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潜等顾屿飞走过后翻墙进入公园,程绍云和他的小弟正在岸边的椅子上坐着。
裴潜手插裤袋,慢慢走过去。
“钱包呢?”他问。
程绍云先一笑,将钱包慢吞吞地打开,然后又是一笑。
“啧啧啧,怎么现在还有人用钱包呢?”
他把东西抖在地面上,只有几张银行卡。
傍晚公园的人流量不容小觑,一群挥汗奔洒青春热血的少年外是无数吃瓜围观的大爷大妈。
不知谁先出的手,裴潜不屑地嘲讽几句,大意是一群连钱包都买不起的穷逼也好意思在爷面前逼逼,然后一群人怒骂着进入了生命和谐的大运动之中。
易乐洋来到战场边缘时正值战斗高峰,程绍云凝力挥拳向裴潜揍去,裴潜借了旁边一个男生的力,轻巧一拐,只见那可怜的炮灰捂着裆部蹲了下去。
程绍云一见误伤本方阵营小弟,怒火值达到峰值,将手里的钱包往后一甩,扔进了河里。
那边仍在混战,这边钱包已经要飘远了。
易乐洋叹气,索性小河不宽,她借了环卫工人的大扫帚追上几步,把钱包捞到岸边。
水位很浅,要伸手够不怎么容易,易乐洋用扫帚使劲往上扒拉,却一次次落入水中。
易乐洋趁着间隙抬头,南边正冲过来一群警察,大喊让他们不要动。
可惜没人听,一帮人急急忙忙收拾东西逃跑。程绍云带领一帮小弟跨过小桥向易乐洋这边凶神恶煞地跑来。
易乐洋本来以为和自己没关系,正要让位,不知是哪个缺德的,连带着环卫工人的扫帚,一脚把易乐洋踹了下去。
不是关我什么事啊?
还有些暑热的河水霎时淹没头顶。
易乐洋心里崩溃大吼:“警察叔叔还在那边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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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当然是一个也跑不掉,想跑?没有人能逃过警察叔叔的手掌心。
易乐洋作为无辜人士被波及,臭着一张脸坐在大厅的椅子上。书包还滴着水。
幸运的是书包有一个防偷防水层,易乐洋出门前把手机塞进了那个袋子里。易乐洋给易母打电话,随便扯了个谎,说明天上午回家。
警察叔叔正在询问是哪个瘪三踹的人。
当然,瘪三这两个字是易乐洋自加的。
没人承认,程绍云作为一个大小伙子觉得非常不好意思,主动站起来承认错误。
警察不耐烦地让他坐下:“没说你,你等会儿也跑不掉。”
程绍云讪讪坐下来。
裴潜冷嗤一声。
两人眼见着又要打起来,一名警员一拍桌子让他们这群小屁孩全坐下。
毕竟是群高中生,警察只能训斥了事。易乐洋觉得这事儿本来就和自己没关系,站起身面无表情地说她想回去。
“你不找谁踹你的了吗?”
易乐洋朝程绍云那边冷睨一眼:“不找了,算你爹……算我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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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乐洋行走在路上宛如一个自动喷水机,路上的人皆怪异地盯着她看。
头发断断续续滴着水珠,身上全是河水的腥气。
易乐洋回到不久前刚离开的小公寓里,把所有东西扔进浴室,开热水洗澡。
就像和初恋分手后,越回忆越思念那样,易乐洋洗着澡,越想越气,开始破口大骂程绍云那群人傻x,到最后甚至把自己也给骂了进去。
已经回到隔壁但全身干爽默默听完全程的裴潜:“……”
易乐洋洗好澡穿睡裙,把包里的东西全部拿出来平铺在阳台上。一个夹层里塞着一个磨砂黑色的钱包,里面有裴潜的照片,已经皱巴巴不成样子。
大概是哪个好心的警员塞里面的。
易乐洋思忖两秒,决定还是等钱包干了再送回去,可没过一会儿,那股气又腾腾冒上来,心道这关她什么事。
说做就做,易乐洋靸着拖鞋往外走,用力一拉门,裴潜正在外头,手还举在半空中作势要敲门。
虽说易乐洋落水与他无关,完全是程绍云那帮人惹的祸,裴潜却心想她毕竟是被自己波及,决心去道个歉。
还没敲门,人已出现。
女生先是愣了两秒,继而反应过来,冷硬硬只一句,声音还带着气:“你的钱包。”
裴潜抬手接过,易乐洋作势要关门。不知怎得,裴潜下意识去拦她,左手掌门,黑眸定定地望,问可不可以请她吃晚饭作赔礼。
赔礼不大妥当,或者叫谢礼。