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记在东市众多商铺中原本不起眼,最近却大出风头,很多王公大臣亲临东市,直奔昌记,对别的商铺不屑一顿。
东市很多商铺羡慕嫉妒恨的同时,纷纷派人打听寄卖的少年是谁,家住哪里。
王公大臣们到昌记,是冲着玻璃瓶去的,如果他们能用重用打动寄卖的少年,和王公大臣接触的机会就是他们的了。
可惜,少年来了两次,不来了,只是派一个十四五岁的奴仆驾车送玻璃瓶过来。
不少人许以重金,只为从石头嘴里探听到他的主人是谁,石头不敢乱说,不敢收递到手里的钱财,一回茶馆便告诉李轩这件事。
李轩考虑到,昌记的老板讲信用,钱货两清,双方合作愉快,暂时不想换人,吩咐石头不要泄露他的情况。
商铺的东家们没能得到想要的消息,送给石头的钱反而更多了,从几个五铢钱,到一把,直到一串,两串……可无论他们给多少,石头只是摇头。
嗯,什么都不说,只是摇头,然后驾车离开。
商铺的东家们对这愣小子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王公大臣们往昌记跑,看着昌记老板那张得意的脸就来气。
太气人了。
自从李轩送来第一个玻璃瓶,李广等人当场哄抢,昌记老板便意识到玻璃瓶的价值远远不止二百金,这个宝瓶是他结识王公大臣们的好机会啊。
他刻意巴结李轩,具体表现在玻璃瓶送来,马先垫金子,东市有什么新奇玩艺,不计成本买下,然后送给李轩。
对石头这个奴仆,更是殷勤周到,每次都会给一把五铢钱,一些点心。
点心没有李轩做的好吃,不过这份心很难得了,石头每次会把五铢钱和点心拿给李轩看。
每次李轩都会说一句。
“赏你吧。”
于是石头高高兴兴把五铢钱揣进怀里,把点心均给作坊里的奴仆。
他情愿吃茶馆里剩下的点心,昌记老板送的点心再好,吃过泡芙、泡酥泡螺的嘴,也吃不惯了。
明天就是去昌记送玻璃瓶的日子,石头倒不在乎那把五铢钱,而是喜欢昌记老板殷勤备至的样子。
作为奴仆,他只有在昌记老板那里,才能得到尊重。
这让他对昌记老板好感满满。
他正站在角落想得出神,就听主人喊了他一句。
“石头,走,去昌记。”
他猛地抬头,脱口而出。
“少爷,不是今天,明天才到日子。”
五天去一次,每次送五个形状各异的玻璃瓶,这才第四天呢。
李轩指指面前一叠盒子。
“这次提前一天,过来,拿。”
这次盒子很多,石头分两次才抱进马车里,李轩随后坐进车里,石头驾车离开茶馆,朝东市进发。
昌记老板昌仁巴不得石头天天送玻璃瓶过来,天天掐着日子。
王公大臣们乖觉了,只有石头送玻璃瓶过来的日子,才会亲自过来挑选心仪的宝瓶。
毕竟一次送五个宝瓶,五个的款式都不同。
先到先挑,到的早,才能挑到最心仪的。
更有细心的,派奴仆蹲点,观察石头到的时辰,掐着点过来。
至于预订,则大多派管家送来定金,反正没到挑选的时候。
唉,要明天才到日子呢,昌仁微微叹气,他早把竹简翻了无数遍,明天轮到谁,心里明镜似的。
就在他又拿出竹简时,一人手握马鞭,大步走了进来。
“店家,我现在预订,什么时候能拿玻璃瓶?”
昌记闻声抬头,一脸惊喜,赶紧迎了去。
来的这位是飞将军李广,次为找送给老娘的寿辰礼物,争玻璃瓶,大打出手,把卫绾打成熊猫眼,李轩看在他孝心满满的份,准他买一个,挨了打的卫绾卖惨,也得到一个。
李广急吼吼的还想再要一个玻璃瓶,想做什么呢?
“李将军,你不是买了一个玻璃瓶吗?”
“怎么,还要一个?”
李广四下张望,没瞧见货架摆着玻璃瓶,马转身望向昌仁,质问了。
“怎么,没货了?”
“那位小哥不是说在你这里寄卖吗?”
“你这老货,是不是把玻璃瓶扣起来了?”
眼看李广钵头大的拳头就要落下来,昌仁急了。
“李将军,没有哇,李轩一次就送五个,预订都排到明年了,我哪有扣留?”
“你不能冤枉好人哪。”
李广哪里肯信,俗话说,无商不奸,这老货奸滑得很,不暴揍一顿,他怎么会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