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019 师兄驾到,竟然是他(1 / 1)酱油控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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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悠侄儿,你费麒叔叔来了!”

“您来了。”正在摆弄药植的吴悠回过头来,逆光而立,阳光洒在她那层次分明的墨色发顶,像打上了一圈光环。

费麒啧啧然,这张脸长男人身上真是太糟蹋了!

“啸风哥!”吴悠惊喜的发现费麒身侧那道挺拔的身影,惊喜的走上前来。

半年多不见,蓝啸风跟换了个人似的,身子拔高了一个头不止,剑眉星目,宛如鞘中宝剑,气质内敛。

“吴悠。”半年前,蓝啸风还在仰望着坐在马车上,宛如天神的吴悠,如今,却能微微低下头,看着身材娇小的他,内心涌起一股保护欲。

“你师父提起你最近在学针灸,对着图和对着人终究不同,所以我把徒儿带来,够意思吧。”

本来还有一个臭小子,好不容易把他骗到这里,结果不知怎么露出马脚,竟让他溜了。

说起这两个徒儿,费麒抹了一把心酸泪。

一个自恋又鬼怪,另一个却是无情加执拗。

看看吴悠这孩子,虽然开始心眼多了些,可拜师之后诚恳好学,唯师是从,不说别的,炒菜做饭,侍弄药草可是一把手。华老鬼那真是烧了高香,找到这么一个省心的徒儿。

“费麒叔,你还怎么拎着两兔子?”

“这一只中午加菜,一只留着给你试药。”他不会承认,他卖了徒儿,主要是因为吴悠的手艺的。

“怎么,不试试我的药兽啦?”吴悠促狭道。

为了更好的斟酌药效,吴悠在后院养了一群兔子作为药兽,兔子又肥又大,费麒便心心念念想着。前段时间被他偷吃了一只,结果上吐下泻,以后便不敢再惦记了。

“英雄不论往事,我处理兔子去,啸风就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疼’他哦!”费麒将蓝啸风往屋里一推,拎着兔子跑开了。

“啸风哥哥,跟我来吧。”

穿过小厅堂向内室走去,蓝啸风莫名的觉得心跳有些加速。

书房与寝室相通,只是隔了个屏风。

屋子收拾得清雅秀美,蓝啸风觉得鼻翼间隐隐闻到一股十分好闻的味道,不知道是花还是香,带着丝甜。

楠木书架贴着墙,足有两米多高,上面密密麻麻的摆满了书,旁边还放着个梯子,方便吴悠上去取书。

书案上放着一张成/人大小的穴位图和几本针灸书,卷面毛糙,可见主人家经常摩挲。

“脱掉上衣,我们先从上身开始吧。”吴悠将窗户打开缝隙,点燃碳炉。

脱掉棉袄,将袖口挽起。之后取出针盒,针盒里分了三层,每层按大小型号排列数十只针。

蓝啸风古铜色的身躯呈现在吴悠面前,虽然有些偏瘦,但全身肌肉健硕,筋脉分明,最是适合她这种新手寻穴。

“啊!流血了,对不起对不起!”才下了一针便见血了,吴悠心里大受打击。

平日里她只能用棉团和纸垫练习,可真人与死物终究不同,针刺的角度和深度也分外讲究,可能同一穴位,由于针刺角度、方向和深度不同,所产生的针感强弱,疗效也会有明显差异。

“不要急。”蓝啸风的声音如月下的幽潭,让人心生平静。

“嗯。”吴悠抬头,对上他的眼睛,里面没有责备与不耐烦,她渐渐平复自己焦躁的心,聚精会神的寻着穴位扎了下去。

“有些刺痛,略微发麻…”

“微微发涨,略酸…”

一向不爱说话的蓝啸风,却在吴悠每下一针后说出自己的感觉,方便吴悠调整针的角度。

不知不觉过了大半天,待到吴悠停下手来,蓝啸风的肚子里适时响起了咕噜声。

“啸风哥哥,饿了吧。今天太感谢你了,我现在去下厨,做一顿好的给你补补!”

今天收获真的很大,吴悠小心翼翼将针收好,正要迈开步伐,突然脑海一阵眩晕。

“吴悠!”

吴悠感觉自己好像撞到一堵墙上,待回过神时,才看清自己是被蓝啸风扶住了。

“没事,可能是精神过于专注。”她连忙推开蓝啸风,有些尴尬的笑道。

“我帮你打下手吧。”蓝啸风还是扶着她的手,生怕她不小心跌倒。

“不用不用,天气冷,你穿好衣服,把碳灭掉,等着吃就行了。”吴悠连连摆手,逃也似的跑了。

蓝啸风抬起被甩开的手,慢慢收拢手指,长长的睫毛盖住眼睑,看不清神情。

吴悠有些慌忙的跑离屋子,阳光晒在她身上,仿佛可以看到身旁金色的灰尘腾起来。

“呼…”跑出数十米开外,她才停了下来,捂着胸口松口气。太危险了,蓝啸风五觉清奇,较之常人要灵敏许多。虽然她现在还小,也做了掩饰,但男女间的触感终究不同,希望他没察觉出来。

看来,以后还是要同他保持些距离。

吴悠拍拍自己的脸蛋,这才察觉自己身上有些凉意。原来刚才跑得急,把棉袄落在了屋里。

不过现在正值正午,倒也不会太凉。吴悠跺跺脚,朝大棚方向跑去。

一进大棚,顿觉里面温度低了几度,温暖潮湿,棚上的草帘挡住刺目的阳光,让人昏昏欲睡。

吴悠朝大棚后面走去。

前端种的是喜暖的药植,后头的小角落是冬日难得的蔬菜。

华九针思想十分前卫,这个大棚便是他千方百计捣鼓出来的。大棚上的薄膜还是他让异国的朋友带来的,一年一换,价值百金。

吴悠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扒开泥土,将青菜掐断。

因为是反季,青菜自然比不得春日里那般肥硕,但也是青翠可人,而且纯天然,口感非常好。

拔了菜放在一旁,吴悠又跑到瓜架下,摘了几根青瓜。经过角落杂物堆,突然看到杂物堆里露出了衣袍的一角。

吴悠后退一步,蹑手蹑脚的在旁边摸了一只长棍。

“是谁躲在那里?”吴悠问道。

玉华林鲜少有人踏入,稍有不慎就会迷路,这人一动不动,是死了还是昏倒了?

见他没回应,吴悠大着胆子走上前,只见那人抬手遮在脸上,看不出究竟,便轻轻的戳了戳他的小腿。“你没事吧?”

“吵死了!!!”

“吓!!”

那人猝不及防一个鲤鱼打挺,单手扯住吴悠的衣领,不耐烦的吼道。

“原来是你啊…”那人伸着懒腰,神色惬意,带着几分慵懒,一身青袍松垮垮的披着,过分俊秀的脸平添了几分妖异的味道。

这不正是一年前在山上遇到的瑞亲王世子吗,他…他怎么会在这?!!

“你倒有些能耐,混进书院来了。”司马开朗松开她的领子,他已过了变声期,嗓音低沉有磁性,可不知道为什么,吴悠觉得这声音很阴森。

“我不是混进来的,我是考进来的。”吴悠后退一步,叉腰道。“而且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司马开朗轻笑一声:“你这没良心的小东西,有需要时曲意逢迎,不需要了就理直气壮。难怪能哄了太后身旁的女官为你出头。你这双眼睛,挖出来我都能认出来,当初护送你们兄弟二人的,还是朝我借的侍卫,怎么,不用谢我一谢吗?”想他司马开朗纵横十五年,当初竟被这小孩摆了一道。

“谢谢您,然后您自便。”吴悠也不狡辩,从地上捡起黄瓜,扭头就走。

“谢就不用了。”见吴悠一副恨不得撇清关系的模样,司马开朗倒起了几分逗弄之心:“再怎么说,咱们是同窗,相互关爱是应该的。”

关爱两字加了重音,让吴悠不自觉眼皮一跳,她不再搭话,急急往外走。

“吴悠!”只见蓝啸风手里拿着吴悠落下的棉袄,三做两步走了过来。“见过师兄。”看到司马开朗,蓝啸风面无表情又挑不出错的行礼。

“你们认识?”司马开朗见蓝啸风亲昵的把棉袄给吴悠披上,眼光在两人间游离着。

“吴悠是华神医的弟子。”

“费老头不是说中午在这用膳吗,莫非便是学弟主厨?”司马开朗唇角微挑,黑眸专注动人,晃得吴悠心脏兀地跳了又跳。出乎意料的没多加纠缠,司马开朗扬袍离开。

蓝啸风看出了吴悠的不对劲,但也没说什么,只是深深看了司马开朗背影一眼。

“吴悠,你没事吧?”司马开朗性情诡异,喜怒无常,极少看他对什么事情感兴趣,可刚刚看他表现,似乎与吴悠相熟。

“可能刚才针灸时精神太过集中,现在有些恍惚。”

“那我帮你做饭,你先去休息一下。”蓝啸风见她面色发白,恐怕是真的用神过度了。

“没事,我们一起做吧。”吴悠捡好蔬菜,强行打起精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年前她那么不堪的处境都过去了,如今她不会再重复那段屈辱!

费麒觉得今日吃饭气氛有些怪。

平日里他过来蹭饭,大家都是有说有笑,虽然大多时间都是他在说,但吴悠和啸风偶尔也会附和。

但现在,明显两人都心不在焉。

唯有一人吃得津津有味,便是费麒最为头疼的鬼才弟子——司马开朗。

“这红烧兔子刀工精巧,口味清鲜本和,配料相得益彰,咸甜醇正。”司马开朗兀然开口,意有所指:“这味道颇似流传于江苏一带,莫非学弟是江苏人?”

“师兄夸错人了。”吴悠唇角微扬,淡然笑道。“我只负责炒,刀工和腌制是费麒老前辈负责的。”

看到司马开朗吃瘪的样子,费麒开心的多扒了两口饭。

“对了,师父…”

“噗!”被司马开朗点到名的费麒差点把饭喷出来。

要知道,这厮平日里不是叫他费老头,就是老不休,除了拜师时被王爷压着正正经经叫过一声师父,这待遇就再也没有过了。

“今个儿下午,让我给师弟练习针灸吧。”司马开朗悠悠问道。

“不要勉强你自己。”费麒连忙回道。这厮记忆力超强,几百年前的鸡毛蒜皮小事随手拈来,要是今天他让吴悠在身上扎出针孔来,以后指不定要怎么报复。还是算了算了。

“怎么能说勉强的,师兄就该以身作则。”司马开朗义正言辞道。

费麒瞪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这厮不会是易容的吧?

“不敢劳烦师兄,吴悠初出茅庐,手法有所偏差,伤到师兄未免不美,有我练手即可。”惜字如金的蓝啸风竟然出声道。

“有劳师弟关心,不过习武之人本就身骨强硬,又有内气护体,哪里能怕了这小小绣花针。倒是师弟你,跟着师傅云游半旬,也该好好休息休息。”司马开朗笑道。

“确实,你出游半旬,课业落下不少,虽然为师没要求你拿个天级,好歹修够学分好毕业吧。”费麒用眼角瞥了一眼司马开朗道:“别人比不了业可以继承家业,你比不了业可是要喝西北风的。”

“啸风哥,你还是听费老的话吧,如果需要你帮忙,我会知会你的。”吴悠也劝道。蓝啸风背负着蓝教头的期望,是容不得分心的。

“就这么决定了。”司马开朗看到蓝啸风沉默不语,黑眸稍稍眯起,唇角泛笑,凝视着吴悠:“师弟,我在房间等你哈,你快点来。”

座上端着碗的三人不约而同打了个寒战。

“吴悠啊…”费麒畏颤颤道:“你没得罪他吧?”

吴悠哭笑不得:“我只是不小心吵醒他,算吗?”

“……”他也不知算不算,这厮的脾气确实难琢磨。

磨蹭了半刻钟,吴悠回了房间,房间里头烧了地龙,暖洋洋的让人想睡觉。

“师兄?”吴悠轻唤一声,房间里面无人回应。

她将视线定格在隔开寝室的屏风上:“师兄,你在里头吗?”

不会是走了吧?吴悠绕过屏风,只见她那张简陋的木板床上,司马开朗正背对着她,慵懒的侧躺在上头,他左手撑着脸颊,右手绕着墨发,身上却是光着的!

吴悠瞪大了眼睛,干巴巴道:“你、你怎么光着身子!”

“呀,学弟,你终于来了,我等你都等得打瞌睡了!”司马开朗猝不及防的转过身来,还好,正面还盖了块被子。只是那模样若隐若现,更是让人血脉亢张。

“针灸不是应该脱/光吗?”司马开朗理所当然道。

“今日只针上半身穴位。”多亏她是穿越来的,上辈子什么写真也见怪不怪,不然还真会着了他的道。

吴悠背过身去,将针取出来道:“把裤子穿上,坐好,我们开始了。”

司马开朗曾听人说过,大多婴儿安静时会让人产生保护欲,是因为他们无棱角无攻击性。他对此嗤之以鼻,那不过是对弱者的同情罢了。可是,此时低头正见吴悠微微低垂的小脸宛如通透的瓷玉,卷翘的长睫,捻针严肃的小表情,他莫名觉得可爱,想摸。

由于离得近,他还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甜香,这是一种发自天然的清透恬淡,沁人心脾。

“师弟。”

“怎么了?弄疼你了?”由于早上蓝啸风在前,吴悠渐渐把握了力度和位置,下午寻起穴来觉得游刃有余,但她也不敢百分百保证。

听到吴悠异乎寻常的温柔唤道,司马开朗只觉得身上涌起一股莫名的燥意。他的声音,怎么这么好听。

“我觉得,学医之人应当以身作则,古有神农尝百草,你是不是也应该…”司马开朗话锋一转,突然抓住吴悠的手,凑近她耳边几不可闻道:“脱掉衣服,让我为你施灸,感受一下。”

吴悠甩开他的手,面带愠怒道:“人体穴位共720个,医用402个,要害108个,有活穴和死穴之分,不致死为72个,致命为36个,敢问师兄认得几个?胡乱针剂,轻会引起麻、胀、痒、痛、酸等症状,重则导致残疾、衰竭、窒息及死亡等症,针灸不是儿戏!”

看着吴悠面染红晕,清亮纯澈的眸子瞪得浑圆,当真耀如光辉,司马开朗心不自觉多跳了一下。

看到司马开朗不怒反笑,吴悠只觉得头皮有些发麻,哄不过,骂不退,这人真是典型的蛇精病。

“师弟误会我了~”司马开朗大呼冤枉:“我也是一番好意,原来针灸之术这般深奥,是为兄之错。来来来,咱们接着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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