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佑衡坐在审讯室里,听到脚步声渐近,矍铄的目光朝门口望去。
“你来了。”
陆谌坐到对面,看着眼前的男人面色病态无光,但那双眼仍然锐利如钩,仿若能穿透你所有的保护层直击心底。
“真的是你。”
当初警方按他放出的消息捣破了废工厂的交易,南佑衡后来拒捕逃离并且在凤山弯道车毁人亡时,就算他在现场都隐隐不信。
以那几年对南佑衡的观察,他怎么也不会是会做那种蠢事的人。
可后来警方验证证明的确是南佑衡,他才摈除了内心的揣测和担忧。
“南佑衡,把你七年前的炸死过程原原本本说出来。”陆谌的目光像张网密密麻麻地锁住他,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南佑衡淡淡道出原因,他说一是为了逃脱警方的追捕,二是要彻底脱离顾执那边的交易圈。
他还说了炸死的过程,说他预先早在凤山那边准备了一辆一模一样的车,还准备了尸体作掩护,而至于警方验尸的是他派人偷偷调换了结果。
并且他还说出是唐安山派贺海庭把南媚催眠引至了交易现场。
陆谌心口微沉,两手使劲捏紧,手背上泛着青色的筋都冒成了几股。
你没死,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南媚坐牢么?
他是真想问出这句话,可他现在在审讯,要压制自己的情绪。
……
唐淮被释放出来,走之前见了唐安山一面。他看着自己的父亲,薄唇闭得紧紧的,喷出的呼吸都是深而重。
“为什么?”
唐安山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只管面无表情地低着头。
“上次见面你没回答,这次也依旧不准备回答么?”唐淮苦涩一笑,“你这样子……我都不知道有没有再见面的机会……”
脸上的皱纹抖了抖,唐安山终于抬头看他,“我知道你猜出来了,所以之前是打算替我顶罪。”
这一次,轮到唐淮没有吭声。
“阿淮,虽然这些年我多是骂你,可爸这辈子最高兴的事,就是有你这么一个儿子。”
闻言,唐淮眼眶微微发红,他捏起拳头往额头无声地锤了两下,似乎想给点自己继续说话的力量。
“那为什么……为什么要杀小柔……”
“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
贺海庭回到安城后勒索他一大笔钱,不仅如此,还把当初催眠南媚的影片盘给了他,那段影片他当时也在,是很有力的证据。
他本想派人干掉贺海庭,可贺海庭早有准备,要是出事,那段影片会直接上传到网上,他便不敢轻举妄动。
那天,文柔需要一个盘在书房没找到,便到唐安山那儿借,他当时在处理工作,没注意随便拿了一个给她。
等反应过来是装有影片的盘时,他马上下楼去找她,结果发现书房已经没有人,他便猜到她已经看到了影片。
后来找到她时,发现文柔去找了霍琹夜,但还好没有说出什么,他直接把她带回了家。
他让文柔交出盘,她非不交,一直在说什么血缘至亲他很残忍的话,还说要去告诉唐淮。
那一刻不知怎的,像是被恶魔附体了般,脑子一冲血,手就已经挥了下去。无错xsne
等她没气后,他翻翻找找从她包包里的夹层拿到盘。
“到底什么事,能让你杀了她!”唐淮的情绪隐隐有些暴躁。
“你别问了,你走吧。”
唐淮蹭了一把脸,双眸猩红的往外走,“不管怎样,我还是会为你请最好的律师,能打成什么结果看天吧。”
……
唐淮准备离开审讯室,看到木子带着一个男人,那人戴着手铐,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真的警官,不关我的事啊,都是唐安山做的,我只是拿钱办事,你们放了我吧。”
唐淮眸光一闪,这才想起那个男人是当初他看到跟在父亲后边的人。
他冲上去就紧了男人的领子,眼里划过一丝戾气,“你说,拿钱办的什么事!”
男人表情痛苦,感到呼吸有点困难。
木子和其他同僚过来把唐淮拉开,“唐少,这是警局,你别闹事。”
“他是谁?你们为什么抓他?和我爸有没有关系?”唐淮厉声质问。
木子皱眉,“唐少,我们是要对案件保密的,既然你办好了手续请马上离开,不然我不介意让你继续待下去。”
唐淮咬着牙龈瞪他一眼,然后转头愤愤离开。
……
另一间审讯室内
木子一掌拍在桌上,“把你和唐安山的勾结一五一十全都说出来!”
“警官,我真的是无辜的啊。”
“贺海庭,我劝你尽快合作,从南佑衡手里交上来的证据容不得你狡辩!”
贺海庭暗暗后悔,他当然知道南佑衡交的证据有什么,红石项链和催眠影片还有唐安山找他谈交易时的录音,这些都是南佑衡从他手里搜刮过去的!
当初明明是想把这些拿来当日后没钱时敲诈唐安山的工具,没想到如今还成了指控自己的罪证。
真是悔不当初!
“是,我和唐安山的确有交易,七年前他给了我五千万,让我替他催眠一个小姑娘,让她幻想自己是一个毒贩,好去港海八号仓库进行交易。”
“只有这一次?没有进行其他交易吗!”
“警官我发誓,只有这一次。”贺海庭叹了口气说:“那天过后,我拿了钱就到国外逍遥自在,是最近手头没钱了才回到安城,打算用那件事偷拍下来的影片来勒索唐安山,可结果钱没等他,我就被南佑衡派人抓了。”
“一直关到今天,南佑衡带我来警局自首。”
“唐安山想要催眠南媚的目的是什么?”
贺海庭挠挠头,“这我怎么知道?我一向是拿钱办事。”
木子抿着唇没有说话,其实看那次南媚被抓后,唐安山夺权南氏他就已经清楚了他的目的。
……
陆谌把南佑衡和贺海庭的口供拿到手后,让人把他们带到了羁押室,分别看管。
他走进审讯室,唐安山已经等了好一会儿。
“陆sir,文柔的案件我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了,难道警方一定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我重复口供?”唐安山这段时间被问了许多次,已经非常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