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叶水水一动,扬脸一笑,“好了!”
钱大娘深受感染,也露出一抹放心的笑容,“好了便好,你这孩子哪儿都好,就是这心思沉了些,日后莫要为难自己了。”
从儿子儿媳那得知,闺女自追去季老先生回来后,便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加之将季老先生一开始所说的话联系起来,不难猜出,必与小然的身世有关。
虽不知二人究竟说了些什么,但不管如何,日子还是要过下去,只要无愧于天地,无愧于良心,无悔于自己,任何事,又算得了什么呢。
即便小然的父母是穷凶极恶的歹徒,但那也是他的父母,和什么也不知的小然没有关系。
更何况,事实并不是她所想的那般。
“虽大娘仍不死心还想劝劝你,但也知道,不管大娘怎么劝,你仍不改初衷,既是如此,那便不要多想,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儿的顶着呢。”
钱大娘语气随意轻松,绘声绘色的模样,让人不自觉的生出依赖之意。
叶水水动了动,将头搁在钱大娘的头上,孺慕之情显露在面上。
“大娘,您真好。”
里正一家,是她重生一世,最大的收获,更是她心中徘徊归来的港湾,给她温暖,给她关爱!
每每在她彷徨之际,给予她支持,给予她动力及前行的动力。
在他们面前,她就像娃娃学语的孩子,他们坚实有力的双臂,搀扶着她,教她走路。
待她学会了走路,更是化身为一盏明亮的烛火,照亮前方的道路!
恢复正常的叶水水,重新有了力量。
同钱大娘小叶然腻歪了一会后,便在钱嫂子吃晚饭后,拉到了院子里。
将昨日在山上采来的蓝铃自布包里取出来,随后一步步的解说,将蓝铃封存的步骤,一点点的教给钱嫂子。
“哎呀,妹子,这不就是腌咸菜吗?”
蓝铃封存的步骤,其实并不太难,就好比腌咸菜,只不过差别在于,辣菜疙瘩上要撒上盐巴,而蓝铃的花瓣上,用其茎部的汁。
叶水水咽了咽唾沫,钱嫂子说得如此有道理,她竟无言以对了。
性子实在的钱嫂子,还真就将蓝铃封存的步骤,套用在了腌咸菜上,因而很快就记住了。
晚间,叶水水烧了些热水,在北屋里洗了个澡。
北屋是钱大娘特地为她拾掇出来的,为的就是让她有个洗澡的地方。
一身清爽的自桶里出来,用巾帕将水渍拭干,打开旁边的罐子,顿时,一股腻呼呼说不出来的难闻味道蔓延开来。
忍着难闻让人作呕的气味,伸手抠出一些,无视如同排泄物的颜色,搁在手心搓了搓,抹在脸上和身上。
相较于些微暗黄的脸蛋,她的皮肤算得上白,只不过长期营养不良,便显得干枯没有色泽。
“闺女,你这身上什么味啊?”
钱大娘捂着鼻子挪到一旁,望着从外面进来叶水水的眼神,好似再说,你别过来,千万别过来。
“……”遭到嫌弃,叶水水抽了抽嘴角。
许是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伤人了,钱大娘忙放下手,讪讪解释道:“闺女啊,大娘不是嫌弃你,真的。”
只是受不了那股味。
说是霉味啊,也不像,反正就是特别的难闻,还说不出是个什么味。
叶水水眼波微转,故意凑到钱大娘跟前儿。
“呕……”
钱大娘忍了好几忍,没有忍住,伸手将靠过来的人推开,趴在炕上干呕了起来。
见叶水水还要近前来,钱大娘也顾不得了,连忙摆手。
“别过来,别过来……”
“……”这哪里不是嫌弃,分明是嫌弃到吐了好么。
干呕了一会,好受了点的钱大娘捂着鼻子靠在墙上,这味道,简直是要她的老命啊。
“大娘,您没事吧?”
“你只要别再近前儿,我就没事。”心底的话,脱口而出。
尴尬了叶水水,也尴尬了钱大娘。
这时,屋门打开,里正抱着昏昏欲睡的小叶然进来,蓦地皱眉。
“这屋里什么味啊,怎地这般恶心?”
“……”叶水水想哭。
“原来是这样啊。”
钱大娘听完叶水水的述说,恍然大悟。
“不过,不是失败了吗?你怎还敢往身上抹?”
“我想试试效果,也许只是颜色味道不好闻,效果许是不错的呢。”更何况,不亲自试试,又怎么知道糙好呢。
是的,她将失败了的香膏用在了自己的身上和脸上。
钱大娘咽了口唾沫,那么微妙的颜色,这孩子是怎么心理强大到抹在自己脸上和身上的。
虽然抹上去看不出那种恶心的颜色,不过这味道……
这孩子,心理强大啊!
得知真相后,钱大娘未再多言,默默的站起来,将原本并排的被褥,拖到最边上。
然后对叶水水说:“今晚你去那边睡。”
“……”这是不嫌弃吗?分明是嫌弃的不得了好吗?
“你也别多想,我这是为了小然,你没瞅着,从刚才进屋,他就被你熏的一直皱着眉头吗?”钱大娘看着睡着后眉头紧皱的小叶然,理所应当的解释。
“……”您的借口如此的理直气壮,竟让她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尽管经过一宿,不只是叶水水身上的味道难闻,竟连屋内的味道,亦有些让人无法忍受。
钱大娘眼下乌青,给小叶然穿好衣裳后,便将人塞给了里正。
没办法,小叶然小包子脸皱成一团,根本就不让浑身散发着恶臭的叶水水近身儿。
他是喜欢小娘亲,是愿意亲近小娘亲,是粘着小娘亲,只是和空气比起来,只好忍痛舍弃小娘亲了。
叶水水一脸委屈,她是不是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啊?
让她更为委屈的是,钱大娘竟抱着她和小叶然的被褥,放到了里正那屋。
“大娘,您这是……”
“闺女,你也别多想,大娘年纪大了,实在是浅眠,这几日我带着小然在你大爷那屋,待过几日再搬回来。”
言外之意,老婆子不顶折腾啊,实在受不了那股味,等你什么时候身上没味了,我们再搬回来。
“……”被褥都搬走了,让她怎么不多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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