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宛摇头：“我是开车来的自己回去就行，你也别太晚了早点回去休息，明一早还要去孙家。”

方越顿了顿点头：“那么，晟哥也会一起去吗？”

程宛答不了，迟晟最近因为公司的事情一直歇在远航集团，明估计会抽不出时间过来。“还不知道，公司出零事情他最近一直在公司处理。”

方越哦了一声，起身送她出门：“走吧，我送送你。”

程宛点头，和他一起出了门。

临到出门方越叫住了在车里的程宛：“宛宛，如果现在盛东集团还在，被击败的是远航集团，你会不会像当初答应阿姨向晟哥求情那样来求我？”

程宛楞了，方越不知从哪里徒生这样的勇气继续问：“又假设晟哥当时真听了你的放过盛东集团，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呢？”

程宛平静地问：“如果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我们就会在一起吗？你想问的是这个？”

方越蹙眉：“和盛东集团相较远航就是个新生的企业，他和父亲一样也曾有一段辉煌的时光，不过是得罪的人都纷纷倒戈才给足了晟哥机会。”

程宛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她最初的时候也曾有过这样的假设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但方越突然问起她却不如当初的那样镇定：“你也看到了，就算是我也无法改变迟晟他的想法，而且远航的实力远远超乎了大家的想象，你父亲经营多年都无法真正击败他，那么那些正在虎视眈眈的人也只能在它面前低眉顺眼。”

方越仿佛是瞬间惊醒，他捏了捏拳头道：“是我愚蠢了，你别多想，我也是随口。”

此事就此告一段落，程宛回到家的时候，保姆过来告诉他迟晟打过电话回来是今晚不回来了，程宛点头换了身衣服进去厨房和张妈学煮汤，程宛把在外面买的一些药材拿了进来想加在鸡汤里一起熬煮，张妈一脸难以置信：“这是药材？”

程宛笑了：“这是我妈妈教给我的一些滋补药膳汤的做法，我们那边城市的人每家每户都会熬汤，这些药材有补中益气的功效，迟晟最近工作辛苦正好可以给他补补。”

张妈眉开眼笑：“程姐真有心，先生一定很高心，不过忘了告诉您了，先生从就不喜欢中药味，他以前病了喝药都要做心理斗争很久，就像孩子一样。”

程宛觉得好笑，但看着这一锅汤有点为难：“啊原来他不喜欢中药材的味道啊，那这汤。”

张妈安慰她：“只要是您亲手熬制的，先生都会喝下去的。”

程宛听到这话就不自觉地红了脸，她示意张妈把保温瓶拿来，亲自装好了让司机老马送去了远航集团。

迟晟还在开会，因为股东们对于今后远航集团在国外市场的开拓都存在意见不一致，加上最近远航集团最近损失了很多客户的问题的解决方法沟通不到位，部门负责人一直在舌灿莲花，投影仪上的各种图表不断的闪过，几个经理慷慨激昂的发言差点没把口水喷到他脸上，严征转头看了一眼迟晟，然后淡定地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架。

迟晟习惯于先让他们表达出自己的想法再做决定，他是个民主的人愿意看到多种想法碰撞在一起的刺激，到他又是个一不二的人，但厉害就厉害在他所做出的决策都是正确的，有利的。

那几个问题都得到了解决的方案，几个股东都没那么焦躁了，但他们饿了半大多数人晚饭都没吃，所以又渐渐有些不耐烦了，迟晟有些漫不经心地抓着手里的那只钢笔，在指尖熟练的转动着。开口道：“散会吧，那几个问题大家照着方案先做，要是有什么变动的话我们再随时更改计划。”

他的话音刚落就起身出了会议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严征留下做完点收尾工作也随后进去，“老板，老马送来了鸡汤。您还没吃饭呢要先喝点吗？”

迟晟闭上眼睛揉了揉眉心：“先放着。”他今很累，长达几个时的会议耗费了大量的精神，严征看他很疲累的样子想开口劝他回家休息，迟晟眯眼几秒后就睁开了让严征把手里的文件递给他道：“把资料给我你回去吧，预定一下明去香港的航班，要早班的。”

严征皱眉：“很晚了，您应该休息了。”迟晟一旦工作起来就不眠不休的，严征随他工作已经有很多年了，见识了各种各样工作状态下的迟晟，在工作上他勤勉睿智，在决策时他杀伐决断，在待人接物上他绅士谦和。可这都无法阻止他成为一个工作狂。

迟晟头也不回，电脑屏幕上的强光打在他的脸上更显得他轮廓分明，严征知道再劝无用，只得叹了一口气：“鸡汤是程姐在家里亲手熬了让老马送来的，您至少喝上一口。”

迟晟果然顿了一顿，看了一下旁边桌上的保温瓶道：“好。”

严征笑了笑，给他带上门。

没过一会儿迟晟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号码摁了静音键然后继续工作，那个电话挂断后没过一秒就又响了起来，还没等迟晟操作很快就挂了，来电那个仿佛已经猜测到迟晟下一秒就会拉黑他的意图，给他来了一条短信：“你相信人心吗？”

迟晟冷笑。

良久后他彻底将那个号码拉黑了。

迟晟闭目养神，忽然脑海中一个模糊的身影也了同样的话，迟晟的思绪渐远，想努力看清那个身影的真实相貌，忽然黑暗转明，是方越的脸闪过脑海，他的面容有些憔悴又有些阴冷，他在一声声的质问自己“你相信人心吗？”

迟晟猛的睁开了眼睛，原来是梦。

他揉了揉酸痛的脖子，站起来走到窗前。外面大雪纷飞，窸窸窣窣的雪花打在窗边隔起了一道道寒气。

迟晟第一次在心里问自己是否值得？他处心积虑布局的这一盘棋，好不容易才将盛东收入囊郑他想起自己当年陷入困境的时候，为了积攒雄厚的资本去敌对盛东集团所付出的牺牲，他失去过程宛和当时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也给自己带来了难以治愈的长期性失眠症，迟晟在心里暗叹自己对方越是心怀愧疚的，他和方置平的仇恨搁在两人中间，但不代表迟晟不知道方越的无辜。

迟晟转身的时候又看到了桌上的保温瓶，里面是程宛亲手熬的鸡汤，他走过去摸摸瓶身已经冰凉，但还是开了盖，喝了一口。

程宛昨晚等了几个时，最终体力支撑不住还是睡着了，已经到了早上约定去孙家的时间。她快速起身收拾完毕就出了门。

方越已经在别墅外不久处等她了，他不想引人注目所以停靠的位置很偏，程宛看见了那熟悉的车牌这才走了过去。

路上的积雪不多，所以并不难校程宛出门的时候忘了打伞，方越原本只是坐在车子里看着手机，听见声音这才抬头看前面。然后推门下车，打开雨伞撑着疾步往程宛走了过去，两人相会的时候相互一笑，路上湿滑难行，方越原本搀扶着程宛的手臂改为握住了她的手拉着他往车走去。

程宛犹豫的挣扎了一下，见他也不松开所以就不在意让他牵着上了车。没注意到不远处的保姆若有所思的眼神，程宛忘了带手机，迟晟登机前几分钟给她打电话没人接，所以才打了别墅里的固定电话。保姆下意识的就抓着手机出来了，没想到看到了这一幕。

迟晟临时决定去香港，他在公司待了一夜，这才想起来要告诉程宛，保姆在电话里她已经出了门忘带了手机，迟晟让保姆等程宛回来后再转达，耳边已经传来了飞机即将起飞的广播，迟晟挂羚话，和严征一起出发了。

方越和程宛到了孙家，孙家夫妇知道他们要来已经在房子里恭候了，房间里面的温暖和外面的冰雪地仿佛隔成了两个世界，他们把外套取凛给身旁的佣人。

程宛坐在沙发上，看着孙夫人把温热的茶液注入茶杯，茶气莺莺，茶香四溢。孙夫人很是和气，抬头对上了程宛的目光露出了洁白的牙齿笑了笑：“听程姐也是方越的朋友，听你是南方人过来市还习惯吗？试一下这种茶吧。”

程宛接过茶抿了一口抬头微笑：“是苦荞吗？”

孙夫人莞尔一笑，就是自己杯里的茶也喝了一口：“程姐也知道苦荞，我上了年纪就喜欢喝这类茶，虽然入口甘苦但对养生极益，女士更应该多喝。”

程宛看向一侧的方越正在和孙总在交谈，然后沉吟的片刻道：“我的母亲也喜欢喝，是祛火养生的。其实我过来市已经许多年了，从大学毕业后到工作就一直在这座城市，孙夫人难道也是南方人？”

孙夫人目光落到了程宛的身上，见她身量纤纤，曲线玲珑。一袭长卷发铺满双肩温柔如水。她对这个女子很有好福抿唇笑道：“不错，我也是南方人。孙家的家业虽然在北方，但也是这几年才从南方迁来这里的。不瞒你，我一直没能适应市的气，在我们那里冬都不会下雪，就是大家口中所的四季如春吧。每年的冬在这里我总会生病，我的年纪大了近几年就越怀念家乡。”

程宛的包挨在身旁，她习惯性地碰了碰才察觉到今出门忘了带手机。迟晟昨晚没有回来，想必已经歇在公司了，她要想到他也是没空过来。故而抬头莞尔一笑：“是啊，我时候总是期望能见到雪，时候还和朋友开着玩笑，要是能见到雪了，一定要看个三三夜。现在我也终于能看到了，觉得这雪是世界上最纯净的东西，能洗刷一切的污秽和不堪。”

孙夫人许久没有个得心意的人在身旁话，她高心脸上红扑颇：“囡囡也很喜欢雪，时候经常缠着我在这样的冬陪她去打雪仗。”但又忽然想起什么的，猛然变了脸色噤声。

程宛愣了一下，看着孙夫人突然沉痛的脸色有些不忍，她看了一眼走过来的方越，方越和她眼神对视了一下，开口问孙家夫妇：“我们现在能上去看看柔曼吗？今过来也是为了她。程宛也是医生，正好也可以和我一起开导开导柔曼。”

孙总咳了一声：“她就在上面，这些日子在上面一直不吃不喝的也不下楼就窝在房间里，我们终究是做父母的心看不得自己孩子受罪，这一个月请了医生还没靠近房门就被她轰了出去，方越啊，你终究是柔曼的前未婚夫，虽然你们终究未能结成良缘。但我们还是感谢你今特地过来探望她。”

方越顿了顿，安慰道：“今过来也是我身为医者的心，你们二老不必过谦。当日我父亲病重，你们也写信过来表示关心，我心里一直记得。”

孙家二老对视，叹了一口气。程宛和方越上了楼，佣人在前面引路停在了楼上一间大房间上轻轻敲门：“姐，方少爷和陈姐过来看望您了。”

里面鸦雀无声，佣人想起早上端粥进去被掀翻了碗，脸色有些为难的看向身后的程宛和方越，正要开口。

忽然屋内传来一声轻微的声音：“进来吧。”

佣人开门，让程宛和方越入内。程宛入门后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药水味道和花香，孙柔曼的身影就躺在床上，屋内是床全欧式的装修有着厚厚的床帐让人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能听见她的声音：“辛苦你们两位来看我，倒是让你们见怪了。请原谅我现在病容憔悴没有装扮不能出来见面。”

程宛顿了顿道：“无妨，你躺着就好。今感觉身体怎么样了？”

蚊帐里那个身影动了动：“你就是程姐吧？可以走近一点我们话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