，可是杨沐昶清楚的很，秦邵阳对蒋一卓肯定不是简简单单的校友的关心，即便没有表白，追求也只是早晚的事。

或者早就开始了，只是蒋一卓还没有发现。

但是杨沐昶并不想在她面前提秦邵阳的名字，更加不想让她知道秦邵阳也喜欢她。

“你这么好，没有人惦记才是奇怪的事呢。”杨沐昶故作嗔怪的表情，“我可是一直很有危机感的。”

“好好好，你说有就有。”

蒋一卓也算是看过了许多事，她明白，这世界上合适的两个人，不一定非要门当户对，但对于大多数男人来说，可能并不需要依靠对方的好家世来获得依靠或是晋升，但即便对方家境不用大富大贵，普普通通也是很好的，至少不应该是自己这样什么都没有的。

可能也只有杨沐昶这样，自己足够强大的人，才能够完全忽视她的客观条件，只看她本人。

更何况，除去客观条件，她也确实算不得貌美如花，顶多算得上一棵比较挺拔的青草吧。

也不知道杨沐昶看上了她什么。

她可真算不得多好的对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