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潜是以年级第一考进来的”这句话在易乐洋耳边回荡了好几天，有几次偶尔遇见裴潜，易乐洋眼神直往他身上跑，想搞明白学霸的身上有什么气质和特点。

她回想起顾屿飞的话：“裴潜在我们初中那可是一号人物，学习成绩好长得帅又会打架的全B市能找到几个？”

月考如约而至。

易乐洋考场号是1，但是座位号偏后，排在30多名。

一走进考场，便能看见1考场1号学生的座位，人还没来，座位是空的。

第一场考语文，易乐洋靠着椅背翻阅复习资料。距离考试还剩五分钟时，裴潜姗姗来迟。手里只拿几支笔，云淡风轻地拉开座椅坐下。

一看就是刚睡醒的样子。

对于成绩好的学生老师们总是多注意的，监考老师看他一眼，拍拍手招呼他们上交与考试无关的用品。

下午两点十分考数学，中午易乐洋只简单睡了二十分钟便起身背书上的重点。

照例是临开考五分钟，裴潜仍然晚至，这次在易乐洋眼里更为猖狂，因为他脸上还有睡觉压的红印子。浅淡的印迹不显邋遢，不减丝毫帅气，反而自带一丝美人困倦初醒的慵懒。

学校似乎是为了打击他们，卷子题目很难，易乐洋还在和倒数第三大题死磕，她翻来覆去地计算，草稿纸已写满整整一页。

正在她冥思苦想心情烦躁即将破口大骂撕破试卷之际，教室前方传来一声动静，裴潜已站起身准备交卷。

易乐洋：“……”

这人要走了吗？脑子是怎么发育的？她好羡慕好嫉妒好想看他的试卷，但同时又想大刀阔斧把这人砍成两半。易乐洋脑内天人斗争。

写完就写完吧，干嘛要提前交卷？知道会给别人带来多大的心理压力吗？

易乐洋默默咬手帕。

教室里其他同学明显心浮气躁起来，一时间教室内起伏着各种各样的动静。

坐在易乐洋后面的男生甚至叹了一口气。

监考老师心下满意，但因学校不允许提前交卷的缘故，和颜悦色地告知裴潜不可提前交卷，最好再仔细检查一遍。同时提醒其余同学认真答卷。

盛夏时期仍然燥热，空调似乎也吹不散心中的憋闷。易乐洋长吁口气，强制按压浮躁的心绪，拿出一张空白的稿纸重新计算。

月考不比期中考试这种大考需要考两天半，时间安排较紧。考完数学休息一会儿就要考英语。

易乐洋上完厕所回来，裴潜的座位边围了两个女生。易乐洋走过去时听见她们在问数学题目的答案。

监考老师收的是答题纸，裴潜手下是那张考卷。听了两个女生的话，他眼皮子都没抬，只道一声忘了。

好敷衍。易乐洋脑中冒出三个字。

剩下的几门学科考得很顺畅，易乐洋在考试之前便把重点内容翻来覆去地背了两遍。

宇治高中一大特点就是老师阅卷之速度，数学成绩据说第二天考完最后一门科目时已经全部出来，老师们正在登成绩。

易乐洋自认对成绩不那么在意，每天照常上课。然而随着公布成绩之日渐进，内心还是忐忑不安起来。

以前初中的时候明明不会这样。

易乐洋和易母一说，易母一下明白。

“嗨，你这是不是上高中了吗。就像动物占领新领地一样，总要有什么东西来证明自己。第一次心里不安很正常，以后多考几次就没什么特别的了。”

“再说了，你知道的，妈妈又不强求你考多好，你只要在你能做到的范围内用心就可以了。”

背景音是易明明的大声嚎叫，一声声不绝于耳，贯彻云霄。

易母表示易明明最近迷上了学狼叫。

“……”

-

茆老师虽然很温柔，对待同学们一向是平等尊重的，但是他不可避免地会有宇治高中的冷酷特点——直接贴成绩单。

茆老师从前门进来，把一张A4纸贴在黑板旁的公告栏上，然后就像隐士一样潇洒离去。

一群人哗啦涌上去，挤得水泄不通。易乐洋正和项露分食一包草莓软糖，她们没立刻挤上去，却同时默不作声。

成绩明明就在几米开外却看之不得，项露期盼着人群早日散去，内心快要被折磨疯。

易乐洋预感自己考得还可以，这个猜想随着同学们时不时抛来的打量的视线而逐步得到证实。

顾屿飞也没来得及看，和她们一起坐在座位上。

他长叹一口气，道：“我这次肯定考得不怎样。”

裴潜恰巧此时出现在窗外，叫他出去。

“怎么了？”顾屿飞纳闷他这个时候还来找自己。

裴潜话说得十分简短：“放学后你先走，我翻墙出去。”

裴潜说这话的时候通常只代表一种情况。

顾屿飞：“……程绍云又来堵你了？”

裴潜倚着墙，眼睫低垂：“嗯，不想和他打了，有些累了。你放学自己回去吧。”

走廊上人来人往，顾屿飞隐晦地提醒他：“能跑就跑，你上次军训时被伤成那样……”

“……”裴潜眼神复杂地看他一眼。

他一直没说，其实他最后几天军训没去是因为觉得打架时钱包被偷很丢人而且那天累到虚脱，索性直接请了三天假。

“我知道。放心。”

“你这次考怎么样？”

“什么？”

“月考啊，月考考得怎么样？”

裴潜：“哦，成绩出了吗？”

顾屿飞：喂！你不要一脸无所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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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乐洋拿了第三，班级第三。顺着狭窄的属于易乐洋的那条方格向后看，年级排名三十。

高一二十四个班，班级第三，年级三十，成绩还可以，可以说得上不错，但是相比入学成绩没什么进步。

班上第一名是那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男生，侯丽丽排名第二。

还可以还可以。易乐洋回家的路上暗自打气。

顾屿飞和项露考得也很不错，时值周五，项露问易乐洋回不回家。

“回啊，回公寓收拾好东西就去坐公交车。”

易母刚刚发微信说准备了一桌好菜，配图是易明明垂涎三尺的表情。

顾屿飞和项露的父母都搬来学校这边的小区，周末也在这边。三人分道扬镳。

易乐洋收拾好衣服出门前往公交站。学校较为偏僻，去公交站要绕到宇治高中的西边那条路。

宇治高中西边有一个小公园，一条不宽的河水横在公园与马路之间。

易乐洋走着走着，发现公园里明显有一场混斗，一个男生被围在中间，下手却极为狠厉，丝毫不落下风，但围着的那群人也不是吃素的，打斗场面一时间极为精彩。

很久没看如此大型场面的易乐洋：哇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